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無瑕眼淚汪汪地說：“哥，都怪我，上次小雨哥哥取出符籙的時候，我搶著要看，把符籙撕了個小口子。”
    我說：“你不用自責，隻破個小口子，不會影響符籙的效力。而且隻少一張符籙，也不會有這麽大的影響。”
    楊飛雪說：“那就是這段時間，有外人進來過。”
    雜物間的門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韓夢柳急道：“無咎哥哥，你先別顯擺了，這些燒死鬼快進來了，我擋不住了。”
    燒死鬼？我突然有了主意，彎腰在地上拿起一條橫幅，掏出火機點著，從門縫裏塞了出去。
    咯吱聲突然停了，接著樓道裏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韓夢柳疑惑地從門縫裏一看，“無咎哥哥，鬼都走了，怎麽回事？”
    我把楊非雨拉起來背上，邊走邊說：“沒什麽奇怪的，燒死鬼怕火罷了。咱們先出去，再遲一會樓道門該消失了。”
    樓道裏已經變得靜悄悄的，所有的鬼魂都回到了自己房間。韓夢柳不等我說話，飛奔到樓梯間，“無咎哥哥，快點，門還在。”
    我緊跑幾步趕了過去，等我跑到樓梯間，離子時隻剩不到一分鍾了。
    我顧不上說話，伸手一拉門，“壞了，門被人鎖上了。”
    韓夢柳一腳就踹了上去，但就在這時，子時到了，我眼睜睜地看著韓夢柳一腳踹到了牆上。
    “啊。”韓夢柳痛的大叫一聲，蹲下身捂住了腳腕。她這一腳用上了全力，我感覺地板都晃了一下。
    楊飛雪說：“表哥，怎麽辦？”
    我說：“先回馬老板辦公室，別讓這些鬼再出來就麻煩了。”
    楊飛雪和左無瑕扶著一瘸一拐的韓夢柳，我背著楊非雨，到了馬勝天辦公室，馬勝天早急了，“左大師，出什麽事了？怎麽你們都傷了？”
    我說：“出了點差錯，這些燒死鬼都升級了。”
    馬勝天一屁股坐到了沙發，“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什麽意思？”我說，“你知道他們會升級？”
    馬勝天搖搖頭，“我知道他們遲早會出去，但沒想到他們會變成紅厲鬼。這群鬼裏麵有一個胖男人，是鬼會議的主持人。這人活著的時候是文化部門的負責人，叫陳來發。那次會議就是他主持的。後來樓裏失火，他也被燒死了。
    “陳來發是這幾十個鬼的頭頭，這幾十年，我經常見他一個人在樓道裏晃悠，而且有一次我還見到他和一個活人在樓道裏聊天，那人說會幫助他出去。”
    還真有外人進來過，我說：“這人什麽樣子，你記得嗎？”
    馬勝天說：“是個男的，四十來歲的樣子，中等個子，有點瘦。道士打扮，穿一件道袍，頭上梳著一個髻子。對了，他的道袍袖口是紅色的。”
    我吃了一驚，原以為來的人是韓爺爺，但按馬勝天形容的，這人分明是天師府的道士，而且品階不低。
    我從小在天師府長大，紅帶子以上的法師我都認識，符合這特征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個，會是誰呢？
    天師府自漢以來，門下天師眾多，為加強管理，南北朝時期，天師府參照朝廷的九品中正製，將天師的等級劃分為九級，
    下三品是指那些初入道門的修行者，世人多稱他們為“道士”，主要負責苦修和積累功德。
    中三品指已經具備一定法力，能斬妖除魔，與鬼神溝通的修行都，稱為“法師”，可以開始度人濟世、積累功德。
    上三品比較少，一般是在中三品中選拔的優秀者，不但法力高強，而且在天師府擔任一定職務的修行者，稱為“天師”，可以傳授經法，掛名為張天師的傳人。
    所有弟子道袍袖口的顏色是按等級分的，上三品的是明黃、暗黃和紫色，中三品的是紅色、青色和綠色，下三品的是黑色、白色和灰色。
    這人袖口是紅色的，已經是天師府中的佼佼者了。
    想了一會，毫無頭緒，看看韓夢柳，也是一臉懵樣子。
    楊非雨說：“陳來發應該是主持會議的那個胖鬼，上次我聽到他在樓道裏麵指揮群鬼，其他鬼都聽他的。至今他見的是誰，就不知道了。”
    韓夢柳說：“那我們隻要抓住陳來發，是不是就可以控製住這幾十個鬼了？”
    我說：“你的腳怎麽樣了？能動嗎？”
    韓夢柳活動了一下腳腕，“我沒事，現在不疼了，能打。”
    左無瑕說：“可是小雨哥哥怎麽辦？”
    我說：“不用他出手，有我和夢夢、小雪三個人足夠了。”
    “可是就算你們控製住群鬼，小雨哥哥十二個時辰內也出不去啊。”左無瑕眼圈又紅了。
    我說：“你放心，隻要這群燒死鬼不搗亂，我有辦法讓小雨出去。馬老板，陳來發住在哪個房間？”
    馬老板說：“就在我隔壁，是個單間。”
    在門口聽了一會，隔壁房間裏毫無動靜，楊飛雪輕輕推了一下門，門開了，陳來發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邊。見我們在推開門，他隻是點點頭，示意我們進去。
    這下出乎我意料，但已經到了這兒，不能不進去了。
    “剛才受驚了吧？他們幾十年沒有見過外人，難免出手有點急。”陳來發慢條斯理地說，“不過你們也太莽撞了，在這兒等我就是了，幹嘛要去會議室？”
    在這兒等你？陳來發知道我們要來？我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陳來發是把我當成那個法師派來的人了。馬上順著他的話說：“陳老板，不好意思，我來的比較急，走錯房間了。”
    陳來發敲敲桌子，“說了多少次了，叫我陳主任。你們老大是怎麽回事？說了叫我一個人升成紅厲鬼的，為什麽他們都變成了紅厲鬼了？再這樣下去，到時候我管不住他們，他可別怪我。”
    我說：“陳老板別見怪，老大出了點差錯，這不都不好意思來見你，才把我們派來了嘛。不過我們老大說了，想辦法讓你變成攝青鬼，這樣你照樣可以統領他們。”
    話音剛落，陳來發突然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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