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兔兔的話驚得不輕，連耳根子都開始發熱。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我趕緊壓低聲音，連忙否認。
    可兔兔卻眯著眼，目光始終沒從我臉上挪開，像是獵人鎖定獵物那樣，讓我莫名緊張和心虛。
    正好這時候，客人到了。
    我長舒一口氣，仿佛得救一樣，立刻站直身子迎上去。
    但當我看清那人時，頓時一怔。
    童昕。
    那個曾經多次救我、收留過我、還在我最低穀時默默陪著我的小護士。
    她今天穿得格外素淨，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頭發紮成了半馬尾，幹淨溫柔，手裏還小心翼翼地抱著個小包，看起來一如既往地安靜。
    更讓我意外的是，她身旁跟著的那位朋友，風格卻截然不同。
    短發、耳釘、一身帥氣的馬甲西褲套裝，眉眼利落，雖然是個女孩兒，但整個人透著股男孩子氣。
    那女孩一進門就坐穩了氣場，往沙發上一靠，掏出一張會員卡一甩：“我們點了888包。”
    她指了指童昕：“帥哥你今天就專門服務我這個小姐妹兒吧，她第一次來，你好好陪陪。”
    “好的貴賓。”我禮貌回應。
    說這話時，她那雙眼睛還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看了一眼，好像早就知道童昕對我的心思。
    我當然不能拒絕貴賓的要求，尤其是對方點名讓我單獨服務。
    我看了童昕一眼，她的臉頰已經泛起緋紅，小聲道：“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
    “來了就是貴賓，捧我的場子我還要謝謝你呢。”
    我輕聲回她，嘴角勾出一點安慰的笑。
    兔兔站在我旁邊，一句話沒說。
    可她看童昕的眼神，卻一副好像看透一切的樣子。
    包房的燈光溫柔，氣氛說不出的輕鬆。
    我按照流程為童昕斟上果酒，又小聲問她喜不喜歡這種味道。她輕輕點頭，聲音幾乎聽不見：“挺甜的……”
    而那位帥氣小姐姐則早就坐定，翹著腿跟兔兔聊得熱火朝天。
    兔兔配合得倒也自然，時不時側身給我個意味不明的眼神，我裝作沒看見，隻專心在童昕身邊打轉。
    “你真的比照片上好看耶。”
    那位小姐姐忽然朝我調侃一句，目光帶著點審視，又像是在幫童昕撐腰。
    童昕頓時臉紅耳赤，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朋友剛留學回來，是我們醫院院長的千金，現在沒事就喜歡到處找樂子。”她小聲跟我解釋。
    “欸，別偷偷說壞話。”
    帥氣小姐姐直接笑著打斷我們。
    我隻好順著氣氛，繼續勸酒：“既然貴賓給麵子，那童小姐，這一杯我們先幹了？”
    童昕怯怯地舉起酒杯，跟我輕輕碰了一下。
    我陪她喝完，給她遞上紙巾，語氣自然地說：“來，唱首歌放鬆放鬆。”
    “我……我不會唱……”她低聲說。
    “沒事，我陪你。”
    我選了一首溫柔的老歌，聲音不高不低地唱著，她坐在我身邊，捏著話筒的指尖微微顫抖。
    唱到副歌時，她忽然輕輕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掌心很小，也很軟，手心裏有點汗。
    我下意識想收回去，她卻一把握得更緊。
    我偏頭看她，她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笑了笑，眼睫毛輕輕顫著。
    她的臉紅得像晚霞一樣。
    而那邊的小姐姐卻故意高聲說道：“童昕，你要是覺得服務生不錯，就靠一靠嘛，我們在國外都這樣！”
    童昕羞得恨不得把頭埋進沙發裏，我卻忽然感覺，手心裏那點溫熱……好像比酒還烈。
    童昕喝了幾杯果酒之後，倒是放開了許多，整個人也不再那麽拘謹。
    她本就有點臉皮薄，現在酒精一上頭，整張臉都紅撲撲的，像是抹了胭脂。
    說話也帶了點酒氣，輕輕地、軟軟的，總是下意識地往我身邊靠。
    我也沒挪開。
    畢竟我是服務員，貴賓點名讓我“專屬服務”，那我就得盡心盡力。
    何況……
    我跟童昕之間，本來就有一段溫暖的過往。
    她靠得近的時候，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是很幹淨的沐浴露味道。
    她低聲跟我說：“你現在好不一樣了……”
    我輕聲問她哪裏不一樣，她低著頭，眼睛卻悄悄看了我一眼，說：“就……變成熟了，也更……有安全感。”
    我沒說話，隻是笑了笑，把她手裏的酒續滿。
    我們這邊氣氛還算理性，像在溫水裏泡茶，淡淡的曖昧剛好，不濃不淡。
    而另一邊，兔兔那邊的氣氛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位帥氣小姐姐，後來自我介紹說叫“林姝”，確實是個狠角色。
    她那身幹練西裝馬甲穿得利索極了，左耳上的銀色耳釘時不時在燈光下閃著亮光，五官明明很漂亮，卻帶著一點鋒利的中性氣質。
    說話幹脆利落，舉止瀟灑，我一個男人都覺得帥不過她。
    “你叫兔兔是吧，名字真可愛，隻不過，你怎麽這麽快就走神了？”
    林姝用指節輕敲著桌麵，笑著打趣她，“心思都飄到你搭檔身上去了？”
    兔兔嘴角一撇，強作鎮定：“誰走神了？我隻是怕他服務不到位。”
    “你分心可不行。”林姝笑著把一杯酒推過去，“來，說好了，今天你歸我了。”
    兔兔本來還有些提防，但不知道是林姝太過好看，還是她太過能撩，兩人你一杯我一杯，沒多久就玩得火熱。
    林姝起哄玩起了骰子，輸了要回答一個問題或喝酒，兔兔一開始還在偷看我這邊，但後來完全被林姝的氣場帶走了。
    “你談過幾個男朋友？”
    “你有沒有親過女生？”
    “你要不要嚐試一下‘新體驗’？”
    林姝每一個問題都帶著一絲曖昧，卻不讓人反感，兔兔笑著回應，眼神也漸漸變得亮晶晶的。
    我瞥了一眼，兔兔臉紅得像染了桃花，笑得直不起腰。
    不得不說，林姝這人，不隻是帥，還是個極懂節奏的高手。
    而我這邊，童昕也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你現在，過得好嗎？”她小聲問。
    我愣了一下，點頭說：“很好，放心。”
    她咬了咬唇，點點頭。
    “那就好……”
    她聲音很小，如同嚶嚀，身體卻下意識地向我越靠越近，幾乎貼在了我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