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裏的光線昏暗，隻有應急燈閃爍著慘綠的光。牆壁上濺滿了幹涸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惡臭。
    李默握著消防斧走在最前麵，腳步放得很輕，但每一聲呼吸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清晰。
    這座寫字樓像是被某種瘟疫徹底侵蝕的巨獸，鋼筋鐵骨的外殼下，腐爛的陰影在每一處角落蔓延。
    走廊的牆壁上濺滿了幹涸的血跡，像是某種瘋狂的藝術家用暗紅色的顏料塗抹出的抽象畫。
    天花板的熒光燈管大多已經碎裂，僅剩的幾盞苟延殘喘地閃爍著，投下慘白的光暈，讓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種病態的冷色調中。
    地板上散落著文件、碎玻璃和不知名的內髒碎片，每一步踩上去都會發出令人牙酸的黏膩聲響。
    空氣中彌漫著腐臭味，像是肉類在潮濕環境下悶了數周後的氣息，混合著電路燒焦的刺鼻味道。濃煙從某些房間的門縫裏滲出，像是有無形的怪物在門後吞吐著毒霧。
    遠處的火勢仍未熄滅，橙紅色的火光透過玻璃幕牆映照進來，將扭曲的人影投射在牆上——那些蹣跚的、非人的輪廓，正漫無目的地遊蕩著，偶爾發出低沉的嗚咽。
    電梯間的金屬門已經變形，上麵布滿了抓痕和撞擊的凹痕，仿佛曾有什麽東西拚命想要從裏麵逃出來，或者……從外麵闖進去。
    安全出口的綠色指示燈忽明忽暗，像是垂死之人的脈搏，微弱地提示著可能的逃生路線。
    更深處，辦公區的隔間裏，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未發送的郵件或是凍結在某一刻的監控畫麵。咖啡杯翻倒在鍵盤上，褐色的液體早已幹涸，凝結成惡心的汙漬。
    某些工位上還掛著員工的名牌，但座位上隻剩下血跡和撕碎的衣物，仿佛主人隻是“臨時離開”，卻再也沒能回來。
    整棟大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時間在這裏凝固成一場噩夢。而最令人窒息的，是那種無處不在的“被注視感”——仿佛在某個黑暗的角落，有什麽東西正咧開腐爛的嘴角，無聲地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霞之丘詩羽跟在他身後，手指緊緊攥著撬棍，指節發白。加藤惠則安靜地走在最後，棒球棍橫在胸前，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而安藝倫也——他幾乎貼在霞之丘背後，眼鏡片上全是霧氣，呼吸急促得像是隨時會暈過去。
    "別靠這麽近。"霞之丘壓低聲音警告，但倫也根本沒聽進去，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些陰影裏蠕動的輪廓上。
    李默突然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有東西。"他低聲說。
    下一秒，天花板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某種生物在爬行。
    然後，它跳了下來。
    ——jockey。
    這隻瘦骨嶙峋的怪物四肢細長，皮膚灰白，腐爛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參差不齊的尖牙。它發出尖銳的嘶叫，猛地朝李默撲來！
    正常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但李默不是正常人。
    國夫的人物卡讓他的神經反射速度遠超常人。
    他側身一閃，jockey的爪子擦著他的衣角掠過。下一秒，消防斧已經劈進了它的顱骨，腐臭的腦漿噴濺而出。
    "……！"霞之丘的瞳孔劇烈收縮，她甚至沒看清李默是怎麽出手的。
    加藤惠眨了眨眼，輕聲說："好快。"
    倫也則直接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這、這是什麽鬼東西……"
    李默甩了甩斧子上的血，語氣平靜："別發呆，繼續走。"
    接下來的路程，李默幾乎是一個人殺穿了整條走廊。    普通喪屍——來多少砍多少，斧刃劈開骨頭的悶響在走廊裏回蕩。
    霞之丘和加藤惠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逐漸麻木，隻是機械地跟著他前進。而倫也……他全程都在發抖，甚至好幾次差點被地上的屍體絆倒。
    終於，他們來到了電梯前。
    "我們……要坐這個？"倫也的聲音發顫，"萬一它中途壞了怎麽辦？萬一下麵全是喪屍怎麽辦？"
    李默沒理他，直接按下按鈕。電梯門緩緩打開，裏麵空蕩蕩的，隻有幾灘幹涸的血跡。
    "進去。"他說。
    霞之丘猶豫了一下："走樓梯會不會更安全？"
    李默剛要回答，身後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
