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靈喜笑顏開地站起來，又彎腰抱著溫文儒親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溫文儒一直用寵溺的目光盯著潘小靈，潘小靈走到門口，一回頭，正好看到溫文儒的眼光，她嫣然一笑，關上門走了。
    門一關上，溫文儒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陰沉著臉，想了一會，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何道人，你下午有空嗎？來我辦公室一趟。”
    太陽西斜，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樓前，一個道士從車上走了下來。道士五六十歲模樣，花白的頭發已經脫的差不多了，在頭頂梳了一個小小的髻子，髻子上插了一根竹筷子。身穿一件灰色長袍，髒兮兮的，好像自上身以來就沒有洗過。背後一個鼓鼓囊囊的大背包，露出來半截劍柄。
    道士下了車，徑直走進樓內，到了溫文儒的辦公室，推開門走了進去。
    溫文儒上下打量道士一番，皺著眉頭說：“”“何道人，你好歹也是個高人，能不能把自己收拾一下？邋裏邋遢的，快趕上濟公了。”
    何道人嗬嗬兩聲，“溫總，濟公是和尚，我是道士。再說了，這外在的皮囊不過是浮雲，重要的是內在的修為。”
    “說到這兒，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請教。”溫文儒請何道人坐下，倒了一杯茶，“你們大乘教不是佛教嗎？你怎麽是個道士？”
    “溫總此言差矣。”何道人喝了一口茶，“好茶，走的時候給我帶點吧。大乘教隻是我們的口號，隻要有誌加入我們的人，我們來者不拒。溫總為我們大乘教出力不少，不知道可有興趣加入我們？由貧道引薦，再加上你的社會地位，在教中職位必定在我之上。”
    “我是個商人，對你們這邪教不感興趣，也不相信你們殺人成佛的鬼話。我幫你們辦事，你們給我報酬。咱們之間隻能是生意合作關係，入夥的事不用再提。”溫文儒一臉嫌棄地說。
    大乘教源於南北朝時期的彌勒教，南北朝時期，彌勒教傳入中土，很快被社會各階層所信奉，一時信眾遍地，勢頭遠遠蓋過了源自本土的正一道。
    冀州沙門法慶看彌勒教盛行，借此機會，到處宣揚自己是新佛轉世，創立了大乘教，號稱是彌勒教分支，口號為“新佛出世，除去舊魔”。
    大乘教雖然名為佛教，但行止與佛教卻大相徑庭，他們主張“殺人作亂”，殺一人者封為一住菩薩，殺十人者為十住菩薩。殺人越多，成佛越快。一時之間，信眾達到數萬人之多。信眾也不限於信佛之人，各教派、甚至一些官府緝拿的凶犯均加入大乘教。這些信眾經常聚眾鬧事，地方官府根本鉗製不住。
    法慶見時機成熟，於是組織了大乘教起義，企圖自己南麵登基。但他們一幫烏合之眾，豈能是朝廷的對手？沒過多久，大乘教就被北魏政權打敗，法慶本人也被砍掉了腦袋。
    法慶死後，大乘教餘孽仍不死心，到處宣揚教義，於是曆朝曆代打著彌勒降世名義的起義不斷。北宋方臘，元末彭瑩玉，都是打著彌勒的旗號造反。但在朝廷的嚴防死守下，這些起義均遭到了失敗。
    後來大乘教逐漸演化為白蓮宗、摩尼教、白雲宗三派。到了明朝，摩尼教的朱元璋起義，最終推翻了蒙元帝國，自己當了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自己是邪教出身，深知邪教危害，當了皇帝後對邪教實施了嚴厲打擊。白蓮宗、摩尼教、白雲宗三派曆經分裂組合後，形成了萬妖門、魔宗、邪宗這“一門兩宗”。
    到了現在，萬妖門、魔宗已經銷聲匿跡，隻有邪宗還時不時出現禍亂世人。二十年前，邪宗為爭奪師冉，糾集徒眾和天師府一場大戰，最終邪宗全軍覆沒，師冉敗於我父親之手，被天雷擊的魂飛魄散。但天師府也損失慘重，掌教天師鍾慧死於邪宗之手。）
    何道人並不生氣，“既然這樣，那貧道就不聒噪了。你這次叫我來，又有何事？”
    溫文儒起身把門反鎖上，“把潘小靈處理掉，她太粘人了，一點也不知道避諱，公司已經有人謠傳我們關係不正常，這對我影響太不好了。”
    何道人說：“你剛才說了，咱們是生意關係，那處理潘小靈的事，你打算給我多少報酬？”
    溫文儒說：“我沒打算給，你要知道，我能幫你們洗錢，全是仗著辦事處總經理的身份。如果你們不幫我處理掉潘小靈，一旦我和她的事傳到總公司，我當不成這個總經理，誰幫你們洗錢啊？所以這個事不是我的生意，是咱們共同的生意。”
    何道人嗬嗬一聲，“溫總真是生意人，算盤打的好精。不過，潘小靈死後，我要把她做成幻鬼，你沒意見吧？”
    溫文儒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隨便你了，那是你的事。隻要她不再出現在我麵前，怎麽都行。”
    剛看到這兒，耳邊傳來潘小靈“啊”的一聲大叫，陳來發嚇了一跳，時間一下子回到了現在。
    我也嚇了一跳，“潘小靈，你瘋了不成，還沒看完呢。”
    潘小靈眼睛裏好像要冒出火來，瘋了一般地大叫，“你們這幫騙子，這些都是假的。”
    轉眼看到宋雨晴，指著她說：“一定是你，你功力比我高，剛才一定是你製造出來的幻境，是不是？”
    我說：“潘小靈，你醒醒吧。你如果真的認為剛才看到的是假的，為什麽這麽氣憤。而且你自己也說了，宋姐姐功力比你高，如果剛才真是她製造的幻境，你覺得憑你叫的一聲，就能把她的幻境打散嗎？”
    楊飛雪說：“潘小靈，咱們剛才是打過賭的。難道你真不想知道溫文儒是不是真的對你一往情深？我要是你，寧願選擇要一個殘忍的事實，也不願自己選擇一個甜蜜的幻想。”
    潘小靈渾身顫抖，緊咬著下唇，一句話也不說。
    我說：“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陳主任，不好意思，剛才嚇著你了，請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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