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棺材裏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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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村民手持鍬鎬,圍在一處墳塋邊。天色陰沉,墳地中彌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墳墓已經被挖開,墓碑歪斜著倒在一邊。墓坑中的棺材裸露在外麵,棺材頭上繪著一幅何仙姑采蓮圖。畫中的何仙姑眉眼含笑,仿佛隨時會從畫中走出來,在墓碑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
墓穴旁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少年,身邊帶著一隻大黑狗。兩人盯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馮大哥,最後問你一次,開不開,你可想好了?”
馮孝霆緊緊攥著輪椅扶手,指節發白。他咬了咬牙,聲音沙啞地說:“刨都刨了,開。”
“夢夢,我來吧。”少男對少女說了一句,拿起撬棍,沿著棺材蓋邊緣摸了摸,找準一處縫隙,一用力,撬棍插了進去。
“咯吱、咯吱——”隨著幾聲刺耳的聲響,棺材蓋被緩緩撬起。一股奇異的香氣從縫隙中溢了出來。
圍觀的村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驚異的神情。
“無咎哥哥,這香味不對,你留點神。”被叫做夢夢的少女皺起了眉頭,伸手按在了腰間的峨眉刺上。
少男回頭笑了笑,“放心,不會有事的。”說完用力一掀,棺材蓋“哐當”一聲被掀到了一邊,重重地摔在地上。
仿佛是應和少女的話,棺材裏突然傳來了“嚓嚓”兩聲,好像有人用指甲在刮棺材板。
在場的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棺材。片刻後,一隻白嫩的手臂從棺材裏頭慢悠悠地伸了出來,五指纖長,指甲殷紅如血。
“詐屍啦。”在場的幾個村民大吃一驚,撒腿就跑。馮孝霆腿腳不便,轉著輪椅隻走了兩步,就壓到一塊石頭上,輪椅一個顛簸,馮孝霆身子一歪,“吧唧”一聲摔出了輪椅,一個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白手臂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一個身穿紅衣、麵容絕美的女子慢慢從棺材裏坐了起來,眉目含情地看著少年,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副勾魂攝魄的笑容。
少年仿佛被迷了魂一般,一縱身跳進了棺材。女子輕笑一聲,伸出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少男一動不動,任由她擺布。女子得意地往後一倒,兩人躺進了棺材中。
“無咎哥哥!”少女臉色驟變,跳下墓穴,一腳就踢了過去。隻聽“哢嚓”一聲,一塊棺材板被踢得飛了出去。
少女迅速從腰間抽出峨眉刺,喊了一聲:“小黑,回去報信!”話音未落,她已經緊跟著跳進了棺材裏。
天師府:
掌教天師左不言盯著手上的一塊木板,已經看了足足有一刻鍾,一言不發,眉頭皺的緊緊的。
木板是從別的東西上硬掰下來的,邊緣參差不齊。背麵畫著半幅何仙姑采蓮的彩繪圖,正麵畫著一個笑嗬嗬的大肚子彌勒佛像,下麵寫著“彌勒下生,救度世人”八個小字。
兩個留著大胡子的道士站在左不言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左不言手上的木板。
左不言身後站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漂亮女人,不安地看著左不言,房間裏氛圍顯得異常緊張。
女人是左不言的妻子許心妍,兩個道士呂正陽、婁守正是天師府大天師,左不言在天師府的左膀右臂。
三天前,左不言的兒子左無咎和師妹韓夢柳外出,至今未歸。今天早上,一直跟著左無咎的黑狗獨自一個跑了回來。
“左掌教,還有沒有其他線索?”婁守正問,目光依舊停留在木板上。
左不言搖搖頭,“沒有了。小黑從來不離開無咎,現在它自己跑回來,隻怕無咎是碰到麻煩了。”
呂正陽從左不言手中接過木板,仔細看了看,抬頭對著門外喊道:“無瑕,別偷聽了,進來吧。給爺爺講講,這塊木板是怎麽來的?”
一個約莫十歲的小女孩從門口溜了進來,正是左不言的小女兒左無瑕。她怯生生地說:“是小黑帶回來的。我早上一出門,就看到小黑叼著這塊木板跑回來了。我看上麵的女人好漂亮,就問爸爸知不知道她是誰,結果爸爸凶我……”說著,她眼圈一紅,小嘴撅了起來。
左不言摸摸女兒的頭,“爸爸不是凶你,爸爸隻是擔心你哥哥和韓姐姐,說話急了點。”
“可是你今天真的好凶。”左無瑕平時極受父母寵愛,今天被嚇著了,對他不依不饒。
“無瑕,你先出去玩,大人有事要商量。”許心妍拍拍女兒,左無瑕懂事地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爸爸,哥哥和韓姐姐不會回不來了吧?”走到門口,左無瑕又站住了,帶著哭腔問。
許心妍一哆嗦,聲音顫抖地說:“別胡說,他們不會有事的。”
等女兒走遠,左不言說:“兩位天師,你們怎麽看?難道邪宗沒有被消滅,又出來為禍世人了?無咎會不會是落到了邪宗手裏?”
呂正陽搖搖頭:“應該不會,剛才無瑕說了,這木板是小黑帶回來的。小黑是神犬,除了無咎和夢夢,誰能指使得了它?依貧道來看,這必定是無咎發現情況不對,讓小黑回來通知咱們邪宗重現。再說了,若真出了事,小黑不會這麽悠閑。”
仿佛為了證實呂正陽的話,小黑抬起頭“汪”的叫了一聲。
左不言鬆了口氣,“沒錯,我也是糊塗了,居然沒想到這一點。”
屋子裏的氣氛稍微放鬆了點,呂正陽笑笑說:“關心則亂嘛,畢竟無咎是你兒子。”
許心妍仍然一臉愁容,“可是無咎和夢夢已經失蹤三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要真是他們發現了邪宗的蹤跡,這麽大的事,他自己不回來報告,打發小黑回來幹嘛?這孩子辦事怎麽這麽糊塗,回來非教訓他一頓不可。”
婁守正沉著臉,“無咎雖然年齡小,但從來辦事精細,隻怕他是被什麽事情拖住了無法脫身,這才打發小黑回來求援的。”
小黑又是“汪”的一聲,仿佛在附和婁守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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