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歌聲響起，帶著哀傷，在虛無傳蕩，聲音所過之處神雷停息，霧氣消散。
    虛無在扭曲，楊戩頭頂的‘山河社稷圖’都在轟鳴。
    歌聲依舊。
    楊戩體內的法力宛若泄洪一般，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頂住，就全部用光。
    山河社稷圖失去法力支撐，世界之力形成的守護結界很快便消失不見。
    僅剩的虛無開始扭曲。
    歌聲時左時右，沒了‘山河社稷圖’守護的楊戩， 元神與肉身逐漸分離。
    危機感侵襲全身。
    楊戩體魄震蕩，想要阻止元神的剝離。
    但‘歌聲’太過詭異，即使是主修八九玄功的體魄，幾乎堪比上古大巫，也難以抵擋這種詭異的侵襲。
    “這才是九曲黃河陣的最強殺招嗎？”
    楊戩心中佩服。
    第一次感受到陣法的恐怖，與十天君秦完的天絕陣，簡直不是一個次元的產物。
    不過，他還沒有輸。
    昆侖鏡顯化，鏡光照耀在體魄上，原本在歌聲侵襲下已經脫離一半的元神再次歸位。
    “逆！”
    古老的咒言緩緩吐出。
    楊戩體內幹枯的法力，在以一個極為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僅僅隻是瞬息，就恢複到了巔峰狀態。
    山河社稷圖再次祭出，驅散扭曲，與歌聲對抗。
    時間在流逝，楊戩體內的法力也在飛速減少。
    隨著時間的過去，充盈的法力再次幹枯，鏡光亮起，法力重新恢複巔峰。
    如此往複，數十輪回。
    整整持續七天時間，那詭異無比的歌聲才逐漸消退。
    “你不該進來。”
    碧霄出現，站在遠處，黛眉皺的很深，她漫步虛無，隨著腳步的踩下，空間也在極速變幻。
    等走到楊戩身邊時，整個虛無，也在此刻化作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院。
    熟悉的花草，熟悉的桌椅。
    碧霄坐上椅子，如同曾經一般，熟絡的泡好了一壺茶水。
    “現在收手，還來的及。”
    楊戩坐下，十分自然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淺嚐起來。
    碧霄微微搖頭。
    伸手，攤開手掌，神光熠熠的祖龍珠便於掌間凝現。
    她將祖龍珠放在桌上，星眸中帶著一絲決絕：“大兄被殺，總要有個交代。”
    “你會死。”
    楊戩將茶杯放下，動靜不小。
    “少說大話，就是你們闡教全上，也無法破陣離開。”碧霄撇嘴，顯然不信。
    如今的大陣內，闡教十二金仙除了太乙真人外，其餘十一個都已經是強弩之末。
    隻要姐姐願意，隨時能夠將十一人當場鎮殺。
    更別說是那些三代弟子了。
    唯一能夠抵抗大陣的，也就隻有燃燈、南極仙翁兩人而已。
    他們仗著準聖修為，現在還能嘚瑟一會。
    等陣法能量匯聚完成，什麽準聖不準聖的，就是元始天尊來了，也得吐口血再走。
    “過於自大，隻會被假象蒙蔽雙眼，從而失去理智的判斷。”
    楊戩將桌上的祖龍珠拿起，問：“燃燈呢？”
    “還在堅持。”
    “留給你們報仇的時間不多了，或許在下一刻，你們的機會就沒了。”
    “什麽意思？”
    “兩教的鬥爭從來都不隻局限於弟子之間，打了小的來老的，這事，不稀奇。”
    “不會那麽不要臉吧？”
    碧霄有些狐疑，不怎麽信。。
    畢竟兩教從昆侖分開之後，明爭暗鬥幾萬年了，師尊與師伯從未插手，連過問都少之又少。
    打了小的來老的？聖人親自下場？
    不至於吧。
    “你覺得本君是在嚇唬你？”楊戩將祖龍珠收起，神色平靜的與碧霄對視。
    許久。
    碧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掏出金蛟剪，直接在小院中開辟出了一個離開的通道。。
    沒有任何告別，小院崩碎，再次化作虛無。
    而碧霄，也是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
    楊戩盯著眼前離開的通道，沉默了好一會，才語氣堅定的做出承諾：“你若開口，本君可護你一次。”
    沒有回應，虛無依舊是那個虛無。
    ..............
    陣外，殺機遍布天地。
    全力運轉下的九曲黃河陣，極為駭人，任何敢於靠近的生物，都將被殺機磨滅。
    楊戩踏出大陣。
    他盯著運轉狀態的陣法，心情很是複雜。
    實力才是真理。
    這次過後，闡教元氣大傷，屬於聖人間的較量，也將逐漸登上銀幕。
    “雲霄，別讓本君失望。”
    楊戩凝視殺機越發濃鬱的大陣，對雲霄的底牌還是抱有幾分期待的。
    畢竟他以祖龍珠為引，將燃燈送進九曲黃河陣，自然是希望三霄能夠將這個闡教二五仔給弄死的。
    時間在流逝，殺機在加重。
    三天後，一束血光自九曲黃河陣內衝出，直入星河。
    天地顫動，人界轟鳴。。
    這一刻，洪荒中的所有大能皆是看向了人界方向，以各種手段窺視。
    “燃燈，給本宮死！”
    雲霄的聲音帶著殺意，伴隨著詭異的歌聲，九曲黃河陣中的殺機達到最高點。
    可就在這時，霞光漫天，聖人降臨。
    “且慢。”
    太上、元始進入陣中，出聲阻攔。
    可殺紅眼的雲霄自然不會放棄報仇，依然將匯聚到頂點的殺機狠狠斬下。
    “放肆。”
    元始天尊大怒。
    直接出現在一臉驚懼的燃燈身旁，硬生生為這位自降一輩、甘願成為自己徒弟的道友接下了這一殺招。
    轟！
    九曲黃河陣劇烈震顫。
    虛無的空間開始破碎，詭異的歌聲夾帶著血霧，朝著入陣的聖人侵蝕而去。
    “倒是有些能耐。”
    太上聖人暗自點頭，對三霄的實力還是很認可的。
    元始天尊冷哼，驅散血霧，看向三霄姐妹：“怎麽？你們還想與本尊動手？”
    “雲霄不敢，但殺兄之仇不可不報，還請師伯見諒。”
    雲霄手持‘混元金鬥’，將大陣的力量匯聚於身，原本才準聖初階的修為，在此刻達到頂峰，其氣息之強，幾乎比肩巔峰準聖。
    而瓊霄、碧霄姐妹也在大陣的加持下，同樣有著準聖修為。
    可以說，若聖人不出手。
    誅殺燃燈對三霄姐妹來說，並不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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