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潔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色，偷偷瞥了我一眼，小聲說：“不是這樣的，我們之前去酒店開過房。”
    我說：“衛大哥既然有房子，幹嘛你們還要去酒店？”
    白潔臉更紅了，嘟囔道：“就是他去研究所看書的時候，他說想了，然後離家又遠，我們才就近找了個酒店。”
    “那就是在白天了。”韓夢柳說：“無咎哥哥，會不會他是個陰陽人，白天是男人，晚上就會變成女人？”
    白潔的臉頓時變得煞白。
    “不會。”我想了想剛才衛若華在床上的樣子，“剛才他在床上的樣子，就是一個男人達到高潮時才會有的樣子，他不可能是女人。而且陰陽人的事隻是傳說，從來也沒有見過真的。再說了，如果他是陰陽人，幹嘛還要和白姑娘談戀愛？”
    幾個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韓夢柳突然掐了我一下，“無咎哥哥，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咱們都被這個女鬼騙了。”
    見我驚訝地看她，韓夢柳越發得意，“咱們隻想著這個女鬼藏在鏡子裏麵，又沒有見到鬼魂出沒，所以才會胡亂猜疑。其實這個女鬼根本就沒有上衛大哥的身，而是一直就藏在他體內。”
    我眼睛一亮，“沒錯，每隔幾天，這女鬼就會進入他的夢境，讓他做個春夢，然後占據他的身體，打掃家裏的衛生。”
    韓夢柳站起來，“這樣就簡單了，我現在就去把女鬼抓出來。”
    “等等。”我一把拉住韓夢柳，“如果這女鬼一直住在衛大哥身體裏，那鏡子裏的另一個衛大哥又是怎麽回事？”
    韓夢柳一愣，“那，那就說明家裏有兩個鬼。”
    我說：“可咱們剛才測過，屋子裏沒有其他的鬼魂啊。”
    韓夢柳說：“既然鏡子裏的鬼和衛大哥身體裏的鬼每次都是同時出現的，隻要抓住一個，自然就知道了。”
    “沒錯。”我站了起來，“先抓這女鬼。”
    把衛若華叫醒，白潔說：“若華，你是不是又夢到那個女鬼了？”
    “沒，沒有。”衛若華結結巴巴地說。
    白潔眼睛一瞪，我說：“衛大哥，你別撒謊了，先去把褲子換了再過來。”
    韓夢柳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等衛若華換完衣服，我讓他重新躺到床上，點了一根香插在床頭，在床前點了兩根蠟燭，在地上擺了些水果，燒了一遝黃表紙，用朱砂畫了一道送鬼符，在蠟燭上點著了。
    我這是請鬼上路，道門也講究先禮後兵，一般情況下，附身的鬼接到送鬼符後，知道有道門參與，就會在享用供品後主動離開人身，事情也就和平解決了。
    眼看著送鬼符快燒完了，突然一陣陰風吹來，符紙噗的一下子就熄滅了，緊接著蠟燭的火焰噗的一下子滅了，香頭一黑，斷成了兩截。
    這是拒絕離開衛若華身體的意思，這女鬼居然如此不給麵子。哼，真是豈有此理。
    “好你個不識抬舉的女鬼。”韓夢柳大怒，一把將衛若華從床上揪起來，從發間拔出一根銀針，迅速紮在他大椎穴上。接著一掌拍在他頭頂上，膝蓋同時在尾椎上猛地一頂。
    韓夢柳這幾下動作迅捷無比，衛若華嚇得一愣，疼得“哎喲”叫了一聲，蹲在地上蜷成了一團。正常情況下，藏在他身體內的女鬼承受不住，就會主動離開衛若華的身體。
    白潔嚇了一跳，伸手想去扶他，我伸手攔住白潔，“你先別動。”
    隻見衛若華在地上蹲了一會兒，慢慢站了起來，臉色鐵青，一臉怨恨地盯著韓夢柳，“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分開我們夫妻。”
    這口音分明就是一個女人，白潔嚇了一跳，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左先生，若華、若華這是怎麽了？”
    “他被女鬼上身了，你先出去。”我把白潔推出臥室。
    此時的衛若華，不對，應該是女鬼了。女鬼看看我和韓夢柳，臉上流露出一絲畏懼的表情。不過這表情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憤恨。“原來是兩個法師，你們憑什麽幹涉我們夫妻的生活？”
    這女鬼居然沒有離開衛若華的身體。我從腰間拔出雷擊木，“好你個女鬼，擅自勾引生人，居然還不聽法師號令，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你才是鬼呢！”女鬼怒道：“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憑什麽說我是鬼。”
    難道又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我和韓夢柳對視一眼，韓夢柳伸手抓出一把朱砂，猛地撒到女鬼身上。
    女鬼發出一聲慘叫，起身就往門外跑去。我豈能讓她逃脫，伸手抓住衛若華脖子，食指扣住他的大椎穴，猛地往後一拉。衛若華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突然一變為二，一個黑影從他身體上跑了出去。
    黑影身材苗條，長發飄飄，走路飄飄忽忽，正是個女鬼。女鬼一發現自己從衛若華身體中出來了，大吃一驚，回身就往衛若華身體上撲去。
    韓夢柳豈能讓她逃脫，右手一抖，玄鐵鏈出手，如蛇一般纏到了女鬼的脖子上，使勁一拉，把女鬼拉到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
    女鬼使勁掙紮了幾下，韓夢柳把左手一舉，“你個不知死活的，再不服，小心我打你個魂飛魄散。”
    女鬼愣了一下，不敢動彈了。我剛要開口詢問，女鬼突然哇地大哭起來。
    我喝了一聲，“給我住口。”
    女鬼打了個哆嗦，立刻住口不哭，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和韓夢柳。
    女鬼三十歲左右，留著長發，身上隻穿著一件質地低劣的肉色睡衣，麵容憔悴，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的魚尾紋，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會勾引男人的女鬼。
    我問道：“你說你們一家三口，另外兩個也在這房子裏嗎？”
    女鬼搖搖頭，指著衛若華說：“我一直以為他是我丈夫，現在才知道不是。還有一個兒子，我知道他在房子裏，可我找不到他。”
    我繼續問：“你叫什麽名字？以前是幹什麽的？為什麽死了還留在這兒？又為什麽上了衛大哥的身？”
    衛若華這才清醒過來，“左先生，你在和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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