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真正的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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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根本沒打算為難這些人。
六哥微微一抬手,讓他們起來,然後語氣平靜地看向那位還在發抖的朱表哥:
“你在曠野是幹什麽的?”
朱表哥低著頭,嗓子幹得發啞:“我……我就在後勤……主要管點物料,做些雜事……”
六哥輕輕點頭,語氣依舊不重,但那種威壓卻讓空氣都冷了幾分:
“你這親戚仗著你在曠野的身份,出來收‘保護費’,你要是繼續放縱,那你就是助紂為虐。”
朱表哥趕緊連連點頭,聲音幾乎在哆嗦:“不敢不敢!我真不知道他來這瞎鬧!以後絕不再縱容他半分!”
六哥繼續說:“你們在這條街作威作福過吧?”
朱表哥一聽這話,臉都白了。
看來是被點中了死穴。
他撲通一聲跪得更狠了,整個人快鑽到地縫裏去了:“六哥!我真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這就去把之前‘借’的,都還回去!三天內一定還清!”
六哥淡淡道:“東西還回去,就既往不咎。”
“但曠野的工作……你就別幹了。”
朱表哥“砰砰”磕了兩個頭:“我接受處罰!感謝六哥開恩!感謝六哥手下留情!”
“我回頭把表弟送出城,保證他以後不亂來。”
黃毛嚇得臉都沒血色了,抱著朱表哥的腿哆嗦著:
“表哥救我啊……我不知道他們就是六哥他們……我錯了我錯了……”
“你閉嘴!”朱表哥一巴掌甩過去,怒吼道,“你這是往死裏害我!”
“你讓六哥動怒,你知不知道我這條命都差點丟在這兒!”
黃毛被打得不敢還嘴,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朱表哥灰溜溜地拖著黃毛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他又回頭,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六哥!謝謝幾位大哥不計前嫌!”
等他們徹底走遠,氣氛一下子鬆了下來,大家都相視笑笑,全然沒放在心上。
六哥起身去外麵抽煙,我也跟了出去。
他站在巷口,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才看向我,語氣比剛才多了幾分鄭重:
“秦虎,周琳那個性子你也清楚,她比較在意你,我也不能不提醒你幾句。”
“社會不好混,你別被人做局裝進去。”
我點頭,知道他說的是肺腑之言。
“六哥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我笑著說,“我也不會瞎混,我隻是……以前被人欺負得太慘了,沒辦法才用些小手段反擊。”
六哥“嗯”了一聲,把煙頭按滅,語氣低緩:
“這個年代,以結果論英雄。”
“什麽手段不手段的,隻有贏了才叫風光。”
“總之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我點頭。
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真有事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改天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起碼多幾條路。”
我咧嘴一笑:“謝謝六哥,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可能還在生存線上掙紮呢。”
六哥沒說話,隻是拍拍我的肩膀。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小哀和嵐姨都在客廳忙活。
兩人一邊笑一邊拿著記賬本對賬,小哀還拿著計算器在“滴滴滴”地敲。
“今天的營業額比預期多了一倍!”嵐姨開心得眼睛都在笑。
“這還沒算紅包呢,咱這麵包店啊,開門紅!”
我看著這一幕,心頭一暖。
她們是那種會被小幸福打動的人。
我沒打擾她們,隻笑著說:“我下樓買點果汁,一會兒回來。”
“別走太遠啊。”小哀沒抬頭,語氣卻帶著關心。
我點點頭,推門下樓。
夜風有些涼,拂在臉上很清爽。
我慢慢走到街口,剛想去便利店,身邊忽然一輛黑色商務車無聲地滑了過來。
“吱——”一聲輕響,車門拉開。
我警覺地停住腳步,下一秒,幾道黑影猛地從車上撲出!
“幹什麽!”
我話還沒說完,胳膊已經被死死鉗住,腰間一陣劇痛。
幾個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動作利落得嚇人,根本不給我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將我按進了車裏。
“你們是誰?放開我!”
我怒吼著掙紮,可對方根本不回應。
車門“砰”地關上,黑色車窗瞬間遮住了外頭的燈光。
其中一人冷冷吐出一句話:“秦虎,有人要見你。”
我渾身緊繃,心跳仿佛瞬間加速。
“誰要見我?”
可他不再開口,隻靜靜坐著,車子啟動,迅速消失在街口。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
我甚至想到是是張家的人來報複我。
可我怎麽也沒料到,車子竟一路駛入了城南夜市街。
一路塵土飛揚,最終穩穩停在了一家燈火通明的大排檔前。
黑衣保鏢沒有做任何威脅動作,隻是打開車門,語氣平靜:
“請下車。”
我皺眉,卻沒有反抗。
帶我來的那名保鏢親自領路,將我引到大排檔最裏麵靠角落的一張桌子前。
周圍嘈雜不堪,炒菜聲、喝酒聲、劃拳聲一片。
可那張桌前卻安靜得像個隔絕的空間。
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男人正坐在那兒吃麵,袖口整潔,身形挺拔,低著頭,動作很斯文。
他看起來大概四十出頭,五官硬朗,戴著細框眼鏡,眼神銳利卻不淩人,整個人顯得幹淨、精明,卻不油膩。
不穿名牌,不戴表,卻處處透露出一種掌控局麵的氣場。
我腦子裏頓時一緊,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
這人是誰,我基本能確定。
桃子姐的“先生”。
他察覺到我的目光,終於抬起頭,放下筷子,目光平靜地看著我:
“坐吧。”
我壓下所有情緒,在他對麵坐下。
他低頭吹了吹麵湯上的熱氣,聲音溫和:
“晚上吃了嗎?要不要來一碗麵?”
我當然不相信。
他今天請我來,隻是為了跟我共進晚餐。
坐在他對麵,我感覺自己氣場全無。
他看起來斯文有禮,談不上凶神惡煞,可我卻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就像狂飆裏的高啟強。
表麵溫和,眼神裏卻藏著利刃。
我搖了搖頭:“不了,謝謝。”
“我吃過了。”
他說:“小夥子看起來一表人才。”
他說著,也沒繼續逼問什麽,隻是慢條斯理地又喝了口湯,動作不緊不慢,仿佛我們真是在朋友聚餐。
可我心裏早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
梅姐跟我提過幾句,說桃子姐的“先生”,是個很有能量的人物。
是官方的人,權利很大。
但到底是哪個係統的、什麽級別的,我並不知道。
我腦子裏飛快運轉。
他今天找我,是為什麽?
因為桃子姐?
又或者幹脆除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