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水結婚後，在原素莉和潘睿的要求下，他姓了潘睿的姓，改名潘遠水。趙遠山和姐姐強烈反對，但原素莉說潘睿無兒無女，死了連個摔砂鍋的人也沒有，說的淚流滿麵。趙遠山和姐姐沒辦法，隻好同意了原素莉的要求。好在趙遠水對此事並沒有意見，和潘睿的關係處的也不錯，就這樣一家人平平靜靜地過了十幾年。
    一個月前，原素莉吃飯後，突然胃痛難忍，在地上疼的滾來滾去，潘睿嚇壞了，以為她得了急性胃穿孔，趕緊把她送到醫院，可到了醫院，原素莉卻不疼了，醫生檢查一番，說可能是吃壞了。
    到了第二天，潘睿突然也胃疼起來了，可結果和原素莉一樣，送到醫院就不疼了。
    等潘睿好了，又輪到潘遠水了，這樣反複了幾次，醫生也不耐煩了，直接讓他們去精神科看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連續一個月都是這樣，三個人輪番胃痛，潘遠水覺得是有人給自己家投毒，想去警察局報案，但潘睿不同意，堅持說是家裏有鬼妖作祟，讓他去找個高人來抓鬼。
    一個月過去，三個人都被這莫名的病痛折騰的不輕，整天精神不振。潘遠水老婆害怕了，給趙遠山打了個電話，讓他回來伺候，自己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趙遠山在外麵打拚了這幾年，見過一些鬼鬼神神的事，也覺得事有蹊蹺，接電話後就一個人開車回來了。半路上潘遠水打了個電話，說是原素莉又犯了病，自己老婆聯係不上，讓他趕緊回來。趙遠山心急，一路超速往家趕，結果在服務區差點撞了人。
    好不容易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原素莉捂著胃在地上滾來滾去，潘睿一看到趙遠山，顧不上讓他休息，就把他趕到城隍廟找人。
    三個人都胃疼，卻又沒有病，韓夢柳說：“這好像是有人給他們下了蠱，隻要有人催動蠱蟲吸血，病人就疼痛難忍，卻又檢查不出任何病狀。”
    我說：“要是蠱就簡單了，把雲朵姑姑請來就手到病除。”
    “一隻水蛭蠱而已，還不用麻煩雲朵姑姑，本姑娘就可以了。”韓夢柳得意地說。
    我吃驚地看了她一眼，“你什麽時候學會蠱術了？”
    “看我幹什麽？”韓夢柳越發得意了，“以後你要是不老實，我就給你下個情蠱，再把?蠱下到小黑身上，讓你一輩子隻能和小黑在一起。”
    小黑是個公狗，我說：“你也太狠了，還是說你打算改名叫韓小黑？”
    趙遠山看我們隻顧聊天，急了，“左大師，怎麽會這樣？我母親一輩子都沒有和別人吵過架，我繼父也是個老實人，誰會這樣害我們？”
    我說：“我們也隻是猜測，到底怎麽回事，我們去你家裏看看就知道了。”
    趙遠山家是個城中村，民房全部都是獨家院，馬上就要拆遷了，遠遠地就看到每家院子上都寫了一個大紅的拆字。
    村子旁邊有一棵大槐樹，汽車剛開到樹下，韓夢柳喊了一聲“停”，趙遠山一腳刹住，“大師，怎麽了？”
    韓夢柳不說話，拉著我下了車了，圍著大槐樹上下打量。
    這大槐樹足有三人合抱粗，樹枝上綁著許多紅布條，有的布條顏色都泛白了。樹幹前麵有一座隻有半米多高的神龕，龕前有一堆紙錢的灰燼，還有一些香灰。
    趙遠山說：“我小時候這棵大槐樹就在，聽村裏老人說有一千多歲了，這神龕裏有個土地爺像，我小時候淘氣，往神龕裏扔鞭炮，被村裏老人狠狠罵了一通。”
    韓夢柳打開手電往神龕裏照了照，裏麵空空的，內壁上黑黑的一層灰。韓夢柳伸手摸了摸黑灰，聞了聞，“這是長期有人燒香留下的，可是土地像不在了。”
    我指著神龕底部說，“這裏方方的一塊壓痕，土地像原來就是放在這兒的，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趙遠山家就在大槐樹邊上，兩米寬的大門上，春節時的對聯隻剩下了半幅。推開門先看到的是一個大院，正麵是個兩層小樓，上下一共六間房子。
    聽到院子裏有人，房子裏出來一個男人，三十歲左右，長得瘦小精幹，趙遠山說：“這就是我弟弟。”
    潘遠水上下打量我們一番，“哥，這二位是你們請回來的高人？太年輕了吧。”
    “相師不是中醫，年齡越大水平越高。”韓夢柳不滿地說，“你父母倒是一把年紀了，讓他們自己解決啊。”
    趙遠山賠著笑說：“韓姑娘，我弟弟不認識你，你別計較。”
    進了門，潘睿和原素莉都坐在沙發上，神情憔悴，膚色枯黃，兩個大黑眼圈。看見我們，原素莉站了起來，“你是大師吧？能看出來嗎？我這是怎麽了？”
    韓夢柳樓上樓下找了一圈，對我說：“沒有鬼，也沒有妖。”
    沒有鬼妖？我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有人給他們下蠱，但同時給三個人下蠱，難度有點大。還有就是有人使用了靨勝術，夢夢你再到家裏找找，看看有沒有木偶、紙人之類的東西。趙大哥，你拿紙筆來，讓你母親寫個字我看看。”
    原素莉想了想，提筆寫了一個“明”字。她隻有小學文化，一個明字寫的橫七豎八。我說：“明字是常見字，從字意看，明除了明亮、光明這些常見的意思外，還有清楚、明白的意思，從這個意思看，你們應該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胃疼。”
    趙遠山一愣，“媽，你知道嗎？”
    原素莉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我說：“我說的隻是其中一層意思，明還有一個意思是神明的意思，有句俗話叫頭上三尺有神明，說的就是這個神明。我剛才路過村口的時候，見大槐樹下麵的土地像不見了，土地爺雖小也是神，神沒了就隻剩下明了。你們知道土地爺的神像去哪了嗎？”
    原素莉“哎喲”一聲，“我就覺得與這件事有關，老潘一個月前把土地爺神像給拿走了，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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