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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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虎,你這畜生,你在幹什麽!”
    林叔不由分說,上前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氣實在太大,我險些沒站穩,但卻讓我清醒不少。
    林菲菲立刻化身受害者,大聲哭喊道:“爸,你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被這個禽獸給禍害了!”
    “秦虎,我供你吃供你喝,沒想到你竟然禍害到我女兒身上了!我他媽弄死你!”
    林叔聽完怒火中燒,一腳把我踹倒,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嵐姨習慣性服軟求饒:“老林,小虎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有誤會。”
    “爸你看見了吧?他們就是一夥的!要是再不讓秦虎滾蛋,咱們這個家就徹底完了!”
    林菲菲哭得更大聲了,甚至要尋死覓活,還說我在學校一直糾纏她,對她圖謀不軌,全校都知道。
    林叔聽見林菲菲的話踢我越來越狠。
    嵐姨趕緊阻止:“老林,小虎是你從小養大的,也是你的孩子!他是菲菲的哥!不可能做這種事!”
    林叔冷哼一聲:“他就是個野種,喪門星!他克得我生意越來越差,還克得你生不下孩子!我可沒有這麽垃圾的兒子!”
    林菲菲見縫插針:“嵐姨,你和我爸根本沒結婚沒領證吧,法律上來說,你和秦虎跟我家可沒關係,你少攀親帶故的。說不好聽點兒,你們娘倆就是倒貼的賠錢貨,保姆都不如。”
    我憤怒無比,說我可以,但侮辱嵐姨絕對不行!
    這麽多年她為這個家盡心盡責,林叔是幹工程的,經常早出晚歸飲食不規律,嵐姨有時候淩晨就起來給他熬粥,家裏家外照顧得井井有條。
    林菲菲的媽生她時候難產,她剛出生還不會哭她媽就斷了氣。
    她體質一直不好,小時候總生病,是嵐姨沒日沒夜地用心照顧,才讓她成長得這麽好。
    可事到如今,卻換來如此對待。
    我也實在是急了,直接衝過去,用力甩了林菲菲一巴掌。
    “林菲菲你個賤人,你再說嵐姨我弄死你!”
    我鼻青臉腫地怒吼著,像個瘋子。
    林菲菲接下來的話更加難聽:“喲,你為了嵐姨這是要跟我拚命啊!你表麵上管她叫幹媽,實際她年齡也不比你大多少吧,誰知道你們背地裏有什麽齷齪關係!”
    “菲菲,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嵐姨氣得頓時就紅了眼眶。
    “你他媽給我閉上你的臭嘴!”我氣急吼道,還要衝上去抽林菲菲。
    卻被林叔直接一拳給掄了回來,他扯著我衣領就要報警。
    “你個小畜生,敢在我家發瘋,我非讓你蹲號子不可!”
    嵐姨死死拽著林叔的袖口:“老林,小虎馬上要高考了,你現在報警是要毀了他!算我求你了行嗎?”
    嵐姨竟然直接跪在了林叔麵前。
    我愣了,林叔也愣了。
    嵐姨這一跪,徹底跪碎了我對這個家的丁點希冀。
    我想拉嵐姨起來,可她卻跪得死死的,那姿態是一種賭上一切的卑微哀求。
    “老林,你先讓他高考,高考完了,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走……”
    林叔精明的眸子充滿算計,他停頓兩秒,才冷冷說道:“你是我老婆,你可以留下。但是高考完,秦虎馬上給我滾,這個家不養畜生!”
    我知道,林叔根本不可能輕易放嵐姨走。
    嵐姨長得好看,今年才三十五歲,個子高挑,身材豐腴得恰到好處,行走時曲線如春水蕩漾。
    雖然林叔犯賤總在外麵偷吃,但嵐姨依然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他怎麽舍得放手。
    可我這個拖油瓶對他來說沒有一點價值,這是個把我趕出去的我好機會,他當然也明白。
    “不用高考完,我現在就走。”我冷聲開口,嗓子發啞。
    嵐姨一把拉住我:“小虎,你去哪啊?馬上高考了,別胡來!”
    “嵐姨,咱們一起走,我長大了,我能賺錢養你!”
    “你知道這次考試對你多重要嗎?瞎鬧什麽!趕緊跟菲菲和林叔道歉!”
    嵐姨態度強硬,用力拉扯著我。
    屈辱、失望、憤然、五內俱焚……
    我無法形容我當時的心情,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我要逃離這裏!
    我拿起書包就往外走,嵐姨拚命想拽住我,我卻第一次甩開她的手。
    盡管嵐姨喊破了喉嚨,我也沒有回頭。
    我衝到外頭,才發現外麵已經下起了大雨。
    雨點砸在臉上,像是無數個耳光打下來,啪啪作響。
    我沒有傘,也沒地方去。全身被雨水打得透濕,狼狽不堪。
    我想,嵐姨當年被趕出家門,是不是也是這樣?
    孤身一人,懷裏抱著我,身後是罵聲,前麵是陌生的城市,無路可走。
    那時候的她,是不是也像現在的我一樣無助?
    想起嵐姨的那一跪,我心痛得幾乎要崩潰了。
    我蹲在馬路邊上,抱著頭劇烈喘息著,胸口起伏得要炸開。
    我恨林菲菲,恨林叔叔,恨所有看不起我、踩我、羞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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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更恨我自己。
    我以為隻要我足夠努力,就能改變這一切。
    可現在我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不把你當人。
    就在我最狼狽絕望的時候,一把傘撐在了我頭上。
    我看到撐傘的人是唐晴的時候,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有句俗話說,最可悲的事,是在你最沒能力的時候,遇見了你心動的人。
    你一身破爛,站在泥裏仰頭看她,她卻光芒萬丈,眉眼如星。
    唐晴就是那種人。
    她是我這輩子不敢奢求的白月光。
    她家是真正的巨豪,頂級圈層那種。
    據說她爸是搞金融的,是我們這座城數一數二的企業家。
    學校裏老師一見她都點頭哈腰,唯恐怠慢。
    她不化妝,卻永遠比那些畫濃妝的女生還好看。
    她不會炫富,但她身上哪怕一個筆袋、一個發夾,都是我一個暑假的生活費。
    我喜歡她,喜歡了三年,卻從來不敢和她有眼神的交匯。
    像我這種活在淤泥裏的爛蛆,有什麽資格去喜歡雲端的高嶺之花?
    所以當她撐著一把傘出現在我麵前,我本能地想逃走。
    可我才轉身,她就拉住了我。
    她的手微涼,卻很柔軟,一下子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秦虎,這麽大雨,你要去哪兒?”
    “我……”
    “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現在這樣很容易生病的……”
    我嘴唇抖了一下,想找個借口敷衍她,裝作一切都沒發生。
    可嗓子啞得厲害,幹得像火燒一樣。
    她看得出來我有多狼狽,卻沒有逼問。
    隻是頓了頓,然後輕聲說:“我有幾道數學題不會,能不能請你幫我看看?”
    我像被她點了穴,鬼使神差地上了她家的車。
    多年後我才知道,今晚,就是我生命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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