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金色身影如閃電般掠過樹梢，枝葉在它們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
    "三點鍾方向！"老吳的怒吼伴隨著霰彈槍的轟鳴，鉛彈撕裂空氣，卻隻擦過為首克隆體的殘影。“臥槽，這怎麽打，速度太快！”
    張胖子掄起斧頭劈向第二個襲來的敵人，斧刃卻在接觸金色皮膚的瞬間被彈開，火星四濺。
    克隆體反手一爪，張胖子胸前頓時飆出三道血痕！
    "胖子！"李大亮箭步衝來，匕首直取克隆體咽喉。
    他的速度比以往快了很多，刀刃在空氣中劃出尖嘯——卻仍慢了半拍。
    克隆體側頭避開，金色瞳孔裏閃過一絲譏誚。
    "砰！"
    周明從樹冠躍下，軍刺精準紮進克隆體肩胛。
    這一擊本該貫穿心髒，卻在最後關頭被避開。
    克隆體吃痛怒吼，甩臂將他砸向樹幹。
    戰局在瞬間急轉直下。
    陳安子的骨刃與夏可可的利爪同時截住三隻克隆體。
    黑血與金血在空氣中飛濺，所落之處草木枯萎。
    "它們的皮膚會硬化！"夏可可的紫瞳鎖定敵人動作，在克隆體利爪襲來的瞬間側身，反手撕開對方腹部。
    金色內髒湧出，卻迅速蠕動著愈合。
    陳安子感到體內未知物質瘋狂沸騰，他一把捏碎襲向李大亮的克隆體手腕，骨刃順勢捅進其眼眶攪動。
    這次克隆體終於發出慘叫，但另外兩隻立刻改變戰術——
    它們放棄了進攻，開始繞著眾人高速移動，金色身影在林中拉出殘影。
    "消耗戰！"老吳啐出口中血沫，"它們在等我們體力耗盡！"
    李大亮吐出一口濃痰，“這些東西這麽聰明，幸虧喪屍不是這樣，要不然，人類都得滅亡。”
    “別說廢話，有時間趕緊調息…”陳安子吼道。
    喘息間隙，陳安子看著狼狽的同伴們：
    老吳的霰彈槍隻剩最後一發，右臂不自然地垂著；周明的軍刺斷成兩截，額頭血流如注；張胖子靠樹癱坐，胸前傷口深可見骨；李大亮雖然速度提升，但腿上仍被撕掉一塊皮肉。
    而對麵，三隻克隆體除了動作稍緩，傷口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普通人......太吃虧了。"陳安子聲音嘶啞。
    夏可可突然抓住他的手："你的血......"
    他猛地想起阿青的話還有夏爸爸筆記最後一頁的潦草字跡："穩定進化需要載體——金屬或晶體為佳。"
    "老吳！"陳安子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一顆子彈，"接住！"
    子彈在空中劃出弧線，老吳本能地伸手——
    陳安子同時彈出一滴暗紅血液，精準落在子彈彈尖上。
    血液接觸金屬的瞬間，整顆子彈泛起詭異紅光！
    克隆體似乎察覺到危險，尖叫著撲來。老吳條件反射地摁進彈倉，扣動扳機——
    "轟！"
    被血光包裹的鉛彈竟直接轟爆了克隆體上半身！黑金交織的血肉如雨點般灑落，剩餘部分抽搐兩下，再也沒能重組。
    所有人都愣住了。
    "血液......能遏製克隆體的愈合？"周明眼鏡後的眼睛瞪大。
    陳安子已經割破手掌，將血滴在張胖子染血的斧麵上："試試看。"
    斧刃嗡鳴著泛起紅芒，張胖子掄圓了劈向另一隻克隆體，這次斧刃如切豆腐般破開金色皮膚，直接將敵人腰斬！
    "我的軍刺......"周明話未說完，陳安子的血已滴在斷刃上。
    斷裂處竟生長出紅色晶體，形成一柄雙頭刺！
    當周明以近乎殘影的速度刺穿最後一隻克隆體時，阿青從樹後走出，死死盯著染血的武器：
    "這就是......他們想要的......"
    夜幕降臨，篝火旁擺著三具被肢解的克隆屍體。
    "血和金屬結合後，武器能破壞它們的再生能力。"周明擦拭著晶體軍刺，"但問題是......"
