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哀執意要陪我一起回家。
    嵐姨知道我最近心事重重，臉色也總是發白發青的，叮囑了好幾句才讓我們離開：“虎子，你還沒開學，最近好好調整下，小哀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些。”
    一路回家。
    她很安靜地跟在我身後，等我開門，進屋，脫鞋，直到我站在昏暗的客廳中央，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坐在床邊看著我。
    “你今晚……別自己待著了。”她忽然輕聲開口。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想。
    這一晚，我們什麽都沒做。
    她隻是躺在我身邊，伸出手輕輕抱住我，用身體的溫度驅趕著我心裏的冷。
    我靠在她懷裏，像個終於卸下殼的孩子。
    我想……
    我不能再等了，什麽都不做地守在這裏煎熬。
    我必須主動出擊，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找到桃子姐的下落。
    我跟小哀說了我的決定。
    “我準備找茜姐幫忙。”我看著她，“她人脈夠廣，黑白兩道都有人，或許能查到什麽。”
    小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你去吧，秦虎，她值得你拚一次。”
    我點點頭，內心像是重新點起了一團火。
    可計劃還沒開始，意外卻先一步砸破了我的門。
    “砰！砰！”
    不是敲門，而是直接撞門的聲音，像是拿著什麽硬物猛砸，震得整個屋子都在顫。
    我心頭猛地一緊，第一反應就是賴大彪找上門來了。
    “小哀，去臥室，別出來。”
    我壓低聲音交代了一句，順手拿起床邊的折疊凳，慢慢走向客廳。
    可我還沒走到門邊，那門就“哐”的一聲直接被撞開了，鉸鏈整個崩飛，門板橫著倒在地上。
    來的人不是賴大彪。
    是林菲菲。
    她站在門口，趾高氣揚，身後拎著個黑色小包，打扮得一如既往的冷豔跋扈，眼神比刀還鋒利。
    “喲，怪不得這麽急著把我趕出去，原來是有狐狸精住進來了。”
    她一眼看見從臥室探頭的小哀，聲音冷得像冰。
    我怒火直衝額頭：“林菲菲，你瘋了吧！誰讓你闖進來的？”
    林菲菲冷笑一聲，目光像淬了毒，盯著我一句話不說，轉而向小哀發難：“你就這品味？”
    “小哀，進去。”我擋在她麵前，“別理她。”
    林菲菲卻越過我，一字一句冷冷地說：
    “我是來要債的，別裝清高了秦虎，你欠我的，現在必須還給我！”
    我臉色一變：“林菲菲，你他媽精神分裂吧？”
    我之前甚至覺得林菲菲已經改好了，也想過如果她肯好好過日子，家裏會有她一席之地。
    可她差點害嵐姨……
    我一想到這些，我胸口就要氣炸了！
    林菲菲卻絲毫不在意，笑得極為諷刺，“你要是今天不還我錢，我就讓你大學所有同學都知道你在曠野的那些醜事，讓他們看看你是怎麽在酒吧裏舔客人的。別忘了，咱們可是同學呢。”
    “林菲菲，你別太過分了！”我咬牙。
    她把包往地上一扔，直接坐在沙發上：“過分？你跟我談過分？”
    “你把我趕出去，轉頭就跟別的女人滾床單。”
    “你現在居然還有臉罵我過分？”
    小哀站在門邊，眼神一瞬間變得冷了：“他不欠你什麽，是你自己一直死纏爛打。”
    林菲菲轉頭，聲音尖銳：“你閉嘴，你算哪根蔥？我查過你了，不過是個爛貨！”
    我低聲嗬斥：“夠了！”
    小哀皺眉：“她欠你多少錢，我替他還。”
    林菲菲眯眼打量著小哀，又諷刺我：“秦虎，你他媽還真是天生的小白臉，真有賤女人倒貼你。”
    林菲菲坐在沙發上，像是占據了勝利者的位置，手肘搭著沙發扶手，指尖慢悠悠劃著自己膝蓋，眼神冷得像鋒刃。
    她嗤笑一聲：“你要真有點骨氣，怎麽還總靠女人替你擋著？”
    我沒吭聲，隻是盯著她，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林菲菲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聲音越發刺耳：“真他媽的諷刺，一個男人，混成你這樣。你看看你，有本事就別靠女人，別讓人看笑話。”
    小哀站起身，語氣平靜卻堅定：“他不靠女人，是我們願意幫他。”
    她走到沙發前，淡淡看著林菲菲：“我可以幫他把錢還清，多少錢你說個數。”
    “哦？”林菲菲饒有興致地挑眉，“還挺護著他。你喜歡這種廢物？那你可得準備長久投資，不然他換個金主，轉頭就不要你了。”
    我站出來，擋在小哀身前，語氣冰冷：“林菲菲，我說了，這筆錢我會還你，但不是今天，現在請你滾出去。”
    林菲菲冷笑一聲：“我告訴你，張澤已經被撈出來了，現在跟著一個新靠山，成了一個權貴的幹兒子。”
    我心裏猛地一震。
    林菲菲眼神陰鷙：“你不是把張家掀了麽？你以為你贏了嗎？可笑！張澤現在滿城揚言要弄死你，說你等著吧，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她嘴角一挑，像在欣賞我的慌亂：“秦虎，你那點小聰明，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我沒有立刻回應。
    但我知道，如果張澤真的能回來，那背後的推手，極可能是桃子姐的先生。
    他知道我跟桃子姐的關係，所以他把我當成了眼中釘，既然他能幫我除掉張澤，自然也能扶起張澤來對付我。
    我自己倒是沒什麽。
    可我怕，他動了桃子姐。
    她會不會因為我，被牽連得更深？
    我正走神的功夫，小哀已經甩給了林菲菲一張銀行卡。
    “這裏麵有三十萬，如果想要錢，拿著馬上走，再囂張你一分錢也拿不到。”
    不等我去搶卡，林菲菲已經先一步把卡收入囊中。
    她冷笑看著我：“秦虎，我就等著看你什麽時候完蛋，不是所有時候，你都這麽幸運的。”
    門被她摔上。
    屋內再次陷入了平靜。
    我看著小哀，滿心愧疚。
    “這是我跟林菲菲之間的恩怨，你不應該摻和進來的。”
    小哀主動拉起我的手：“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能為你做點什麽，我真的心甘情願，你就給我這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