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那是說給趙玥聽的，不是真的讓你回去。而且，我也沒有說滾字。”
    “哼，有區別嗎？”韓夢柳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在衣服上留下兩串淚痕。“趙玥一個狐狸都有媽媽心疼，我什麽都沒有了，你還當著那麽多人罵我。”
    “好夢夢，不哭啊。我真的不是想罵你，我就是為了讓趙玥相信我是真的要放她走，才故意那麽說的。”我看著心疼，伸手給韓夢柳擦了擦淚水，“而且，我對你怎麽樣，你難道心裏沒數嗎？”
    韓夢柳不說話，低著頭擦眼淚。我伸手從她手裏接過行李箱放到地上，“好了，不生氣了。行不行？”
    韓夢柳噘著嘴，我伸手捏住她的嘴巴，嬉皮笑臉地說：“你還踢了我一腳呢，這次咱們扯平了，好吧？”
    韓夢柳一把打掉我的手，忍不住笑了，“踢死你活該，誰讓你罵我。”
    說著，彎腰拉起我的褲腿，“哎呀，你怎麽不知道躲，都青了。”
    我說：“青就青吧。反正我沒人心疼，就讓它疼著吧。”
    韓夢柳拉住我的胳膊，晃了晃，“無咎哥哥，我以後再也不踢你了。”
    我輕輕抱住她，在她頭發上親了一下，“那今天這事過去了，咱們下去吧，別讓無瑕笑話咱們。”
    韓夢柳身體一硬，接著軟軟地靠在了我懷裏。
    “哥，你挺會騙女人的嘛。”我心裏剛有點想法，背後傳來了左無瑕的聲音。
    韓夢柳一把推開我，臉紅紅的不敢看左無瑕，我說：“你小屁孩懂什麽，以後再敢偷聽我們講話，就把你送回天師府去。”
    太陽落山了，我們一行人帶著小黑出發了。出了門，我打開手電，地麵上出現了零零散散的小綠點，韓夢柳說：“這是熒光粉吧，無咎哥哥，你什麽時候放趙玥身上的？”
    我說：“你以為我為什麽要給她一盒續命丹？那盒子下麵我塗了一層螢光粉。提前不告訴你們，是因為趙玥太狡猾了，怕你們露餡。”
    左無瑕說：“那小雪姐姐怎麽知道的？哥你太偏心眼了。”
    楊飛雪說：“本姑娘是自己猜出來的，表哥這麽摳門的人，怎麽會把到手的肉再吐出來？”
    一出了市區，燈光暗了下來，熒光變得明亮了許多。我們一路追蹤到西郊一條山溝裏，熒光不見。楊飛雪說：“表哥，應該快到了，上次趙玥就是跑到這兒失去蹤跡的。”
    我看看四周，這地方位處兩山之間，中間一條小溪，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我把小黑拉過來，把二五網放到地上，“小黑，找狐狸吧。”
    小黑在二五網上嗅了嗅，在原地轉了兩圈，直接朝著一棵大樹下衝了過去。
    樹根下堆著一堆枯樹枝，小黑圍著枯樹枝聞了聞，在我腿上舔了一下。
    就是這兒了。
    把樹枝挪開，出現了一個半人高的洞口。
    我帶頭爬了進去，韓夢柳幾個跟在我背後。爬了五六米遠，裏麵一下子寬敞起來。我直起腰看看，這是一個天然的山洞，隻有最前麵的五六米是挖出來的。山洞前麵黑黝黝的，看不清能往何處。
    韓夢柳把我拉到身後，“無咎哥哥，我來探路。”
    楊飛雪在背後偷偷笑了，小聲說：“幸好夢夢沒有回天師府，要不表哥連保鏢都沒了。”
    走了五六十米，前麵出現了一絲亮光，
    我們幾個放慢了腳步，走到亮光處，是個拐角，亮光是從拐角另一頭照過來的。
    韓夢柳慢慢探出頭，回頭小聲說，“無咎哥哥，前麵有人說話。”
    我打個手勢，幾個人坐了下來，“是什麽人？是不是趙玥？”
    韓夢柳點點頭，“是她，還有一個女的，應該是胡姑姑，可是為什麽沒有趙叔叔的聲音。”
    我問：“她們說什麽？”
    韓夢柳說：“胡姑姑問趙玥是不是去找左叔叔了，趙玥說是，還說左叔叔給她帶了一粒續命丹。不對啊，無咎哥哥，你隻比趙玥大兩三歲，她怎麽叫你左叔叔？”
    楊飛雪說：“她說的不是你，應該是姑父。難道趙玥去過天師府？”
    我說：“不對，趙玥在撒謊，咱們再聽聽。”
    通過韓夢柳的轉述，我們聽到了胡琳和趙玥的說話內容：
    胡琳說：“玥兒，你這幾年來每年去天師府拿幾次藥，也太辛苦了，何不想個辦法，把我送到天師府，有你左叔叔照看我，也免得你奔波勞累。”
    趙玥說：“媽，左叔叔說了，你這身體不能見風見光。你還是耐心養病，等身體好了再去拜訪左叔叔好吧？”
    胡琳歎了口氣，“也隻好如此了。”
    韓夢柳說：“趙玥幹嘛撒這個謊，難道她不想讓胡姑姑身體痊愈？”
    我想了一會，實在想不通，正想說直接進去，韓夢柳臉色一變，“胡姑姑發現咱們了，叫咱們進去呢。”
    我吃了一驚，“她怎麽會發現咱們？”
    韓夢柳說：“胡姑姑發現了藥盒上的熒光粉，知道有人跟蹤。”
    我站起身，“走吧，既然發現了，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走到山洞盡頭，看到一個大廳，洞頂怪石嶙峋，不時滴下一滴水，發出“叮咚”的一聲。
    大廳角落裏擺了一張用石頭和木板搭起來的床，上麵鋪了一層稻草，稻草上麵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瘦骨嶙峋的老太太。
    “你們是什麽人？在我女兒的藥盒上撒了熒光粉，意欲何為？”老太太看看我們幾個，開口問道。
    “胡姑姑，你是胡姑姑嗎？”雖然知道胡琳生病了，但病成這個樣子，還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簡直懷疑麵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胡琳。“我是貝貝啊，左不言的兒子貝貝。”
    “貝貝，你是貝貝？”胡琳激動起來，掙紮著想坐起來，左無瑕搶上一步，扶住了她。
    趙玥猛地一把推開左無瑕，“媽，你別相信他們，他們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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