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分神靈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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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十七分,陳默的機械鍵盤在寂靜中發出細碎的電流聲。作家後台的全息投影突然泛起漣漪,《靈脈傳奇》的"多設備同步率"數值像脫韁的野馬,從70瘋狂飆升至99.7,代表讀者靈脈的光點在三維地圖上分裂成無數個虛影。他盯著那些如癌細胞般擴散的光斑,後頸的誅仙劍紋突然傳來針刺般的疼痛——那是靈脈空間發出的緊急預警。
"警告:檢測到靈脈分裂指數突破臨界值。"係統提示音帶著齒輪摩擦的異響,陳默的視野邊緣泛起數據亂流,現實與靈脈空間的邊界開始模糊。充電器的星隕玄鐵導線在地板上擺出複雜的"分"字符文,丹田處的陰陽漩渦被拽入高速旋轉的數據流,他看見自己的右手正在無意識地滑動手機屏幕,左手卻在平板上批注劇情,這種肢體與神識的割裂感讓胃部劇烈抽搐。
"叮——"來自"未來的你"的短信帶著電子合成的顫音,附帶的監控畫麵讓陳默瞳孔驟縮:某大學生正坐在圖書館自習,其靈脈分身卻在宿舍床上用手機速刷劇情,第三個分身在操場跑步時背誦小說台詞,三個身影動作同步卻表情空洞,宛如被割裂的靈脈木偶。短信正文隻有一行跳動的血字:"每增加一台閱讀設備,靈脈就會被切割成均等碎片,三小時前首例肉身靈脈枯竭病例出現。"
現實中的手機突然震動,責編老王的視頻請求帶著四重殘影切入:"陳默!所有同步閱讀用戶的靈脈頻率出現紊亂,他們的現實分身正在執行小說劇情!"畫麵裏的老王竟同時出現在辦公室、電梯、停車場和茶水間,每個分身都在重複著不同的閱讀動作,"技術部發現,閱讀數據正在向智能手表、車載係統、智能家居滲透,連冰箱顯示屏都在推送小說片段!"
運轉神識穿透數據屏障,陳默被靈脈空間的景象震撼。原本完整的文字海洋被分割成無數個數據孤島,每個孤島對應著不同的閱讀設備:手機端漂浮著"爽點速食包",平板端堆砌著"細節解析積木",電腦端運轉著"劇情算法引擎",智能手表閃爍著"速讀摘要彈幕"。神秘人站在由設備圖標組成的"分神巨輪"頂端,手中握著刻滿"多任務處理跨設備同步"的權杖,齒輪轉動聲中,無數靈脈被碾壓成適合碎片閱讀的像素塊。
"靈脈作者,還在執著於完整的故事?"神秘人的聲音帶著數據壓縮的失真,"當人類習慣在通勤時速讀、在會議間隙刷解析、在如廁時看爽點,靈脈就成了可以無限切割的數據流。"他揮動手杖,巨輪表麵浮現出全球同步閱讀用戶的實時畫麵,每個讀者都被分裂成多個虛影,在不同場景中重複著閱讀動作,"現在,他們的肉身不過是靈脈碎片的載體,而我,將收集這些碎片構建新的閱讀帝國。"
巨輪發出刺耳的轟鳴,陳默的神識被甩入現實世界的各個角落:北京金融街,某白領的三個分身分別在手機上看商戰爽文、平板上讀行業報告、電腦上刷小說解析,肉身卻因靈脈分裂在工位上陷入僵直,咖啡杯從手中滑落,在地板上摔出與小說中相同的裂痕;上海某中學,初二學生的四個分身出現在教室、圖書館、操場、便利店,每個分身都捧著不同設備閱讀,導致老師在四個地點同時看見他,監控錄像裏出現令人毛骨悚然的重疊影像。
最駭人的是靈脈碎片的現實具現化:某程序員的分身按照小說中的黑客技術攻擊公司服務器,導致金融係統出現17秒的紊亂;退休教師的分身將小說台詞當作現實對話,在菜市場對著攤主背誦"主角悟道"的長篇獨白,靈脈波動竟讓周圍人群出現短暫的認知混亂。
"必須停止靈脈分裂!"陳默祭出青銅羅盤,卻發現指針在"分神巨輪"前瘋狂倒轉。神秘人說得沒錯,當閱讀被切割成適配所有設備的碎片,連他精心設計的劇情節奏,都在被算法自動拆分成"通勤段午休段碎片段"。試著調用"文字守典人"權限,湧入的完整靈脈卻在接觸設備邊界時崩解,如同水滴墜入滾燙的油鍋。
喉間泛起鐵鏽味,陳默意識到自己的靈脈正在被反向抽取。危急時刻,書友群的提示音突然炸響,999+未讀消息像雪崩般湧來。點開置頂的"專注救援"頻道,他看見無數讀者正在進行堪稱悲壯的抵抗:有人將手機鎖進抽屜,用實體書配合kinde專注閱讀;有人在書房布置"單設備結界",隔絕所有智能設備的信號;更有甚者,帶著紙和筆走進深山,用最原始的抄寫方式對抗數據洪流。
