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剛邁出一步準備跟上伏黑甚爾，突然眉頭微皺，腳步頓在原地。
    他若有所思地低頭看向地麵，仿佛能穿透層層混凝土看到地下的景象。
    “結界？”他輕聲自語，“規模還真不小”
    隨即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該不會是為了對付我準備的吧？”
    他無聊地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哪怕知道我的實力遠超尋常，羂索的思維還是局限在咒術戰鬥的範疇裏。”
    李默搖了搖頭，“上千年的壽命給了他無與倫比的經驗，卻也固化了他的思維方式。”
    他嗤笑一聲，“還有比他更不知變通的老古董嗎？”
    隨意掃了兩眼後，李默便失去了興趣。
    他雙手插在寬大的袖袍中，目光悠遠“不管他有什麽計劃，我這邊也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想到那個場景，他忍不住輕笑出聲，“一個完整的夏油傑，和一個隻會奪舍的腦花究竟誰的理念更能說服對方呢？”
    他想象著那個畫麵，“肯定會打起來吧嗬嗬。”
    想到那個優雅的大帥哥可能會自己抽自己耳光，李默就覺得格外有趣。
    另一邊，伏黑甚爾已經站在陀艮的領域外圍。
    他盯著那個漆黑如墨的球體，正在思考如何突破——盡管他心知肚明，以自己毫無咒力的體質，恐怕難以撼動這個特級咒靈的領域。
    “等一下吧。”李默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你兒子也是掌握了領域的天才，用不了多久，這個球體上就會開個洞的。”
    伏黑甚爾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佇立著。
    雖然滿身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但實際上傷勢已經好了七八分。
    他的沉默並非因為傷痛，純粹是不想搭理身後這個深不可測的"怪物"。
    李默不以為意，從虛空中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遞了過去“拿著用吧，別總搶人家小姑娘的兵器。”
    這是一把鎖鐮，鋒刃上流轉著不自然的藍色幽光。
    這把來自《討鬼傳》世界的武器，在李默看來與這個世界的咒具頗為相似——兩個世界的能量本質相近，隻是濃度和毒性有所差異。
    用來斬殺"鬼"的兵器，對付咒靈應該也不在話下。
    伏黑甚爾瞥了一眼武器，停頓兩秒後還是伸手接過。
    李默順勢掏出一個攝像機，笑眯眯地說“男二號既然收了報酬，待會的表演可要賣力些。”
    “多此一舉。”伏黑甚爾冷哼一聲，“我想拒絕有用嗎？”
    就在這時，李默突然神色一動，朝伏黑甚爾擺擺手“你先等著，我去別處看看。”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泡沫般消散在空氣中，“一會兒回來看你表演。”
    當李默再次現身時，眼前的場景讓他挑了挑眉。
    那個被他收拾得很慘的從社交恐懼症中誕生的社交牛逼症咒靈真人，此刻正鬼鬼祟祟地徘徊在無首附近。
    這個奇葩咒靈離開地鐵後，沒有去找虎杖悠仁，反而打起了補充"彈藥"的主意。
    被李默一記黑棺削去九成靈魂後，他急需補充能量。
    憑借本能，他尋著靈魂的味道就來到了這裏，並找到了這個充滿武士亡魂的"無首"。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真舔了舔嘴唇，貪婪地盯著無首龐大的身軀。
    這個由戰場亡魂凝聚而成的怪物，簡直是天賜的美餐。
    比起一個個獵殺普通人，直接吞噬無首效率要高得多。
    然而當他興衝衝地撲上去時，卻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
    無首雖然行動遲緩，但周身縈繞的怨氣形成天然屏障，每一次接觸都讓真感到靈魂灼燒般的痛苦。
    更麻煩的是，那些武士亡魂出奇地團結，在無首體內形成嚴密的防禦網。
    “可惡”真人咬牙切齒地後退幾步，猩紅的眼睛裏滿是焦躁。
    他繞著無首打轉，像隻餓極的野狗麵對帶刺的豪豬，既舍不得放棄，又無從下口。
    李默隱去身形，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這一幕。
    真人那副抓耳撓腮的狼狽相，與之前在地鐵裏囂張的模樣判若兩人。
    尤其是當他試探性地發動攻擊，卻被無首一巴掌拍飛時，那張扭曲的臉簡直令人忍俊不禁。
    “看來我的清掃工具還挺受歡迎。”李默摩挲著下巴，考慮要不要出手幹預。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讓這兩個怪物互相消耗也不錯。
