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背後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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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定主意要主動去找賴大彪。
    再過一天就是還款日了,我心裏明白,逃避不是辦法,那種利滾利的賬單就像鎖鏈,越掙紮隻會勒得越緊。
    於是,我直接找了江野請假。
    他正忙著排班,一看我臉色不太好,立馬皺了眉頭:“你怎麽了?昨晚還好好的,怎麽突然請假?”
    我勉強笑了笑,說:“身體有點不舒服,可能是這幾天累著了,想休息兩天緩一緩。”
    江野狐疑地看著我:“你確定不是去陪小哀?行啊秦虎,不聲不響的就抱得美人歸,行,夠狠。”
    我被他調侃得一陣無奈,正想解釋,他已經揮了揮手:“行了,別裝了。我批你三天假,你去放鬆放鬆,別太累了。”
    我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他不會知道,我請假不是為了什麽風花雪月,而是去麵對一場可能翻不了身的債局。
    我把那把小小的水果刀塞進褲兜,直接去了賴大彪的場子。
    那是城西最偏的一條巷子口,牌坊式的黑色門頭,門前立著兩個黑壯的保安,手裏還夾著煙。
    我剛踏進門,他們就認出我了。
    “喲,這不是那誰麽?”
    一個保安衝我咧嘴一笑,語氣帶著調侃,“今兒怎麽這麽積極,主動送上門了?不會是又從女人那裏又搞到了點錢,想來還債吧?”
    另一個接話:“哎,有這小子這本事,我早就發達了。”
    我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懶得和他們耽誤時間:“帶我去見賴哥。”
    那倆人對視一眼,吹了聲口哨,也沒再說什麽,領著我往裏走。
    我心裏平靜得出奇,連手心都沒出汗。
    其實也沒什麽可緊張的了。
    最壞的結果,我早就想過了。
    今天我來,就是賭一個可能。
    穿過狹窄的走廊,樓上吵吵鬧鬧,電子音、骰子聲混著喧囂。
    那味道,熟悉得讓人作嘔。
    賴大彪正在牌桌邊坐著,叼著根煙,旁邊圍著幾個陪酒女,一邊摟著人一邊盯著牌局,眼皮都沒抬。
    我就那麽站在他背後,默不作聲地等著。
    沒人搭理我。
    一局接一局,我站著看著,腳都有點麻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賴大彪輸得臉色越來越難看。
    快四個小時後,他才終於扔了手裏的牌,吐了口氣,伸手拿起茶幾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轉過頭像是才發現我。
    “呦,這不是秦虎嘛?”
    他斜眼打量我一番,笑得意味不明,“今兒怎麽這麽有覺悟,提前過來送錢了?怎麽著,林菲菲那娘們兒最近生意挺好?”
    我沒搭理他的調侃,走近一步:“我不是來還錢的,我是來談一筆交易。”
    賴大彪“哼”了一聲,靠在沙發上,滿臉的不屑:“你這種窮鬼也想跟我談交易?你有啥能談的?”
    我看著他,語氣不卑不亢:“張澤欠我一千萬。”
    房間一下子安靜了兩秒。
    接著,他笑了,笑得前仰後合,像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
    “你說張澤欠你錢?你他媽是不是發燒了?誰信?”
    我麵無表情地把那張欠條拿出來,放到桌上。
    他伸手拿起掃了一眼,嘴角仍掛著譏笑:“假的吧?你真當我是傻子?”
    我掏出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信紙,推到他麵前:“這是張澤高三畢業時留的筆記,我朋友給我的,你自己比對。”
    賴大彪沉默了。
    他當然不是傻子,張澤的筆跡他見過幾次,尤其是那獨特的“澤”字,幾乎一眼就能認出。
    他抬頭,神情不再輕浮:“你什麽意思?”
    我淡淡道:
    “我知道你隻想搞錢,實不相瞞,我也就這點能耐,我根本還不起,大不了就給你一條爛命。但張澤不同,他有錢,也怕丟人。他哪怕心不甘情不願,也得拿錢堵住嘴巴。”
    賴大彪眼裏閃過一絲狡黠,但還在試探:“我要是說不換呢?”
    我直視他:“如果我還不上,今天會怎樣?”
    賴大彪吐了口痰:“當然是廢你一隻手……”
    他還沒說完,我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來匕首,對著自己的掌心就刺了下去。
    鮮血頓時橫流,場麵一片猩紅。
    賴大彪一愣,看我的眼神倒是多了幾分欣賞。
    我強忍著劇痛,故意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許久後,他拿起欠條,重新折好,按在手邊。
    “你膽子夠肥。”
    他叼著煙,笑了笑,“這張欠條我暫時收下了,你的賬容我想想,咱們再說。”
    我也不糾結,直接說:“我相信彪哥會給我一個滿意答複的。”
    賴大彪輕笑,聲音低沉:“小子,真有你的。”
    我起身準備離開。
    “喂,秦虎。”
    他忽然喊住我,“你別太得意,張澤的事要是真讓老子吃虧,我第一個找你算賬。”
    我回頭看著他,淡淡說:“你不會的。”
    然後轉身離開。
    天已經黑了,空氣涼得像刀。
    但我知道,這一刀不再架在我脖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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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暫時不會了。
    我走出那條巷子,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街口的紅燈亮著,斑馬線另一頭站著個送外賣的小哥,他帽簷壓得很低,盯著手機屏幕發呆。那一瞬,我突然有種錯覺,像是在鏡子裏看到自己。
    我低頭看了看手心,那道血痕已經幹涸,但每動一下,皮肉還是牽扯得生疼。
    我沒直接回夜場,而是繞路去了街角小診所。
    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戴著老花鏡,給我處理傷口時皺著眉說:“你這種傷口再晚點兒就該發炎了,怎麽弄的?”
    “切菜。”
    “你這是切仇人吧。”
    我沒搭腔。
    等處理完,我買了瓶礦泉水,坐在便利店門口的台階上歇了會兒。
    我感覺自己也沒什麽事,就不打算請假了。
    多上一天班,也能多賺一天錢。
    傷口火辣辣地疼,腦袋也隱隱作痛。
    我背包裏還有攢下的一萬多塊,暫時不用還賴大彪利息,我打算把這些錢全都給嵐姨。
    我捏著礦泉水瓶,沿著小巷打算回去上班。
    剛轉進拐角,背後忽然傳來幾道不太整齊的腳步聲。
    我猛地回頭。
    幾個青年從暗處躥了出來,清一色的黑衣、帽簷壓得極低,手裏拎著鐵棍和木棒,步伐裏帶著狠勁。
    我臉一沉,轉身就跑。
    “草,還挺警覺!”
    有人罵了一句,身後的腳步聲迅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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