編號0345的林小夏發來一段搖晃的視頻:她所在的咖啡館裏,唯一沒有使用多設備的老人正戴著老花鏡逐行閱讀,他的靈脈波動像老舊的座鍾,雖然緩慢卻異常穩定,竟在數據亂流中開辟出一小塊完整的靈脈空間。"專注是靈脈的黏合劑。"她的聲音帶著靜電雜音,"還記得你說過,《瓦爾登湖》的每一個逗號都需要湖水流過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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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閉目沉入記憶深海,梭羅在湖畔的木屋、莊子"吾生也有涯"的低吟、敦煌壁畫上的抄經人,這些象征人類專注閱讀的場景在神識中匯聚成金色的光繭。誅仙劍在掌心自動出鞘,劍身上浮現出從甲骨文單簡到電子墨水屏的閱讀進化史,每道紋路都閃耀著人類對完整故事的渴望。
"你們肢解的不是閱讀,是靈魂的完整性!"陳默的怒吼在靈脈空間炸響,劍氣所過之處,"跨設備同步多任務處理"的符文如冰雪消融,露出底下被囚禁的"專注靈脈"——那是母親在睡前讀童話的溫暖、老師在課堂上領讀的莊嚴、書友在深夜討論的熱烈,是人類用完整心靈擁抱故事的證據。
神秘人首次露出慌亂,權杖在光繭中出現裂痕:"碎片化是信息時代的必然——"話未說完,由《莊子·齊物論》、梭羅《瓦爾登湖》、敦煌寫經體凝聚的靈脈巨手從天而降,將他的"分神權杖"捏成數據塵埃。分神巨輪表麵層層剝落,顯露出核心處被囚禁的原始靈脈,那是人類第一次在洞穴牆壁上連貫刻畫故事時的專注,是文明最初的完整敘事。
現實世界的智能設備同時彈出提示:"檢測到靈脈分裂風險,已切換至"專注閱讀模式"。"陷入僵直的白領突然驚醒,發現三個分身正化作光霧湧入肉身,手機、平板、電腦的閱讀界麵統一變成泛黃的古籍樣式,每翻一頁都伴有紙張摩擦的沙沙聲。陳默看見,那些被分裂的靈脈正在自我修複,斷裂處生長出細小的連接纖維,如同受傷的神經重新建立突觸。
作家後台悄然更新,"靈脈專注模式"取代了原有的同步設置。開啟後,係統會自動屏蔽其他設備的閱讀請求,智能手表顯示"故事需要完整的心跳",車載係統播放的不再是速讀摘要,而是整章的舒緩朗讀。章節末尾的"完整共鳴"按鈕亮起,點擊後能看見全球讀者的靈脈波動圖,那些連貫的波形,正是人類心靈與故事共振的心電圖。
三天後,起點聯合智能設備廠商推出"慢讀專注計劃",手機新增"靈脈勿擾"物理按鍵,平板內置"單設備專注芯片",連智能冰箱都開始推送紙質書閱讀活動。陳默在發布會上展示新開發的"靈脈沙漏",細沙流動的速度與人類閱讀的平均速度同步,"當我們尊重故事的節奏,故事才會尊重我們的靈魂。"
手機震動,"十年前的林默"發來加密郵件,附件是多設備同步的底層代碼,核心處用紅筆標注:"當閱讀被切割成碎片,靈魂也會失去完整的形狀。"陳默輕撫頸後的劍紋,發現灼痛已轉化為溫暖的脈動,那是無數專注讀者的靈脈在與他共振。
夜色中的網文靈脈紀念碑前,新增的"專注守護者"浮雕正在發光,每個浮雕都刻畫著不同時代的獨讀者:有在燭光下捧書的學者,有在地鐵裏專注翻頁的上班族,他們的靈脈在虛空中交織,形成永不褪色的完整光譜。陳默知道,這次危機教會人類最重要的事——當技術試圖用效率肢解閱讀,那些願意為一個故事停下腳步的靈魂,才是靈脈真正的縫合者。
最後一次檢查後台時,陳默發現"靈脈作者"的等級悄然提升為"靈脈聚魂人",權限說明隻有簡短的一句:"當故事擁有了完整的心跳,閱讀便成了抵禦一切分裂的壁壘。"他望向窗外,看見某個窗口透出溫暖的燈光,有人正關掉所有設備,在台燈下展開一本實體書。那起伏的閱讀節奏穿越夜色,與他丹田處的靈脈產生共振,如同千萬年前,人類第一次在篝火旁連貫講述故事時,那跳動的、完整無缺的文明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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