    畢竟無論誰勝誰負，最終得利的都是他。
    無首似乎被真的騷擾惹惱了，突然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如果那團扭曲的黑霧中張開的裂口能稱之為"嘴"的話。
    濃鬱的怨氣如浪潮般擴散，所過之處地麵結出霜花。
    真人倉皇後退，卻還是被波及，半邊身子瞬間覆蓋上一層冰晶。
    “啊啊啊！”真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被凍結的部位竟然開始崩解，不是物理上的碎裂，而是靈魂層麵的潰散。
    他當機立斷撕下被汙染的部分，殘破的靈魂劇烈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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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默眯起眼睛，沒想到無首還有這種能力。
    看來在吸收足夠多的咒力後，它開始覺醒生前的戰鬥技巧了。
    那些武士亡魂正在逐漸找回戰鬥本能，這對真人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真人顯然也意識到情況不妙。
    他陰毒地瞪了無首一眼，突然轉身就逃。
    方向赫然是那些被李默救下，尚未蘇醒的普通民眾所在處！
    “嘖，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李默冷哼一聲，手指微動。
    就在真人即將撲向第一個受害者時，一道無形的屏障突然出現，將他狠狠彈了回來。
    “誰？！”真人驚惶四顧，隨即像是感應到什麽，僵硬地轉過頭。
    李默不知何時已經解除隱匿，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急著去哪啊？”李默溫和地問道，聲音卻讓真人如墜冰窟，“你的"大餐"不是還在那嗎？”
    他指了指無首的方向。
    麵對突然現身的李默，真如同驚弓之鳥般後退數步。
    那記黑棺帶來的靈魂撕裂感至今記憶猶新，讓他全身的咒力都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你、你不是死神嗎？”真色厲內荏地喊道，聲音因恐懼而扭曲，“去找人類啊！盯著我幹什麽？難道咒靈也歸死神管？”
    李默慢條斯理地搖搖頭“那倒沒有。”
    他指了指無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樣吧，這家夥送你了。隻要你能吃掉它，我就放你離開，保證不再出手。”
    他頓了頓，“如果失敗的話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真人當然明白言下之意。
    剛才的試探性攻擊已經讓他看清了無首的本質，這個沒有頭顱的怪物與他屬於同類，都是玩弄靈魂能量的特殊存在。
    那些看似普通的霧氣，實則是無數怨靈凝結而成的靈魂牢籠。
    普通人之所以無法行動，正是因為被這些無形的靈魂之手牢牢禁錮。
    但真人不同，他的"無為轉變"依然能對無首起效。
    問題在於，無首是由成千上萬個武士亡魂組成的聚合體。
    局部變形毫無意義，它會毫不猶豫地舍棄受損部分，用霧氣重新填補。
    更可怕的是，真人發現沒有肉體保護的自己，同樣會被無首從體內抽離靈魂。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吞噬之戰。
    “說話算數！”真人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四個字，轉身直麵無首。
    霧氣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但那個高大的身影每一次揮刀都讓他靈魂戰栗，那不是普通的物理攻擊，而是直擊靈魂本源的斬擊。
    就像真將無首視作大補之物，無首同樣對這個特級咒靈垂涎欲滴。
    當真踏入霧氣的瞬間，無首高舉的大太刀突然消失，緊接著破空聲從頭頂襲來！
    “唰！”
    真險之又險地低頭避過，雙手瞬間異化成鋒利的鐮刀，反手砍在無首腹部。
    “嗤啦”一聲，黑霧如鮮血般噴湧而出。
    真人貪婪地將這些逸散的靈魂能量吸入體內，發出癲狂的大笑“第一口味道不錯！”
    然而笑聲戛然而止，一隻冰冷的大手從他下體貫穿而入！
    真人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那隻從自己體內抽出的手掌中，攥著一團扭曲掙紮的靈魂。
    “噗”的一聲輕響，靈魂被捏碎成霧，融入周圍的黑氣中。
    “呃啊！”真人踉蹌後退，迅速用儲備的靈魂修補損傷。
    他陰沉地注視著重新現身的無首“兩個？不是一個。”正如他所料，其中一個身影逐漸消散在霧氣中。
