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薑娜生命垂危我再手裏的羊皮紙早已不翼而飛，雷塞抱著她趕往園區出口等待救護車，賀紀妄和我留在原地尋找線索。
    “馬薑娜身上有兩處小孩掌印，估計是被大頭怪嬰之類的怪物咬到中毒了。”
    “這怎麽可能，李家剝靈獄在洪曆崩解後下陷關閉，蔣盈玉被你捏碎業像再起不能，還有誰能指使大頭怪嬰襲擊馬薑娜。”
    “華鳶，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這次事件少了一個很關鍵的人物嗎？”
    “雖然我也認為李媚就是這支族係世代娶進家門的借貸人，能靠它維持家業為什麽不求它幫忙報仇。”
    “洪老板搶奪家業它不管，李太平含恨而死它也不管，我和馬薑娜更改儀式代碼的時候它出來阻攔，一切快要塵埃落定了它出來偷襲這一下，太晚了吧。”
    “華鳶，編程上的事我不懂，但有沒有一種可能，馬薑娜為了能改變這套係統不得已動了某些基礎，而且這部分隻能靠我們這樣的人來修改。”
    匯編語言，底層代碼邏輯，管理員權限，腦袋裏炸響驚雷，這套儀式係統不是借貸人搞出來的，而是某位前輩的作品。
    “原來我能看懂不是僥幸，我居然以為這是跟老簿破解資料積累下的經驗。”
    “華鳶，你這是怎麽了？”
    “羊皮紙上的東西是同為谘詢師的前輩所做，借貸人無法觸碰底層邏輯，所以一直躲在幕後看我們跟尋顱者爭鬥。”
    “我們能得到全部的羊皮紙也是借貸人暗中運作，不然怎麽會剛好有個小偷被我們抓住交代出關鍵線索。”
    賀紀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她對此沒有很震驚，似乎是早有預料。
    “我能想到借貸人從中斡旋引導我們找到三張羊皮紙，可我不明白究竟是哪位前輩會去做這種東西，搞出這種無本萬利的逆天生意。”
    “沒有注釋隻憑代碼看不出作者是誰，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李媚，它給馬薑娜下的毒醫院不一定能解。”
    我們把蔣盈玉抬到小推車上打算運到門口聯係季姐把她帶走，推著過橋時顛簸了幾下，沒想到她突然坐了起來。
    “來了！最美麗的主來接我了！”
    蔣盈玉說完便一頭紮進荷花池裏，所穿裙子在水中展開變成了一朵巨大的黑蓮花，這本不是荷花開放的季節卻也跟著盛開出滿池黑色荷花。
    “籠罩洪家園林的剝靈獄應該已經隨著蔣盈玉一起消解了，這些黑色的荷花是怎麽回事？”
    老簿虎軀一震驚呼大事不好，叫我們不要管蔣盈玉趕快跑。
    我們跑下橋時已經晚了，被傳送到一棟豪宅裏，經賀紀妄確認這裏是洪家在郊區的一棟豪宅，距離洪家園林至少有幾百公裏。
    緊鄰客廳的旋轉樓梯上傳來高跟鞋清脆的踩踏聲，一襲冷白色旗袍悠悠落下。
    “你就是李媚？李家的傳世之妻。”
    來人聽出我話中的戲謔之意嘴角微微上揚，一兩句玩笑話不足以破其端莊素雅之姿。
    “尋顱者稱你為屠夫，今日一見果真是言過其實。”
    李媚輕搖玉扇飄來一縷蛇素香水的味道，竟是婉兒姐同款香型，相比賀紀妄所用香型多了一絲醇厚少了幾分明豔。
    兩人明顯都知道對方身上香水味所代表的意思，改用眼神交流將我晾到一邊。
    不到半分鍾兩人竟已談妥條件。
    昏黃的客廳逐漸變得明亮，附在客廳牆上的剝靈獄外殼跟隨李媚退至門外，臨走前饒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賀紀妄，你們——”
    “李媚已經掌控了羊皮紙裏的儀式係統，我們現在奈何不了她，不過她暫時不打算推廣出去牟利。”
    “李媚為何不就地將我解決？”
    我清楚借貸人對自己的盤算，這樣問是想從賀紀妄嘴裏套些話出來，自然是沒那麽容易得逞。
    “可能是看你長得帥，打算留到以後借草獻佛。”
    “李媚身上也噴著那種香水，你們該不會以前就認識吧。”
