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鬆濤晃了晃手上的兩本大事錄，說：“上次宋有為的事，你的嫌疑還沒有洗脫，那個案子是由郭師弟負責的，他找不到凶手，為此挨了陳天師不少訓斥。他心裏本來就懷疑是你幹的，再加上這次一查下來，你去過兀突將軍房間，還和何道人有交集，又借了這兩本大事錄，這麽多事放在一起，他心裏怕是早就認定你是邪宗內奸了。”
    我無語，“劉師兄，你好像不懷疑我啊。”
    劉鬆濤笑笑，“我也懷疑是你，而且不隻是我，好幾個大天師都懷疑是你。隻不過我相信左掌教的為人，覺得他的兒子最多隻是一時糊塗罷了。”
    怎麽會這樣？我疑惑地看看劉鬆濤，劉鬆濤說：“郭師弟在孫可玥的手機上發現了一段錄音，是宋有為死的那天晚上他們約會時錄的。他把錄音交給了陳天師，陳天師聽了以後，才讓我把你帶回來的。”
    我頓時愣住了，“那我父親也聽到錄音了？”
    劉鬆濤搖搖頭，“沒有，當時隻有陳天師和幾大天師聽了錄音，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有這個錄音的。幾大天師聽後，告訴郭師弟對誰也不許提錄音的事，就連左掌教都不可以。”
    我稍稍鬆了口氣，“這孫可玥有病吧，自己當小三，還錄什麽音。”
    劉鬆濤說：“孫可玥手機裏有很多關於他們兩人的錄音、錄像。宋有為是個混蛋，他說自己未婚，把孫可玥騙到了手，但孫可玥卻對他動了真心，估計是害怕以後宋有為拋棄自己，才偷偷地錄下來的。”
    這下完了，我這嫌疑是洗不清了，幾大天師肯定是懷疑我聽到了宋有為的話，才對他起了殺心的。心裏正沒主意，劉鬆濤推了我一下，說：“小師弟，到了，別胡思亂想了，好好想想怎麽回陳天師的話。”
    陳靜陽接過天師錄，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把張可大天師錄往我麵前一扔，“這最後幾頁怎麽回事？誰撕掉了？”
    我把當時的情況給陳靜陽說了一遍，“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幹的，那天人太多了，這兩本大事錄找回來時，就成這樣子了。”
    陳靜陽陰沉著臉，“貝貝，你可知道被撕掉的這幾頁上麵記載的是什麽東西？”
    我說：“我雖然沒有看到，但也能猜出來，應該是張可大天師和有蘇狐的故事吧。”
    “不隻是這個。”陳靜陽說：“據張天師說，後麵這幾頁的夾層中，記載著張宗演天師用宋理宗頭顱作為法器，鎮壓楊髨的全過程，隻有把書撕開才能看到。
    “貝貝，你現在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吧？竊取宋理宗頭顱的人就是從張可大天師大事錄中得知頭顱所在地的，時間也正好是在你借走大事錄後，這事你怎麽解釋？”
    是啊，我怎麽解釋？盜取頭顱的人必須符合的三個條件是我提出來的，結果隻有我符合這三個條件。
    我說：“陳伯伯，如果要真是我從大事錄後麵這幾頁中得知了頭顱的秘密，那我根本沒必要把書拿來交給你，隻要說書被人偷了不就行了嗎？”
    “沒錯，所以你現在隻是有嫌疑，並沒有肯定是你。”陳靜陽說：“我其實寧願你是因為對左掌教有怨言，故意偷了頭顱泄憤。這樣總比頭顱落到邪宗手裏要好的多。”
    “陳伯伯，你就別試探我了。”我無奈地說，“我怎麽可能對我父親有怨言？我知道你們很難相信我，但清者自清，我不怕你們查的。”
    陳靜陽靜靜地看了我一會，說：“這事我會和幾大天師商量，但秘密是從你這兒泄露的，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天師府，配合我們調查。明白嗎？”
    回到家，我父親和韓夢柳正對坐著發呆，見我進去，韓夢柳站起來，“無咎哥哥，陳天師沒有為難你吧？”
    我勉強笑了笑，“沒有，他隻是讓我這段時間不要外出。我媽去哪了？”
    韓夢柳看看我父親，小聲說：“師娘去鷹台了，說是不放心無瑕，要親自去找。”
    我父親說：“你們先去休息吧，貝貝你就趁這段時間練練功，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告辭父親，我對韓夢柳說：“你陪我走走吧。”
    走了沒多遠，韓夢柳猛地一回頭，我跟著回頭一看，一個人影一閃不見了，韓夢柳說：“是郭鬆仁，他在盯咱們的梢，陳天師還是在懷疑你，長不長腦子？”
    我說：“隨便他，而且未必是陳天師安排的，可能是他自作主張。”
    把陳靜陽說的話告訴韓夢柳，韓夢柳想了一會，“無咎哥哥，我覺得你真的不是師娘生的。”
    我吃了一驚，“怎麽說？”
    韓夢柳說：“如果宋有為在胡說八道，十大天師就不會把他的話瞞著師父？他們分明就是知道你不是師娘生的，害怕師父也插手了，所以才不告訴他。”
    我其實心裏想過這種可能性，隻是一有這個念頭，就強迫自己不能去想。韓夢柳一說，我沉默了一會，猶豫地說：“難道宋有為說的是真的？”
    “不是，最起碼不全是。”韓夢柳肯定地說：“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真正的內奸就不會殺他滅口了，而應該留著他，讓你從他嘴裏得知真相。我覺得他說的你不是師娘生的可能是真的，但說什麽師父和師娘合謀害死鍾掌教，肯定是放屁。師娘對你是真的疼愛，我能看出來，小時候你練功受傷，師娘給你包紮的時候，眼裏的憐惜讓我都嫉妒，這是做不了假的。”
    “夢夢你怎麽這麽聰明？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就算他們不肯告訴我真相，也一定有他們的理由。”我想了想，說，“但十大天師不告訴我父親這件事，說明他們連我父親也懷疑上了，覺得他可能包庇我。”
    韓夢柳白了我一眼，“我本來就很聰明的，隻是以前有你，我不用動腦罷了。”
    走到一個小池子邊，我和韓夢柳坐了下來。沉默了一會，韓夢柳突然伸手抱住我，在我耳邊小聲說：“郝天師和李天師過來了，我聽到他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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