    吸收了過量咒力的無首能力大幅增強。
    在這片靈魂霧氣中，它幾乎無處不在。
    雖然每次隻能操控一具軀體，但神出鬼沒的瞬移配合冰寒刺骨的靈魂攻擊，讓它成為極其危險的獵手。
    每一次被無首擊中，真不僅會損失部分靈魂，那些被寒氣侵蝕的靈魂更是會徹底死亡，再也無法回收利用。
    與以往那些看似凶險實則盡在掌控的戰鬥不同，這次他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不能再拖下去了”真猩紅的眼珠瘋狂轉動。他忽然雙手結印，嘶吼道“領域展開·自閉圓頓裹！”
    無數蒼白的手臂如花瓣般綻放，將方圓百米化作詭異的靈魂花園。
    可惜這壯觀的景象無人欣賞，現場唯一的觀眾李默正興致勃勃地旁觀，而另一個活物無首根本沒有頭顱來觀看。
    李默挑了挑眉“差點忘了這招。”
    在領域的必中效果下，距離失去了意義。
    但無首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那個漆黑的球體內，此刻想必正在上演一場驚心動魄的"大胃王"比賽。
    “可惜沒用。”
    領域內，真人站在由手臂組成的蓮花中心，獰笑著張開血盆大口。
    無數手臂如觸須般纏繞向無首，試圖將其撕碎吞噬。
    然而無首的身軀突然霧化，與領域內的黑氣融為一體。
    “什麽？！”真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無法鎖定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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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手臂徒勞地在霧氣中穿梭，卻抓不到任何實體。
    更可怕的是，領域內的溫度正在急劇下降，連組成領域的手臂都開始結霜。
    無首自然不會領域，但他一直伴隨左右的霧氣，已經在無首下意識吸收咒力的過程中，轉變成了一個簡易的領域。
    雖然還沒有完全成型，但讓真人領域的必中效果成為笑話還是不成問題的。
    “哢、哢哢”
    冰晶蔓延的聲音在死寂的領域中格外刺耳。
    真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某種力量反向侵蝕！那些本該受他操控的手臂，此刻正一根根變成漆黑的冰雕。
    “不這不可能！”真人歇斯底裏地尖叫著。
    他瘋狂催動咒力，試圖維持領域，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靈魂能量正在被快速同化。
    無首仿佛化身為一個黑洞，貪婪地吞噬著領域內的一切。
    外界，李默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那個逐漸變形的領域球體。
    表麵不斷凸起又凹陷，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激烈搏鬥。
    偶爾能聽到真扭曲的慘叫從裏麵傳出，但很快又被某種低沉的嗡鳴淹沒。
    “看來勝負已分。”李默打了個響指，領域的壁壘應聲碎裂。
    濃稠如墨的霧氣噴湧而出，在地上凝結成厚厚的冰霜。
    霧氣中心，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顯現。
    無首的身軀比之前更加凝實，那臃腫的身軀外甚至套上了一副不倫不類的鎧甲，鎧甲上浮現出詭異的血色紋路。
    而在它腳下，真人殘破不堪的身體正在快速崩解。
    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特級咒靈，此刻隻剩下半個頭顱和一條手臂，其餘部分都化作了無首鎧甲上的裝飾花紋。
    “救我”真僅剩的眼球轉動著，看向李默的方向。
    那張扭曲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純粹的恐懼。
    李默緩步上前，俯視著這個奄奄一息的咒靈“我說過，失敗的下場不用多說了吧？”
    他輕輕揮手，無首立即舉起大太刀，毫不留情地刺穿了真最後的殘軀。
    “噗！”
    隨著一聲輕響，真徹底化為黑霧，被無首盡數吸收。
    高大的武士收起武器，靜靜佇立在原地，等待下一個命令。
    李默滿意地點點頭“不錯，看來你比我想象的更能吃。”他拍了拍無首的肩膀，“走吧，該去驗收另一個"節目"了。”
    無首沉默地跟在李默身後，鎧甲上的血紋微微發亮，仿佛在消化剛剛獲得的營養。
    它所經之處，地麵結出細密的冰晶，又很快消融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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