怪物們的銷聲匿跡讓我想到一個可怕卻也合理的情況。
    “馬薑娜，你們三個處理過多少件委托？”
    “你問這個幹什麽？”
    “隨便問問。”
    “我們三個很少一起解決委托，賀紀妄解決的最多，大概60餘件，其中有三分之二麵對的是三階段業像。”
    “雷塞比她少幾次，不過她處理的都是三階段業像。”
    “我入行晚，解決了四十七件委托，三階段業像占一半。”
    “是嗎？還真是年少有為啊。”
    老簿聽完臉都綠了，我處理的委托加起來不足馬薑娜的一半，老簿曾預感我們這一代谘詢師工作難度極大，他也沒想到能這麽難。
    原以為季姐叫我過來是帶她們，結果是她們來帶我。
    “華鳶，你怎麽了？是感應到強大的敵人了嗎？”
    “沒有，蹲了一會腿有點麻。”
    “華鳶，藏在破衣服裏的怪物應該是被小賀她們解決了，這次你猜的沒錯，她們很可能已經在樓下等我們會合。”
    “你是怎麽看出這是賀紀妄的手筆？”
    “小賀的殊途令能從內部壓縮敵人，這些衣服內襯有明顯的脫線痕跡，斷裂的線頭被吸引到一個點上，顯然是小賀的手筆。”
    “你是說賀紀妄能在怪物體內製造小型黑洞？”
    “不止是怪物，活人也可以，根據業像階段的不同威力也不同。”
    “同行呢？”
    “同行不行，我們的幫手漂浮於體外，壓縮了也沒用。”
    “華鳶，下次聚餐的時候方便讓大家了解一下你的殊途令嗎？”
    “當然可以，互相了解一下處理委托的時候分工更明確。”
    掠奪力量，死亡重置，未來貸償，這三個哪個聽起來都不像是殊途令該有的效果，隨便編一個又容易為以後埋下禍根，這該如何是好。
    剩餘10小時。
    樓梯無窮無盡，走了很久也不見出口在哪，沒有扶手更不可能直接滑下去，顫抖的雙腿迫使我必須停下來休息一會。
    “華鳶，這就走不動了？這可是下樓梯。”
    “要走你先走，我腿上有傷。”
    估計是狗卷主動告訴馬薑娜腿傷是為救她負的，馬薑娜態度緩和了很多，坐到我旁邊幫忙檢查傷勢。
    “你往哪摸呢？趁機占我便宜。”
    “腿挺白的，回去多拔幾次火罐，寒氣入體下雨天會很痛苦。”
    稍作喘息繼續走，沒走幾層一道奇怪的門出現在我們麵前。
    “這東西應該出現在現代建築裏嗎？”
    “說不定是因為業像宿主宮廷劇看多了，突發奇想在樓梯間砌了個城門樓子。”
    “十幾年前的宮廷劇不會有如此現代化的布景，這座城樓應該能在某家影視城找到同款。”
    “華鳶，沒有別的路了。”
    推開城門裏麵一片狼藉，想象中屍骸遍野的古戰場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年會慶功宴現場，凳倒桌翻滿地的玻璃碴子。
    “金蟻集團傑出貢獻獎獲得者呂柊燕，特此獎勵豪車一部股份若幹。”
    領獎台兩側音響發出刺耳的爆鳴，隨後一個女人從幕後緩緩走出。
    “喜歡我為她準備的處刑台嗎？”
    “賀紀妄和雷塞在哪？”
    “那兩個女孩真的很難纏，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們困住，這會估計在某層樓裏跟小可愛們友好交流呢。”
    “同名不同途，你是在哪發現小婉的？”
    “研發部有個小年輕想和我約會，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喜歡找刺激，約我一個離過婚的老阿姨去車庫地下室探險，在黑暗的環境裏對我動手動腳恰巧驚動了它。”
    “小婉憑什麽幫你，總不能是因為同名吧。”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同名也是命運的安排。”
    “周小婉，幾個小時前我幾乎要放棄懷疑你了，江成渡精神崩壞提供的線索又散又碎，小婉經過十幾年的侵蝕早已忘了自己是誰。”
    “隻剩你有能力賊喊捉賊故意把線索引向自己，然後故布迷陣把事件引向幽冥，你和呂柊燕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值得把自己也搭進去。”
    “馬督察，你聯係我的時候應該都看見了吧，我不怕被欲望吞噬，我就是見不得她那副假惺惺的樣子。”
    “嘴上說不願意出賣同事色相換取公司利益，私底下給李林介紹新來的小姑娘，綁定他手裏的渠道鞏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以為我不知道嗎！”
    “離婚前還是離婚後？”
    “當然是離婚後！李林思想觀念是有點古板，他就一點好，心思都在事業上不會出去亂搞，正因如此才著了那小姑娘的道。”
    “李林喜歡全職太太，那姑娘就在家相夫教子，花著李林的錢絲毫覺得愧疚，我在健身房撞見過她跟男私教卿卿我我，那就是個婊子！”
    馬薑娜悄悄靠過來告訴我雷塞的調查結果。
    “我們去調查過那個男私教，就是一賣課的，跟他的大部分學員都看著曖昧不清，但是不敢做出格的事，怕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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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理解，周小婉嫉妒李林家庭幸福美滿，這部分負麵情緒被業像無限放大，如果能救回來她一定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周小婉怒吼著叫江成渡把兩個人拖上來，一個是呂柊燕另一個不認識的年輕女孩應該就是李林的新老婆了。
    這樣的安排似乎少了個關鍵人物。
    “李林不在場你處刑給誰看！”
    “他會來看的。”
    天花板上掉下來十幾具焦屍，一回頭宴會廳恢複正常，標語裏的獲獎者變成了周小婉，焦屍像正常人一樣坐在桌前觀看周小婉在台上致辭。
    我和馬薑娜同時開啟籠影衝到台上解救人質，周小婉指了指腳下的裝置，我們迫不得已隻能停手。
    人質頭上套著鐵枷，兩根粗電線一頭連在周小婉腳下，另一頭接在人質後腦勺上，不用問也知道腳一旦鬆開人質就會被電死。
    “我知道你們隻有十五分鍾，但很可惜我手裏稿子至少要念十六分鍾，乖乖在觀眾席坐好。”
    稿子念到一半燈滅了，緊接著兩束燈光在宴會廳裏尋找著什麽，聚光燈停在一襲銀影之上，老簿看出來那東西除了腦袋像李林其他都是業像擬態的。
    銀影轉瞬之間閃現到周小婉身邊陪她念完剩下的稿子，相比起一點點消失的籠影之力，稿子的內容才是對我最大的折磨。
    業像拿出證書站在距離周小婉兩米的地方招呼她過來領獎，這顯然是想讓她鬆開腳下的開關。
    籠影持續時間結束來不及阻止，我閉上眼不想看到人質被電成焦屍的過程，隻聽嘭的一聲人質爆開。
    我就在台下，這個距離會被碎肉血汙濺一身，結果睜眼一看身上幹幹淨淨。
    台上的周小婉已經被雷塞撲倒在地，賀紀妄雙腿壓著開關，雙手施展異能輔助馬薑娜控製業像。
    馬薑娜提著李林的腦袋將業像壓製在一個正方形空間裏，周小婉掙紮反抗想要去解救業像，反抗越激烈雷塞壓製的越深，講台被雷塞壓出深坑再往下即將穿透樓板。
    “老簿，這些都是殊途令該有的效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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