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剛終於進階成功了。
    光芒散去，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羅剛身高原本就有一米九，此刻已經突破兩米。
    見到陳安子，羅剛眼色複雜，最後雙手抱拳行了個江湖禮，“感謝兄弟救命之恩。”
    陳安子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大哥的義氣讓我十分佩服，”頓了頓，又說到，“我這個人說話不愛拐彎抹角，今天的事，大哥你想怎麽解決？”
    羅剛眼中閃過殺機，但是想到了什麽，又平和下來。
    “剛才那一瞬間我確實想要殺人！那可是我的大哥我，我的兄弟！”
    陳安子擺擺手，“說句你不愛聽的，想要搶劫別人，還想殺人，那就得做好被殺的準備！有一句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王坤他也是咎由自取。”
    聽到陳安子的話，羅剛雙手緊握，劈啪爆響。
    頓了頓，羅剛臉色由紅變白又恢複正常，“如果是在末世前，我一定會想法報這個仇，但現在是末世，我一直認為我們的敵人是喪屍，就不要內耗了。”
    “你這麽想，我真的覺得挺欣慰，實話說，我想讓你加入我們…”
    “感謝陳兄弟的認可，加入就算了，”羅剛看了看周圍的眾人，“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到馬連莊找我！”
    就見到這位兩米高的壯漢扛起王坤的屍體，轉身就走。
    李大亮靠上來，“就這麽放過？”
    陳安子搖搖頭，“他說的對，我們現在的敵人是喪屍，不要內耗了！今天已經死了太多人了。”
    “那這些屍體？”
    “聚到一起，燒了吧。”
    找了一個下風口，一把火，這二十多人就從世界上消失了。
    小白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躲在火堆邊，口水滴答，還是那句話，“太香了！”
    羅剛踏進馬連莊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他一個人。
    莊口的土路上，幾個蹲著抽煙的漢子抬起頭，目光在他身後掃了掃，又落回他臉上。
    羅剛沒說話，徑直往前走，靴子踩在幹裂的泥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剛子，怎麽就你一個？"老李頭從牆根底下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王坤他們呢？"
    羅剛腳步沒停："死了。"
    兩個字砸在地上，像塊凍硬的石頭。
    原先的小賣部門口的燈亮著，幾個女人正在排隊領配給的玉米麵。
    看見羅剛過來，隊伍靜了一瞬，又嗡嗡地響起議論。
    "聽說就他一個人回來了……"
    "王坤不是他的老大嗎？咋能死了？"
    "你瞧他那樣，指不定……"
    羅剛走到櫃台前，負責分糧的趙會計推了推眼鏡："那個……規矩你知道的，得坤哥簽字才能領雙份。"
    "他死了。"羅剛又說了一遍，聲音不大，但足夠所有人聽見，"以後不用簽了。"
    趙會計的手僵在半空，後麵排隊的劉嬸突然擠上前："那、那下個月的糧票還作數不？坤哥答應多給我家二十斤……"
    “沒有了！自己想辦法！”
    半夜的村委會亮著燈。
    "要我說，這是好事。"副隊長張建軍敲著桌子，"王坤壓著物資不給，現在正好重新分配。"
    治保主任老周冷笑："你打得過羅剛？那小子眼神不對，肯定有鬼。"
    "管他有什麽鬼，"會計老婆壓低聲音，"倉庫鑰匙在我男人手裏，明天開始卡他口糧，不怕他不聽話……"
    後窗外，羅剛的影子悄無聲息地離開。
    第二天清晨，羅剛在井邊打水時，被十幾個莊民圍住了。
    "剛子，你說實話，"老李頭搓著手，"以後還去城裏"找物資"不？"
    "對啊，我家的鹽快見底了……"
    "坤哥答應給我閨女找退燒藥的！"
    羅剛把水桶拎上來，看著水裏自己扭曲的倒影："不去搶了。"
    人群炸了鍋。
    "那咱們吃啥？！"
    "你這不是要餓死大夥嗎！"
    "早知道當初就該讓王坤……"
    最後這句話沒說完，因為羅剛的眼神讓說話的人閉了嘴。
    “以後自己尋找物資，做人不能太殘忍，你搶了別人的物資，別人吃什麽喝什麽，不是隻有你們想活著！”
    第三天，莊裏開始死人。
    不是餓死的，是幾個年輕人偷了倉庫的糧食想跑，被張建軍帶人抓回來吊在了打穀場上。
    羅剛經過時，聽見他們在罵： "都怪你不去搶！"
    "王坤在的時候……"
    到處都是這種話。
    繩子勒進脖子的聲音很輕，輕得像當年王坤把晶體塞進自己口中的聲音。
    第七天夜裏，羅剛背著包離開馬連莊。
    身後傳來倉庫被砸開的聲音，哭喊聲，還有張建軍喊著"按勞分配"的演講聲。
    他想起王坤以前說的話："你以為他們恨的是我？他們恨的是不得不靠我活著。"