    “華鳶，我勸你趁早忘了蛇素香水的事，不是所有噴這種香水的人都跟你想象的那樣。”
    我沒敢再追問下去，既然李媚已經來過這裏，自然是將線索清理幹淨，本地調查局也曾想申請搜查令檢查這棟別墅，無奈得罪不起。
    賀紀妄本打算檢查一遍再走，恰巧碰上按時過來打掃的清潔工隻得作罷。
    別墅區依山傍水麵積很大，入住率卻低得可憐，路上大部分監控探頭都是壞的，走到門口也隻有一個白發蒼蒼的大爺在值班。
    保安大爺見我們從裏麵走出來感到有些詫異。
    “你們兩個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我在這坐一天了也沒見有車進來，你倆是從哪翻牆進來的。”
    賀紀妄遞上證件說是接到盜竊案在附近查案，順著一組可疑腳印追到這裏翻牆進來的。
    “小偷進到這裏也沒什麽好偷的。”
    “大爺，這裏可是別墅區，有錢人的聚集地，怎麽可能沒東西偷。”
    “小夥子你是不知道，原來住在這的人現在基本跑光了，這地方冬天都不供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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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都跑了？”
    “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風水不好，住在這的人近幾年經常出事，一出事就是人命官司，後來都搬走了。”
    門衛大爺出於對本職工作的負責不再多說，繃著個臉問我們小偷的事。
    “你們找到小偷了嗎？第三排的洪家偶爾有人回來避暑，他們家可能還有點值錢的首飾。”
    “大爺，您說今天沒人來過，可我剛才在洪家後門見過一位老婦人，您認識她嗎？”
    “那是我老伴不是小偷，隔幾天會去洪家幫忙打掃，我倆就住在這崗亭上。”
    “大爺，您屋裏的高爾夫球杆好氣派呀，是您老伴從洪家借來的嗎？”
    “不算借的，洪家不要了扔在外麵，我老伴看還沒壞就撿回來了。”
    “大娘好眼力，您真有福氣啊。”
    向大爺道謝後離開別墅區，返回途中賀紀妄在半路上將我拽到小樹林裏強行壁咚，她還是忍不住了。
    “華鳶，你跟門衛大爺說了那麽多無關痛癢的話一定有所發現吧。”
    “如果我不想說呢？”
    “那我可要叫了，然後再衣衫不整的跑出小樹林，到時候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好惡毒呀，算我怕了你了。”
    “門衛大爺這把年紀還在外麵闖蕩，001號員工當真是鞠躬盡瘁，上午在洪家園林給我們當向導，下午就要回到別墅區幫蔣盈玉看家。”
    “華鳶，他跟那天帶我們去偏廳的大爺長得完全不像，那位老者看起來很精神，門衛大爺一臉褶子死氣沉沉的。”
    “問題就在這一臉褶子上，全程繃著個臉麵部表情不自然，顯然是張假皮。”
    “洪家是父子，他卻先說別墅裏有首飾，李太平在醫院去世的，住在這裏的隻可能是蔣盈玉。”
    賀紀妄不明所以，僅憑這兩條似乎不能證明什麽。
    “還記得洪曆是怎麽認識蔣盈玉的嗎？”
    “高爾夫比賽認——”
    “是門衛大爺幫李媚牽的線！”
    “他不僅害了洪家，別墅區的其他人也是因此招來橫禍。”
    “我們回去滅了這個尋顱者。”
    我攔下賀紀妄結合金蟻大廈的遭遇詳細解釋。
    “門衛大爺不是尋顱者，你問小賀有察覺到異常嗎？”
    “借貸人今非昔比早已無所顧忌，能在cbd跟一群白領玩血腥劇本殺，自然也能在這別墅區找門衛大爺幫忙牽線搭橋。”
    “這世上還有比定向改造的尋顱者更會獻媚的嗎？用扭曲人心的力量勾引幾個土財主，我都覺得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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