    "我的血有限。"陳安子接話，看著包紮好的手掌。"而且每次使用都會減少我的變身時間。"
    他的小臂上，暗紅紋路比變身時淡了很多。
    老吳正在裝霰彈槍，將陳安子的血混入子彈："隻有三發特製彈藥，得省著用。"
    李大亮把玩著泛紅光的匕首："如果我們......也接受進化呢？"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
    “就像你們那樣直接吞晶體。"李大亮看向陳安子，"同時吞，不循序漸進。"
    阿青突然插話："會疼......非常疼。"
    夏可可的紫瞳在火光中閃爍："但能活著。"
    背包裏還有兩顆晶體，加上四個克隆體，總共有六顆。
    眾人看著麵前的晶體，陷入了沉默。
    沉默良久，老吳第一個伸出手："我這把老骨頭，早該入土了。"
    他選擇了一顆黑色的晶體。
    陳安子麵無表情的割開手掌，黑色晶體在手掌裏滾了一圈，遞給老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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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亮選擇了一顆紅色的晶體，張胖子選擇了藍色的，而周明選擇了金色。
    把晶體全部裹滿血液，四個人像是準備赴死的死士般直接吞掉了手裏的晶體。
    篝火越燒越旺，陳安子撿來的木柴被篝火燃燒的在夜色中劈啪作響，火星升騰，映照著四張緊繃的臉。
    陳安子揭開包紮的手，發現割開的手掌已經開始愈合。
    先有反應的是老吳。
    “呃——！”
    他的脊背猛地弓起，眼球劇烈震顫，仿佛有無數畫麵強行灌入腦海——
    三秒後的風向、五米外樹葉的顫動、李大亮即將抬手的動作……所有信息如洪流般衝刷著他的神經。
    老吳的太陽穴暴起青筋，鼻腔湧出鮮血，但他死死咬著牙，手指幾乎要將被克隆體切斷的槍捏碎。
    “老吳！”張胖子想上前，卻被周明攔住。
    “別碰他……他在適應。”
    老吳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直到某一刻，他突然靜止，緩緩睜開眼——
    他的瞳孔變成了齒輪的形狀。
    周明是第二個。
    斷裂的軍刺形成的雙頭刺插入泥土。
    周明握住它的瞬間，全身肌肉驟然繃緊。
    太快了——
    世界在他的感官中突然放慢。
    篝火的火星懸浮在空中，夜風拂過皮膚的觸感被分解成無數細微的刺激，甚至能聽到十米外螞蟻爬過落葉的窸窣聲。
    “呃啊——！”
    他的身體無法承受這種信息量，膝蓋重重砸在地上，軍刺脫手飛出。
    可下一秒，他又以非人的速度將它抓回，手臂在空氣中拉出殘影。
    太快了……太痛了……
    他的毛細血管開始破裂，皮膚上浮現細密的血珠，但嘴角卻揚起瘋狂的笑。
    張胖子的進化最為粗暴。
    他將染血的斧頭按在胸口，斧刃上的紅光如活物般蠕動，順著他的手掌爬入血管。
    “嗬……嗬……”
    他的肌肉開始膨脹，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爆裂聲，上衣被撐裂成碎片。
    原本肥胖的軀體在幾秒內變成一座肌肉小山，青筋如蛇般在皮膚下蠕動。
    身體太沉重了……
    他試圖邁步，卻一腳踩碎了地麵。
    膝蓋承受不住重量，哢嚓一聲脫臼，但他感覺不到疼痛——隻有無盡的燥熱和力量在體內奔湧。
    “胖子！呼吸！”李大亮喊道。
    張胖子跪在地上，每一次喘息都像風箱般粗重。
    他的皮膚開始龜裂，又在紅光中愈合，循環往複，如同被鍛造的鐵塊。
    李大亮的進化最為安靜，也最危險。
    他將染血的匕首貼在腳踝，刀刃融化，化作猩紅的液態金屬，滲入他的肌腱。
    然後——
    他消失了。
    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速度太快，在視網膜上留下殘影。
    下一秒，三十米外的樹幹上出現一道切痕，李大亮的身影才緩緩浮現。
    “噗！”
    他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腿部肌肉纖維斷裂又重組，毛細血管大麵積破裂，將褲管染成暗紅。
    “太快了……身體……跟不上……”
    他蜷縮著發抖，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撕裂胸腔。
    陳安子看著他們，手臂上的暗紅紋路因失血而黯淡。
    阿青站在陰影裏，黑瞳倒映著篝火：“進化……從來不是恩賜。”
    夏可可的紫色右瞳微微閃爍，輕聲道：“是活著的代價。”
    夜色深沉，篝火漸熄。
    四人的影子在岩壁上扭曲交疊，已不再完全屬於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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