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尊重，我什麽都沒問。
    如果她想說，自然會告訴我。
    經過這麽一折騰，飯也吃不下去了。
    我扶著顧寒，問：“我送你回家吧？”
    顧寒抓住我的手臂說：“我不想回家，你陪陪我好不好，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拒絕，點點頭。
    我們在學校附近的賓館開了一間房。
    顧寒一直是受驚的樣子，不斷的在我懷裏顫抖。
    我想安慰她，不知道從何處開口。
    半晌，她抬起小臉，紅著眼眶問我：“我們能把晚餐繼續下去嗎？我想好好過個生日，哪怕一個也好。”
    我點點頭，用手機軟件點了餐和紅酒，時間太倉促，也來不及定蛋糕，我就要了個麵包，勉強充當一下。
    空氣十分安靜，顧寒的情緒也慢慢平複下來。
    餐食送到，我給顧寒倒了一杯紅酒，讓她喝下緩和一下心情。
    顧寒一連喝了兩杯。
    “秦虎，你是不是覺得我是那種特別不檢點的女人？”她突然開口問。
    我搖搖頭：“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
    顧寒苦笑一聲，伸手把腮邊淩亂的碎發撫平，淡淡的說：“也許你誤會了，那個男人，並不是我丈夫，我沒有結婚。”
    顧寒這句話倒是讓我很吃驚。
    那個男人分明就是以她老公的身份過來捉奸的，顧寒說她沒結婚，難道這裏還有什麽誤會？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出手打你？”我問。
    顧寒雙手捧著酒杯，眼淚緩緩落下，哽咽道：“他是我媽後找的男人。”
    “什麽！”我一聽拍案而起：“他這是性騷擾，你沒想過報警抓他嗎？”
    “沒用的，他糾纏我很久了，他沒有得逞過，所以也找不到實際的證據。”顧寒說著把手機拿出來遞給我。
    “你看吧，這些都是他給我發的信息。”
    我看到屏幕上的文字，頓時感覺渾身不舒服。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每次顧寒看手機，臉上都是那種抗拒又狂躁的表情了。
    手機上的汙言穢語，我簡直不能用文字來形容，就連我這個大老爺們都沒法看下去。
    除了文字版本之外，還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圖片，很多都是動態圖，尺度特別大。
    我看了一下，那些號碼都是在網上買的臨時卡，根本查不到歸屬地和實名人，也不算什麽證據，沒辦法做舉證。
    “每次隻要我一報警，他出來之後，就會拚命打我媽，我媽已經被打怕了，認命了，但我招誰惹誰了，憑什麽讓我忍受這些痛苦。”
    顧寒緊緊攥著嬌拳，滿眼寫著對命運的不服氣。
    “按理說他是你的後爸，怎麽能對你……”
    “他就是個畜生。他跟我媽結婚第一年，就開始偷看我洗澡，還經常偷我的內衣，我告訴我媽，她跟那個畜生起過幾次爭執，他就狠狠的打了我媽。
    後來更加明目張膽，有時候喝醉了就過來砸我的房門，我嚇得整夜都不敢睡覺。
    為了不外揚家醜，我隻能忍著，後來幹脆住校，一年都不回兩次家。
    我每天都做噩夢，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你知道我是怎麽活過來的麽！”
    顧寒說著，又往嘴裏大口灌著酒。
    我搶下她的酒杯，幫她抹抹唇瓣上的酒痕：“別喝了，喝多了傷身體。”
    顧寒握著我的手，說：“我是不是永遠都沒辦法逃出他的魔掌？我的命運是不是已經定格了？”
    “命運永遠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我淡淡的說。
    顧寒哽咽著：“秦虎，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其他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事情。”
    我點點頭，細聲安慰著她。
    其實我知道，顧寒沒有跟我說全部的實話，這後麵一定還有更多更複雜的事情存在。
    顧寒是在利用我，從她剛見到我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計劃已經在展開了。
    她故意跟我熱絡，讓我為她服務，隻為了跟我有這樣的瓜葛，用來自我保護。
    我很同情顧寒，但我也不喜歡這種動用心機的欺騙。
    “你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我淡淡的問。
    “對不起……”顧寒低著頭，嚶嚀著跟我道歉。
    我點上跟煙，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兒。
    她接著說：“我沒想著把你牽扯進這種糟爛的事情中來，但我實在不知道該跟誰說，現在認識的這些男人，他們對我不懷好意，就算我能掙脫狼爪，也會落入虎穴，我不相信任何男人。”
    “那你相信我？”我苦笑。
    “你不一樣，我們有同窗的情誼，你在學校的時候人品就很正，你肯定不會像其他男人那樣欺負我。那天我讓你為我服務時，我也感覺到了，你很會體貼女人，你不會刻意去傷害任何一個人，你跟別人不一樣……”
    “顧寒，你知道現在什麽最珍貴嗎？”我問。
    顧寒輕咬嬌唇，定定的看著我，等待著我的答案。
    “真情。”我吐了口煙圈兒：“如果你還念我們同窗的情誼，從一開始你就應該跟我說實話。我這個人最討厭欺騙和利用。”
    “我也實在是沒辦法，我……”
    “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會盡力幫你，但是我的能力有限，如果你想解決這件事，最好跟茜姐商量商量。”
    我看的出，顧寒想留我，我並沒有趁人之危，最近經曆了太多事，我不想再摻和進更複雜的情感糾葛之中。
    思緒很亂，我實在不想回家，就給江野打了個電話，這個時間，不知道他下沒下班。
    我剛撥過去，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這個時候給老子打電話，你是寂寞了嗎？”江野的聲音有些疲倦。
    “你下班了嗎？”
    “下班？老子都連著在這快一周了。”
    “反正我也睡不著，我過去找你吧。”我把煙頭撚滅，說道。
    江野一聽樂了：“那正好啊，擇日不如撞日，去快活啊？”
    “今天？現在？”我非常詫異。
    江野陰邪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就這個時候才好呢，人少，安靜，而且放鬆一下，我們能睡個好覺。就是不知道你帶錢了沒有。”
    這兩天的收入都在我的口袋呢，怎麽也夠一天敗禍的了。
    “不差錢。”我笑著回答。
    江野頓時來了精神：“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別上樓了，就在曠野樓下的員工通道等，我收拾一下下樓，咱們那裏見。”
    “好。”
    掛斷電話，我笑笑。
    在夜場工作後，我的生活軌跡完全發生了轉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