    月光很亮，照得前路像條慘白的裹屍布。
    他沒帶一粒糧食，沒拿一瓶水，隻背著那把磨損嚴重的獵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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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裏的倉庫昨晚已經被砸開了，爭吵聲、哭喊聲鬧了半宿，現在終於安靜下來。
    "一群廢物。"羅剛心裏冷笑，"連搶劫都隻敢搶自己人。"
    他踩著晨露往東走，那是去荒野的方向。
    一支箭是從右側的玉米地裏射來的，羅剛身影一閃，箭矢擦著羅剛的耳朵飛過去，釘在前麵的樹幹上。
    羅剛站住了。
    "出來吧。"他說。
    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從四周響起，十幾個男人從莊稼地裏鑽出來。
    手裏拿著鐮刀、鐵鍬，還有兩把土製獵槍。
    領頭的正是副隊長張建軍，他握著一把消防斧，臉上堆著假笑。
    "剛子，這麽急著走幹啥？"張建軍往前走了兩步，"莊裏現在缺人手，你這樣的壯勞力……"
    "說人話。"羅剛打斷他。
    張建軍的笑容僵住了，斧頭慢慢抬起來："把晶體交出來，我們就放你走。"
    羅剛掃視了一圈，這些人裏有曾經一起種地的鄰居，有給他遞過煙的老大哥，現在他們眼睛裏隻有貪婪和恐懼。
    "我沒有晶體了。"羅剛說。
    "放屁！"會計老婆從人群後麵尖聲叫道，"王坤死了，晶體肯定在你身上！"
    羅剛沒想到，第一個撲上來的居然是二愣子，果然不愧是他。
    二愣子舉著鐵鍬朝羅剛腦袋砸下來，嘴裏還喊著："給坤哥報仇！"
    羅剛側身，鐵鍬砸空。
    他的獵刀出鞘，寒光一閃——
    二愣子的喉嚨噴出血霧，瞪著眼睛倒下了。
    人群靜了一瞬，然後炸開了鍋。
    "他殺人了！"
    "一起上！"
    兩支獵槍同時開火，羅剛的身影卻突然模糊。
    子彈打空，他已經衝到持槍者麵前，左手捏碎一個人的手腕，右腿掃斷另一個人的膝蓋。
    慘叫聲中，張建軍掄著斧頭偷襲羅剛後背。
    "鐺！"
    斧頭砍在突然出現的骨甲上，濺起火星。
    羅剛轉過身，張建軍驚恐地發現——這個平時沉默寡言、心黑手狠的男人，皮膚正在變成青灰色，指關節凸出鋒利的骨刺。
    張建軍知道二階進化者，當初林瑤逃回來的時候，曾跟他講過。
    "三……三階進化者？！"
    “剛哥饒命！”
    “晚了！”
    五分鍾後，地上躺著七個人。
    剩下的早就跑沒影了。
    羅剛的骨甲緩緩收回體內，他踩著張建軍的胸口："我給過你們機會。"
    張建軍滿嘴是血，卻還在笑："你不敢殺我……殺了我，莊裏就沒人組織生產了……那些老弱婦孺都得餓死……"
    羅剛的刀尖抵在他眼球上："你以為我在乎？"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孩子的哭聲。
    羅剛轉頭，看見田壟上站著個小女孩，也就五六歲，懷裏抱著個破布娃娃。
    "爸爸……"她對著地上的一具屍體喊。
    羅剛的刀停住了。
    張建軍趁機從靴子裏抽出匕首，狠狠紮向羅剛大腿——
    "噗嗤！"
    匕首確實紮進去了，但羅剛的肌肉瞬間絞緊了刀身。
    他低頭看著張建軍，眼神像看一具屍體。
    "你們啊……"羅剛輕聲道，"真是死性不改。"
    當羅剛走回馬連莊時，太陽才剛剛升起。
    莊口的了望塔上，哨兵看見他渾身是血的樣子，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鍾聲瘋狂響起，莊門緊閉。
    "開門。"羅剛說。
    沒人應聲。
    他笑了笑，後退幾步，然後猛地加速衝刺。
    三階進化者的力量讓他的身體像炮彈一樣撞碎了包鐵的木門。
    莊裏亂成一團，女人們拉著孩子往屋裏躲，男人們拿著農具發抖。
    會計老婆癱坐在倉庫門口，懷裏抱著個麵袋子。
    "剛、剛子……"她結結巴巴地說，"我們錯了，糧食都還給你……"
    羅剛沒理她，徑直走向村委會。
    推開門，老周和幾個管事的正手忙腳亂地藏東西。
    "我記得，"羅剛的聲音很平靜，"王坤立過規矩——搶劫同莊者，吊死。"
    老周臉色慘白："那、那是王坤的規矩，現在……"
    "現在我說了算。"
    ……
    時間過得飛快，正午時分，馬連莊的打穀場上立了五根木樁。
    張建軍和其他幾個帶頭搶劫的被綁在上麵，腳下堆著柴火。
    莊裏所有人都被趕來看，包括那個失去父親的小女孩。
    羅剛站在高台上，手裏拿著火把。
    "從今天起，"他的聲音傳遍全場，"馬連莊的規矩就一條——自食其力。"
    火把落下，慘叫聲中，新的秩序隨著焦臭味一起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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