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響，平塚靜抱著教案走進教室。目光掃到霞之丘詩羽時，她挑了挑眉，但沒說什麽。
    看來跨班聽課確實是被允許的。
    然而，當平塚靜的視線落到李默身上時，她的眼神明顯變得複雜起來。
    畢竟，昨晚她才親眼見證了這個學生一刀劈開百米地麵的超現實畫麵。
    而現在，他正像個普通大學生一樣打著哈欠翻課本。
    這種反差讓平塚靜差點捏斷手裏的粉筆。
    "今天我們講《羅生門》……"她的聲音有些僵硬。
    李默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和她對視一眼，隨即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
    平塚靜："……"
    她突然很想抽煙。
    下課鈴一響，平塚靜讓李默跟她走一趟，就出了教室。
    霞之丘詩羽突然湊到李默耳邊："喂，你剛才是不是對平塚老師用了什麽精神攻擊？她臉色好難看。"
    李默攤手："我隻是禮貌地笑了笑。"
    加藤惠回頭："李君的笑容有時候確實很可怕。"
    "誒？有嗎？"由比濱結衣好奇地湊過來，"我覺得李君笑起來很溫柔啊！"
    霞之丘詩羽眯起眼睛："結衣同學，你太天真了。"
    椎名真白突然舉起素描本，上麵畫著李默的側臉，旁邊標注："飼主，微笑，危險度70。"
    眾人："……"
    李默扶額："真白，你什麽時候學會這種評分的？"
    真白眨了眨眼："昨天，看了《動物世界》。"
    霞之丘詩羽噗嗤一笑："看來連真白都看透你的本質了。"
    平塚靜把李默領到了天台，趕走了幾個逗留的學生，走了進去。
    天台的鐵門被風吹得嘎吱作響，平塚靜靠在鏽跡斑斑的欄杆上，指尖夾著的香煙升起一縷青煙。
    李默走進來，順手帶上門，隔絕了樓下的喧鬧聲。
    "首先，"平塚靜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謝謝你在副本裏保護了我。"
    李默聳聳肩，語氣隨意："我有那個實力而已，順手的事。"
    平塚靜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即便如此，我還是要感謝你。"
    她的表情很認真，沒有平日裏的散漫，眼神裏甚至帶著一絲罕見的鄭重。
    李默失笑："你就是專門感謝我才把我叫來的？"
    "那倒不是。"平塚靜彈了彈煙灰，恢複了往常的懶散語氣，"比企穀八幡今天沒來學校。"
    李默挑眉："哦？今天好像真沒看到他，我還以為他去其他班旁聽了。"
    "葉山隼人和三浦優美子也沒來。"
    "嗯？"李默的表情微妙起來，"難道說……"
    平塚靜點頭："葉山和比企穀聯係上了，但三浦優美子完全失聯。"
    李默瞳孔微縮，一瞬間想到了許多。
    主神空間的隊伍到底有多少個？
    他早就知道主神拉人不會隻限於他們幾個。
    安藝倫也第二次任務沒和他們一起，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但他沒想到，自己身邊竟然會有這麽多人被選中。
    "總之，"平塚靜掐滅煙頭，直起身子，"我叫你來就是想確認一下，這些人是不是也進了那個見鬼的主神空間？"
    李默點頭："大概率是。"
    "嘖，"平塚靜咂舌，"這下麻煩了。"
    她看向遠處，陽光下的校園一如既往地平靜，但在這表象之下，某些超常的暗流已經開始湧動。
    "李默，"她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如果他們在任務裏遇到危險……"
    "我不會特意去救。"李默打斷她，語氣平淡，"主神空間不是過家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平塚靜沉默片刻，最終歎了口氣："也是。"
    "啊……"李默揉了揉太陽穴，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那雪之下雪乃呢？"
    平塚靜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調侃的弧度："怎麽？你還關心她？"
    她故意拖長音調，"你不是已經有兩個美少女女朋友了嗎？還不滿足？"
    李默沒理會她的調侃，隻是平靜地說道："我隻是覺得她也會被選中罷了。"
    按照他的觀察，主神拉的人幾乎沒有純粹的路人角色。
    如果這個規律沒錯，那麽雪之下雪乃，那個在總武被稱為"高嶺之花"的少女，沒理由會被主神忽略。
    平塚靜搖了搖頭："那要讓你失望了，雪之下今天照常上學，沒有任何異常。"
    李默低頭沉思，眉頭微皺："是這樣嗎……"
    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麽簡單，但平塚靜的情報應該不會錯。
    "怎麽？沒有給你創造英雄救美的機會，失望了？"平塚靜略帶調侃的說道。
    李默沒有回話，隻是突然一副認真的表情走向平塚靜。
    天台的鐵門在風中微微震顫，平塚靜背靠著生鏽的欄杆，指尖的香煙已經燃到盡頭。
    "幹、幹什麽？"平塚靜不自覺地後退半步，鞋跟撞在水泥護欄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的教師威嚴突然有些繃不住了，"我告訴你，你的兩個女朋友還在樓下。"
    她看著李默一步步朝自己走來，那雙總是懶散半眯著的眼睛此刻竟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清澈得像是能映出她微微慌亂的表情。
    李默沒有回答，隻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平塚靜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個總是惹她生氣男生，此刻掌心傳來的溫度竟讓她一時語塞。
    她看著李默垂下眼簾，另一隻手輕輕將某個冰涼的東西按進自己掌心。
    "溫妮莎。"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般炸響在她耳畔，"這個可以大幅度加強你的拳擊能力。"
    平塚靜還沒反應過來，掌心的金屬圓片突然化作一道金光鑽入皮膚。
    她猛地瞪大眼睛，感覺一股熱流從手腕蔓延至全身，肌肉纖維像是被重新編織，骨骼發出細微的嗡鳴。
    二十七年的人生中從未有過的力量感在血管裏奔湧，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戰鼓般轟鳴。
    "你——"
    當她抬頭時，李默已經退到天台門口。
    陽光從他背後照進來，勾勒出模糊的輪廓。他握著門把手，突然輕笑一聲："果然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啊。"
    "靜可愛。"
    鐵門關上的瞬間，平塚靜的怒吼震碎了天台的寂靜："李——默——！！"
    但走廊上隻剩下一串漸漸遠去的口哨聲，歡快地跳躍在午後的陽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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