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無盡的洪荒天地，歲月長河南北貫穿，好似璀璨銀河一般，懸浮於星空。
    無數生靈抬頭仰望，隻當是一幕異象，並未察覺到半點威能。
    對於大羅金仙之下的修士來說，歲月長河、大道爭鋒，都太過遙遠了，即使是展示在他們麵前，也全當是神跡。
    除了震撼外，便不會有第二種情緒產生。
    春去秋來，歲月如梭。
    當星空中的異象消散之時，已是過去八百多年，而盤膝於歲月長河的楊戩，也是恢複如初，並將自身道印刻下。
    至此，大道已成。
    “準提，就讓本君試試，先天聖人與成道者之間，差距有多少。”
    楊戩起身，白袍無風自動。
    他左手探出，混沌鍾在掌心出現，右手抓握，三尖兩刃刀瞬間凝現。
    劍鋒的嘶鳴聲在長河激蕩。
    誅仙四劍破開界域，在他身後懸浮。
    諸天慶雲顯現而出，化作一團血色小雲，盤旋在楊戩頭頂。
    鎮天棺咯吱作響，來到他的腳下。
    “碎！”
    天眼亮起。
    楊戩以最為鼎盛的姿態，邁步踏入未知戰場，於洪荒星空消失不見。
    ...........
    “一氣化三清......”
    燧人氏仰望星空，渾濁的眸子帶著驚歎，視線穿透諸天，直視戰場。
    人族聖山之巔，五帝、少昊、大禹等人族強者麵麵相覷，心中同樣複雜難明。
    道門，是壓在人族頭頂的大山。
    自三清成聖後，這座大山便一直存在，猶如祖山不周一般沉重，難以移開。
    原本以為三清逆伐道祖而去，人族頭頂的大山便會隨之煙消雲散，卻是沒想到，在這個無聖的時代，道門之中還能走出一位比肩先天聖人的存在。
    “從微末中崛起，於亂世中揚名，立於諸天之上，引領新時代的降臨。”
    燧人氏渾濁的目光亮起光芒。
    許久，才黯淡下去，歎息自語：“媧皇，當年你若是能夠強硬一點，何至於讓人族天驕轉投昆侖。”
    一眾人族強者也是有些惋惜。
    老祖宗時常會有感慨，雖然沒有解釋太多，但他們也是能夠從中推測出不少事情的。
    楊戩的成道，在聖人那個階層，不算什麽秘密。
    是被推演出來了的。
    隻不過是媧皇最終選擇了放棄，就是收了楊嬋做弟子，而身具大氣運的楊戩，卻是拜入了昆侖闡教，成為了十二金仙的弟子。
    若如老祖宗所言，媧皇當年要是強硬一點，三清也是會給麵子的。
    畢竟楊戩在成為道門弟子之前，人族的身份是抹不掉的。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或許，當年的媧皇也並不在意一個成道者。
    對於人族來說，成道者並不缺，隻要氣運足夠，五帝皆可成道。
    再有三皇、人祖存在，媧皇有舍棄一個成道者的底氣。
    隻是媧皇沒有想到，楊戩如今的成就，可不是一個成道者可以描述的。
    一氣化三清，三身皆成道。
    一身以盤古之法成道，一身以功德氣運成就後天聖人，本體更是演化開天前的混沌世界，以混沌承載無量道果。
    成道，隻是開始。
    修到五帝這個階段，他們自然能夠看出楊戩後續肯定會三身合一的。
    這要是成功了，怕是會出現一種新的成道體係。
    想必那個體係要是真的出現，大概率會使後來者更容易領悟大道，而非如同現在一般，萬古歲月下，成道者也是屈指可數，皆是時代的主角，身具無窮氣運。
    燧人氏、五帝麵露複雜，心中對媧皇曾經的傲慢，十分痛心。
    鳳舞站在眾人最後。
    作為當代人皇，她有資格來到聖山尋求庇護。
    看著一眾長輩那副痛失五百萬的模樣，她心中很是不屑。
    “人家落難、需要幫助的時候沒見跳出來，現在看到別人功成名就、前途無量，就在這惋惜，悔不當初....”
    呸，假清高。
    但凡這裏任何一位在當年走出火雲洞，替楊戩出頭，將雲華仙子救出桃山，抗下天條的劫罰。
    就算楊戩不背棄道門，也肯定會擔任人皇，從而把人族推上史無前例的高度。
    現在，別想了。
    後悔、惋惜也沒毛用。
    人家現在正在群毆先天聖人呢，要是成功擊斃，那身價就不是人族可以高攀的了。
    就在鳳舞胡思亂想之時。
    燧人氏朝鳳舞瞥了一眼，渾濁的眸子帶著幾許不悅，顯然是能夠感應到小妮子身上的負麵情緒。
    鳳舞麵色一變，不敢再有任何想法，低頭不語。
    這時，站在一邊的少昊開口了：“老祖宗，既然不能為吾族所用，不如就此毀掉，不然若那小子三身合一，怕是會成為道門的第二座大山。”
    “螻蟻化真龍，如何毀掉？”燧人氏問。
    少昊皺眉，直接回答：“若老祖宗願意出手......”
    話還未說完，就被燧人氏打斷：“你覺得老頭子能強過先天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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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差不多吧。”少昊回答的有些遲疑。
    燧人氏搖頭：“先天聖人比你想象的還要強大，即使隻是其中較弱的一位，老頭子也是自愧不如。”
    “可您已經化道，而先天聖人隻是依靠功德氣運，老祖宗，難道功德氣運真的會比您的道還要強嗎？”
    少昊不解，提出疑問。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向燧人氏，想要聽聽老祖宗的看法。
    畢竟在大道的理解上，這位人祖，比之三皇還要多走了一個境界。
    燧人氏歎了口氣。
    看向未知界域的聖戰好一會，才緩緩開口：“聖人，無需修煉與領悟，依靠功德氣運，足夠將大道顯化，這種由氣運功德凝聚而出的道，稱之為聖道。”
    “不過，聖人在凝聚聖道後，便會主動去尋求大道，重走一遍成道之路，所以，聖人除功德氣運凝聚的聖道外，還有著修煉而出的道。”
    “所以，聖人是成道者，而成道者不一定是聖人。”
    燧人氏說到這，停頓了一下。
    隨即將目光放在炎帝身上，繼續道：“若有氣運加持，成道幾率可以得到極大的提升，也可以助修士加速對道的理解。”
    炎帝心中震動，知道燧人氏是在提點自己。
    如今的洪荒天地，是無聖的時代，隻要建立人皇秩序，那他便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成道。
    燧人氏收回目光，接著開口：“已知的‘大道領域’有兩個階段，成道，化道。”
    “成道對應後天聖人，化道對應先天聖人。”
    “不過，老頭子剛才也說了，聖人不光有自身的聖道，也有修煉而出的大道。”
    “特別是先天七聖，自成聖後，便一直瓜分洪荒氣運，他們到底有多強，沒人知道。”
    話語停頓。
    燧人氏渾濁的眸子清澈起來，語氣也是帶上了幾分敬畏：“老頭子曾見過通天教主的劍道，照耀萬古，不該存世，足以使成道者永寂。”
    永寂？
    眾人相互對視，難以置信。
    成道者無法被殺死，於歲月長河中留下不滅道印。
    而老祖宗的口中，道門三清之一的通天教主，卻是能夠徹底殺死成道者，磨滅道印，使大道永寂。
    這......
    道門真的如此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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