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無福偷偷瞄了一眼陰陽司公，“是，是牛少?這個王八蛋，他說，他說掌案司公說了，誰弄死趙明誌，就讓誰當陰差班頭，我一時心動，就跟著他去了。”
    掌案司公清秀的麵龐上浮現出一片怒氣，猛地站了起來，“牛少?，本官何時對你說過此話？是誰指使你這麽說的，從實招來。”
    牛少?嚇得腿一軟就跪到了地上，“司公，小人從未說過這話，這話明明是，是馬無福對我說的。現在他恨小的睡了他老婆，才故意這般說，想借司公的刀殺了我啊。”
    馬無福也怒了，“你放屁，我怎麽瞎了眼，認識你這麽一個畜生。司公，牛少祿對小人老婆覬覦已久，他這麽說，就是想借司公的手除去我，好獨占那個賤人。司公，你要替小人做主啊。”
    兩個人說話就又廝打起來，陰陽司公一拍驚堂木，“住手，再敢鬥毆，每人五十大板。”
    兩邊陰差拿著水火棍隔開兩人，陰陽司公說：“牛少?，你奸淫同僚妻女，我今打你二十板，罰你賠償馬無福二百金，以為懲戒，你可服？”
    牛少?不敢說話，連連點頭。陰陽司公又說：“馬無福，你妻不守婦道，但這是你家事，拿到錢後，你妻或休或賣都由你，如何？”
    馬無福說：“謝司公，有此二百金，小人何愁娶不到好女子為妻？這賤人，小人斷是不會再要了。”
    陰陽司公滿意地笑了笑，“你二人的私事就此不許再提，但你二人擅自將趙明誌投入忘川河，城隍府斷然容不下你們。來人，將馬無福和牛少?押下去，每人打三十板，收回陰差憑信，趕出城隍府。掌案司公，如此處置，你可有異議？”
    掌案司公拱拱手，“如此處置甚為妥當，下官不敢有異議。”
    馬無福和牛少祿一下子蔫了，灰溜溜地被陰差拎了出去。一出門，就傳來了廝打聲和陰差的喝斥聲。
    掌案司公看看陰陽司公，“下官禦下不嚴，出了如此醜事，還請司公處罰。”
    聽掌案司公把本官改成了下官，陰陽司公嗬嗬一笑，“不必，一來這是他們二人的私事，二來掌案司事務繁多，難免有管理疏漏之處，處罰了他們兩個也就夠了。”
    提刑司公說：“這兩個王八蛋互相指認對方指使，難道就此罷了不成？”
    我說：“三位司公，企圖殺趙明誌滅口的不止剛才兩個陰差，我在城隍府門口也被十幾個陰差阻攔，要不是有人仗義阻攔，我和趙明誌就魂飛魄散了，還請司公審問這些陰差，必能追出幕後主使之人。”
    提刑司公怒道，“成何體統，這城隍府陰差難道沒有一個好東西了？”
    我說：“有沒有好東西我不知道，但城隍府陰差隨意敲詐百姓錢財，魚肉鄉裏卻是我親眼所見，如再不加整治，隻怕傳到大城隍耳朵裏，對諸位司公不利。”
    掌案司公冷笑一聲，“自何城隍出事，二十多年了，平陽一直如此，也不曾見大城隍有何反應，難道這次的事他就能知道？”
    我說：“以前是因為百姓懼怕陰差，沒人敢去大城隍府告狀，但現在不一樣，我師妹已經趕去大城隍府告狀，隻怕現在大城隍已經知道了。”
    提刑司公說：“狂妄，我知道你是左不言的兒子，你師妹想必是他徒弟，憑這個身份，你覺得能在大城隍前說上話？”
    我說：“我知道我們身份低微，但我幹爹是地府巡查使蒙適將軍，我師妹以後是蒙巡查使兒媳，這個身份我想大城隍還是會給麵子的。”
    掌案司公和提刑司公都愣住了，陰陽司公說：“左公子說的在理，再這樣下去，就算蒙巡查使不出麵，大城隍遲早也要知道此事。剛才是誰在門口阻攔他們二人的，自動站出來。”
    剛才還在門外看熱鬧的陰差一下子不說話了，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陰陽司公冷笑一聲，“不願意站出來？那我就讓左公子指認了，指認出的，每人一百大板。”
    一陣騷動後，一個陰差戰戰兢兢站了出來，“司公，我是被我們班頭帶去的。”
    有一個人站出來，一會功夫，十幾個人都站了出來，都說自己是被別人叫去的。
    陰陽司公大怒，“住嘴，既然你們都不想招，我也懶得聽了。今日先退堂，來人啊，把這些陰差分開關押在陰陽司，有想招供的，就帶來見我，先招者免罪。半個時辰以後，不招的全部丟進忘川河。”
    十幾個陰差嚇壞了，有幾個想說話，但看看其他人，又不說話了。
    待這些陰差被押下去，陰陽司公說：“兩位司公，你們覺得如此處置可好？”
    提刑司公說：“我覺得挺好，平陽府這幾年也確實太亂了些，早就該如此整治。”
    “此法雖好，但城隍府一下少了這麽多陰差，隻怕不妥。而且如果這些人都不肯招，難道司公真的把他們都投入忘川河？”掌案司公說。
    我說：“我覺得陰陽司公這個辦法挺好，這些陰差之所以這麽做，說到底還是為了錢，沒人願意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再說了，陰差缺了可以再招，我看那些仗義的百姓就不錯。”
    一個陰差走了進來，“陰陽司公，有人願招。”
    陰陽司公一笑，“看，有用吧。把他帶到後堂，我親自審問。”
    這是不讓另兩位司公陪審的意思啊，我心裏正琢磨，又一個陰差走了進來，“司公，有人願招。”
    陰陽司公哈哈大笑，“兩位司公請自便，本官忙於審案，就不送了。左公子，你可願意陪我一起審案子。”
    這是明告訴兩位司公，他要站蒙巡查使這邊了，我趕緊起身行個禮，“小人遵司公命。”
    剛走了兩步，提刑司公和掌案司公同時說，“陰陽司公請留步，能否借一步說話？”
    說完，兩個人一愣，掌案司公一拱手，“提刑司公先請，我稍候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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