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三清殿。
    太上、元始、通天看著走入大殿的楊戩，眉目含笑，像是早就知道楊戩會來一般。
    “弟子拜見三位祖師。”
    楊戩站在大殿中央，朝上首的三位聖人行弟子禮。
    元始‘嗬嗬’笑道：“不錯，你小子倒是沒有辜負本尊的期望。”
    “二兄，誇讚的話以後再說。”冷峻青年模樣的通天接過話茬，直言道：
    “小子，自開天以來，因果便是這方時空最大的阻礙，於吾等而言，祖巫精血、九轉玄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欠下了巫族因果。”
    話語不多，意思很明顯。
    祖巫精血、九轉玄功，都可以給你，但這牽扯巫族因果，與後土聖人還有著極大的關係。
    楊戩自然能夠聽出通天話中的意思。
    自己代表著道門，也就是代表著上麵的三位祖師。
    從進入這方歲月節點開始，道門就欠下巫族的因果了，祖巫精血、九轉玄功，也隻是加深這種因果罷了。
    後土想要的，隻是讓三清承接因果。
    以四聖之力，逆轉曆史，強行將落幕的巫族在後世複蘇。
    看著凝視自己的三位祖師，楊戩再次抱拳，主動承擔責任，認真回道：“萬般因果盡加吾身。”
    聲音落下。
    一條條無形的因果之鏈開始凝現。
    像是囚牢，將他徹底籠罩。
    元始天尊麵露慈笑，撫須：“你小子還是喜歡一意孤行。”
    通天教主冷峻的眸子也是柔和了幾分。
    逆改曆史不算什麽。
    若非開啟了最終聖戰，什麽祖巫精血、九轉玄功，直接給了便是。
    讓門下弟子承接因果，也是無奈之舉。
    太上聖人看向天外，目露凝重：“曆史的洪流很難阻擋，但並非不可逆轉，楊二，你所要麵對的，不隻是明麵上才有的。”
    楊戩皺眉，心中也猜到了一個名字。
    道祖，鴻鈞。
    連聖人都能知曉這些事，那與天道合一的道祖，自然也會知道。
    這是一個戰場，諸聖的戰場。
    後土想要改寫巫族的曆史，而與後土一個陣營的三清，自然是默認了這個事情的。
    不過因為處境、或者別的什麽事情，三清的狀態已經不能再去承擔改寫曆史的反噬了，所以這才引導自己去承接因果。
    而目地隻有一個。
    改寫曆史。
    巫勝！
    “若是巫族勝利，那必將引發天道劫罰，修複錯亂的曆史。”
    楊戩看著上方的三位祖師。
    心中明悟。
    原來，一切都隻是為了削弱天道之力，削弱道祖之力。
    太上、元始、通天看著楊戩，相視一笑，對眼前這徒孫十分滿意。
    翁....
    三股聖意化作道蘊，瞬間顯化。
    不等楊戩做出反應，就融入其額間天眼之中。
    禁製生成，蘊含無窮仙威。
    太上開口：“楊二，這是吾等能夠給你的唯一支持，去吧，做你該做的事。”
    “弟子告退。”
    楊戩躬身行禮，退出三清殿。
    門外，雲霄在等待，靠著門很近，像是在偷聽一般。
    然而，三清殿一片朦朧，別說是這個時候的雲霄了，就是後世的準聖狀態，也休想聽到任何聲音。
    三清殿就像是不屬於這方時空一般，隔絕歲月，隔絕天機。
    “哎，你到底是誰啊？”
    雲霄看著走出大殿的楊戩，有些好奇。
    楊戩沒有搭理雲霄，看都沒看一眼，伴隨著空間的撕裂，邁步消失。
    下一刻。
    他來到了一處無邊無際的血海之上。
    “血海不枯，老祖不滅。”
    楊戩凝視下方血色的海洋，道：“冥河，可願做個交易。”
    沒有回應，整個血海依舊如同死寂一般，連潛藏在血海之中的修羅族似乎也沒了生息。
    “看來老祖並不知道本君代表著誰。”
    天眼亮起，三清聖意在其中顯化，無邊無際的血海震蕩不已，伴隨著一方血界的生出，一個宛若血魔的巨大影子從血海中湧現。
    “小輩，你是何人，道門可沒有你這等後生。”
    巨大的血魔聲若雷霆。
    楊戩輕笑：“老祖無需知道本君是誰，本君這次來，隻是想和老祖做個交易。”
    “交易？嗬，小輩，你配嗎？”
    血魔語氣不屑，絲毫沒有在意楊戩的交易。
    若不是三清聖意存在，這等敢於在血海直呼其名號者，不論修為如何，都將成為血海的養料。
    “冥河，稱你一聲老祖是看的起你，莫要給臉不要臉。”
    楊戩眼眸閃出冷意，虛手一握，三尖兩刃刀瞬間出現，橫刀一指，血界炸碎，血魔當場化作血霧。
    “小輩，找死不成。”
    血海沸騰，冥河老祖真身緩緩升起，是一個老者的模樣，三角眼、麵相陰狠。
    “那本君倒要試試，你這老匹夫與祖龍相比，孰強孰弱。”楊戩半分不懼，刀指冥河。
    “祖龍？”
    冥河陰狠的三角眼露出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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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的洪荒霸主被元始天尊鎮壓，這不算什麽秘密，隻要是在那個年代活下來的強者，基本都是知道的。
    盯著楊戩額間天眼好一會。
    冥河收起了殺意，不是因為忌憚小輩，主要是隔著‘三清聖意’，他似乎看到了三清藐視一切的眼神。
    久遠的記憶湧上心間。
    同輩修道，誰沒受過三清的俯視。
    那三兄弟仗著是盤古元神所化，不論是先天神聖、還是先天生靈，都是其藐視的對象，是那種從心底裏的藐視。
    仿佛洪荒天地，都該以他們兄弟為尊一般。
    極其傲慢，極其狂妄。
    也極其討厭。
    “現在可以談了嗎？”
    楊戩回刀虛落，三清聖意收斂，隱藏於天眼深處。
    冥河麵色變幻不定，最終沉聲開口，問：“小輩，你想談什麽？”
    “大買賣。”
    “大買賣？嗬，對於本座來說，除了成道，沒有什麽事情能夠稱上大買賣。”
    “若事情順利，老祖或許能夠再進一步。”
    “再進一步？”
    冥河臉上帶著譏諷：“小輩，你可知本座再進一步是何等境界？”
    楊戩沒有回應，周身血氣在這一刻全力爆發，轟的一聲，赤色的血芒形成規則，朝著法則層麵演化。
    冥河眼眸眯起：“不走斬屍之路，卻修曾經之路。”
    說著，嘴角咧開，麵相昆侖，肆意狂笑：“當年你們放棄繼續探索，現在又要讓小輩嚐試，不覺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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