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大彪叼著一根牙簽，旁邊站著兩個穿著黑色短袖、露出文身的小弟。
    我的心髒猛地一沉，腳步也下意識地頓住。
    本來按照之前的約定，我還有兩天時間去籌那六萬塊利息。
    可現在賴大彪居然來醫院堵我，顯然是林菲菲把我消息泄露給了他。
    我悄悄往後退了一步，想掉頭走人。
    可還沒等我邁開腿，兩個小弟已經上前一步，直接架住我的胳膊，像提小雞一樣把我拽了回去。
    賴大彪站在原地，目光不屑地掃了我一眼：“喲，小老弟，你還真是膽子大啊！看見我不打招呼就想跑？”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彪哥，我不是想跑，是剛好有點急事，正要去辦……”
    “急事？”賴大彪笑了，笑聲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沙啞聲：“你還能有什麽比還錢更急的事？”
    他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臉：“兄弟啊，今天是交利息的日子，你準備好了嗎？”
    我背脊僵硬，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彪哥，不是還有兩天嗎？我們之前說好了，十五號交利息……”
    賴大彪眯起眼睛，牙簽在嘴角來回轉了轉：“規矩是我定的，我想提前兩天，那就提前兩天，你有意見？”
    我牙關咬得緊緊的，腦門上已經冒出冷汗：
    “彪哥，我差得不多了，就差一百多塊錢，您看能不能再通融一天？我今天晚上一定給您湊齊。”
    賴大彪聽完，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目光一沉，猛地抬起腳。
    “嘭！”
    一腳踹在我小腹上，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
    我整個人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抱著肚子，冷汗一滴滴往下淌。
    賴大彪低頭看著我，笑容猙獰：“通融？你是不是當我是慈善家啊？”
    我艱難地喘著氣，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彪哥，我真的隻差一百多，求您給我一天時間……”
    賴大彪蹲下身，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用力一捏：
    “我上次告訴你湊不夠錢的下場，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
    “不是，不是，彪哥，我……”
    “啪！”
    他一巴掌甩過來，打得我臉頰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響。
    賴大彪站起身：“趕緊把錢拿出來，六萬，少一分我今天就卸你一條腿！”
    我心頭一緊，手指在口袋裏摸了摸。
    還差一百三十。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林菲菲。
    她站在賴大彪身後，雙手抱臂，一臉淡漠地看著我，唇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林菲菲。”我忍著羞辱，硬撐起笑臉：“你能不能借我一百三十塊？我現在真的很急，等我發了工資就還你……”
    林菲菲輕輕挑眉，故作驚訝地道：“秦虎，你還記得你欠我多少錢嗎？”
    “十萬。”我咬緊牙關。
    “對，十萬。”林菲菲冷冷一笑，雙手攤開：“你都欠我十萬了，現在還想找我借一百三？我憑什麽要借給你呢！”
    賴大彪掏出一根煙點上，斜睨著我：“哎喲，這就有意思了！”
    林菲菲聳了聳肩，假惺惺地歎了口氣：
    “哎，秦虎，我現在也是窮人一個，真沒錢借給你。要不……你去找沈韻兒啊？你不是跟她關係挺好嗎？”
    林菲菲目光裏閃爍著一種莫名的惡意。
    我知道，林菲菲這是在故意在懲罰我。
    她對我一向有掌控感，而我跟兔兔的走近，讓她覺得脫離了對我的控製，所以才做出這種腔調來。
    賴大彪就在旁邊虎視眈眈，隨時準備一腳踩在我臉上。
    我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給林菲菲一巴掌。
    但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能激化矛盾。
    今天是嵐姨出院的日子，我不能讓她擔心。
    林菲菲緩緩走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嘴角輕輕勾起：“要不，我再給你出個主意？”
    “什麽？”我咬著牙問道。
    林菲菲低下頭，貼近我的耳朵，聲音輕飄飄的：“求我啊。”
    她笑容魅惑，充滿勝利者的得意。
    我抬起頭，眼中布滿紅血絲：“林菲菲，你到底想幹什麽？”
    林菲菲輕輕一笑，慢條斯理地抬起手，修長的指尖輕輕撫過我的臉頰：“你說呢？”
    我一把打開她的手。
    賴大彪站在旁邊，雙手抱臂，看著這一幕，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
    “秦虎，我再給你三分鍾，湊不齊六萬塊，我今天就廢了你一條腿。”
    他說完，掏出手機，調出秒表，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一下：“計時開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我明明現在有能力賺錢，但賴大彪卻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我垂下頭，目光落在林菲菲那雙踩著細高跟的腳上，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她要的，不就是我在她麵前低頭嗎？
    我看著林菲菲，目光灼熱。
    她在期待著我的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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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鄭重地看著她：“林菲菲……”
    “嗯……”她笑容邪惡地看著我，等著我接下來的話。
    我突然大聲罵道：“你他媽就是個賤人！你這輩子都別指望我跟你低頭，我寧可死我也不求你，我看你就惡心！”
    我知道她就是要看我低頭，看我跪在她麵前像條狗一樣求她。
    她要用她的腳，像從前一樣，把我所有的自尊踩進泥裏。
    賴大彪在旁邊雙手抱臂，臉上掛著冷笑，手裏的秒表不停跳動。
    “秦虎，你還有一分鍾。”
    周圍人群開始圍攏過來，有看熱鬧的，有拿手機拍照的，都在不遠處指指點點。
    林菲菲的笑容僵在臉上，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發瘋。
    賴大彪卻已經上前一步，猛地抬起腳，“砰”的一聲踹在我胸口。
    我整個人被踹翻在地，後背狠狠砸在地麵，疼得我一聲悶哼。
    賴大彪的小弟立刻圍上來，抬腿對我一頓拳打腳踢。
    “你小子還挺硬氣啊？我倒要看看你骨頭有多硬！”
    無數拳腳落下，我死死護住臉頰，身體蜷縮成一團，牙關緊咬，不讓自己發出半點求饒的聲音。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有人在低聲議論，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阻。
    林菲菲站在一旁，抱著手臂，目光沉冷地看著我。
    賴大彪終於停下手，站起身，抬腳踩住我的胸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六萬塊，拿不出來是吧？行，那我就打斷你一條腿，給你個教訓。”
    他說完，彎下腰，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
    鋒利的刀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讓我看看，是從左腿開始還是右腿？”
    賴大彪抬起刀，作勢要紮。
    “等一下！”
    林菲菲忽然開口，踩著高跟鞋慢慢走上前，目光冰冷地盯著我。
    “我替他還錢，別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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