    然後，是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現在沒得選了。"李默一把拽住霞之丘和加藤惠，直接衝進電梯。倫也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跟了進來。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他們看到了——
    烏泱泱的屍潮，如同黑色的浪潮般湧來！
    電梯緩緩下降，狹小的空間裏，四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倫也癱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校服："我、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霞之丘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至少現在暫時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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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藤惠看了看李默，輕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李默，20歲。"他簡短地回答。
    "霞之丘詩羽，20歲。"
    "加藤惠，19歲。"
    加藤惠的回答又嚇了安藝倫也一跳。
    "李……君？"霞之丘試著念了一下，"你是華國人？"
    "嗯。"
    "你……為什麽這麽強？"她終於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李默看了她一眼："練過。"
    霞之丘："……"
    這回答敷衍得讓人無話可說。
    電梯果然和遊戲裏一樣，在到達底樓的時候壞掉了，李默說了一句準備好，就拿起物理學聖劍開始撬門，門一開，熱浪撲麵而來——走廊盡頭燃起了熊熊大火，濃煙翻滾著向他們逼近。
    "跑！"李默低喝一聲，直接拽住霞之丘和加藤惠的手腕，衝向安全屋的方向。
    倫也愣了一下，隨即尖叫著跟上："等等我——！！"
    喪屍從兩側的房間裏湧出，但李默根本沒給它們靠近的機會，消防斧左右劈砍，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倫也的運氣顯然沒那麽好。
    一隻喪屍從側麵撲來，爪子在他肩膀上狠狠撓了兩道血痕！
    "啊啊啊——！！"倫也慘叫著摔倒在地，喪屍立刻壓了上來。
    李默回頭看了一眼，嘖了一聲，反手一斧劈碎了那隻喪屍的腦袋。
    "快起來！"他冷聲道。
    倫也手腳並用地爬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你、你明明可以早點幫我的……"
    李默懶得理他，拽著兩個女生繼續往前衝。
    終於，他們衝進了安全屋。李默反手鎖上門，外麵的喪屍瘋狂撞擊著門板，但厚重的金屬門紋絲不動。
    喘息聲在房間裏回蕩。
    然後——
    "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倫也突然爆發了，他指著李默，聲音尖銳，"你明明那麽強，為什麽非要等到我被抓了才出手？！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霞之丘皺眉："安藝君，冷靜一點，如果不是李君，我們早就——"
    "閉嘴！"倫也歇斯底裏地打斷她，"你們都被他騙了！他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死活！"
    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
    李默緩緩抬起頭，眼神冷得像冰。
    然後，他邁步走向倫也，手裏的消防斧還在滴血。
    倫也下意識後退，直到背抵在牆上。
    李默抬手——
    "咚！"
    斧刃狠狠劈進倫也臉側的牆壁，腥臭的血滴濺在他的臉上。
    "聽著，廢物。"李默的聲音很輕，卻讓人毛骨悚然，"你比外麵的喪屍更好解決，懂？"
    要不是主神空間的獎勵大概和存活率相關，李默說不定真的不會救這個廢物，甚至放棄另外兩個少女，雖然知道這幾個人，但真的不熟，他沒看過動漫，隻不過在各種二創作品裏了解過幾人罷了。
    倫也的瞳孔劇烈顫抖，喉嚨裏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李默拔出斧子，轉身走到角落坐下，不再看他一眼。
    霞之丘和加藤惠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房間裏隻剩下倫也壓抑的抽泣聲，和門外喪屍的抓撓聲。
    暫時的安全，不代表真正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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