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臉色一變，大步朝聲音來源走去。轉過一個彎，他看到了令人憤怒的一幕——五個身材高大的空島居民正圍著一個瘦小的金發男孩拳打腳踢。
    男孩約莫七八歲年紀，蜷縮在地上，死死護住頭部，他的衣服破爛不堪，裸露的皮膚上滿是新舊傷痕。
    “住手！”蘭斯的聲音不大，卻讓那幾個施暴者同時僵住了。
    他們轉過身，看到蘭斯和他身後趕來的伐爾撒，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其中一個結結巴巴地說：“青……青海人！”
    蘭斯指著那個倒在地上的小鬼：“欺負小孩算什麽本事？”
    “你們不懂，”另一個空島居民壯著膽子說，“他是惡魔之子！他的母親是來自下界的青海人，生下了這個怪物。他能聽到很遠的聲音，還會說些可怕的預言……對！你們也是青海人，你們肯定是一夥的！”
    蘭斯沒有理會他們的解釋，徑直走向那個男孩。當他蹲下身時，男孩突然抬頭，露出一張髒兮兮卻異常精致的麵孔，尤其是那雙眼睛——銳利如鷹，充滿敵意。
    “滾開！我不需要你的憐憫！”男孩嘶吼道，聲音裏帶著與年齡不符的狠厲。
    伐爾撒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小鬼，年幼的神——艾尼路。
    蘭斯楞了一下，隨即笑了：“有意思的小鬼。”他伸出手，“能站起來嗎？”
    男孩盯著那隻手看了幾秒，突然一口咬了上去，蘭斯疼得倒抽冷氣，卻沒有抽回手。
    男孩似乎被這個反應驚到了，鬆開口，自己掙紮著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退到牆角。
    “我叫安格·蘭斯，”金發男人甩了甩被咬出血的手，依然笑著，“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警惕地看著他，半晌才不情願地回答：“……艾尼路。”
    “艾尼路，”蘭斯點點頭，“好名字。”
    這時，那幾名空島居民已經悄悄溜走了，伐爾撒走過來，遞給艾尼路一塊麵包，男孩一把搶過，狼吞虎咽地吃起來，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這些陌生人，像一隻隨時準備逃跑或攻擊的野獸。
    “你們為什麽欺負他？”蘭斯問一個躲在店鋪門後的老太太。
    老太太恐懼地看了一眼艾尼路，壓低聲音：“那孩子…不正常。他出生那天，天上降下雷霆，劈毀了神殿的一角。而且…”她聲音更低了，“他有時會說出別人心裏想的事，沒人教他，他卻懂很多文字……”
    法爾勝和蘭斯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時，艾尼路已經吃完了麵包，正用那雙銳利的眼睛打量著伐爾撒和蘭斯，最終把目光停留在蘭斯的臉上。
    “你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
    蘭斯瞳孔驟縮——這件事隻有當時在南海的船員知道，遠在空島之上的這個小鬼，怎麽可能知道？
    艾尼路似乎很享受他們的震驚，露出一個與其年齡不符的冷笑：“我能聽到很遠的聲音，看到很遠的事情……有時候。”他指了指自己異於常人的長耳朵，“我還能聽到別人內心的想法，但是你身後這個大叔的聲音我聽不到。”
    “天生的見聞色霸氣擁有者嗎……”伐爾撒在內心想到。
    他正想說什麽，突然遠處傳來艾力克興奮的喊聲：“船長！快來！我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小鬼，”伐爾撒轉身朝艾力克的方向走去，頭也沒回地對艾尼路說道，“跟上我們。”
    艾尼路猶豫了一下，隨後靈活地跳起來，跟著伐爾撒身後十幾米的地方。
    三人循著聲音來到二人跟前，“船長，你得看看這個——”艾力克的話戛然而止，他驚訝地看著艾尼路，“這小子是？”
    “剛剛認識的，艾尼路。”伐爾撒簡單介紹道，“你們發現了什麽？”
    “一座保存完好的古代遺跡，”全斯推了推眼鏡，“裏麵的壁畫…很特別。還有，我們找到了這個。”他遞過一塊石板，上麵刻著一個身後有四麵鼓的人形，手持閃電，腳下跪拜著無數小人。
    香克斯走近觀察，壁畫講述著一個古老的故事：一個擁有雷電之力的存在統治著空島，能夠傾聽人們的心聲，懲罰說謊者。最後一張壁畫顯示這位"神"消失在一道閃電中，留下一個果實形狀的物體。
    “惡魔果實……”伐爾撒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裏麵還有更多。”全斯帶領他們穿過空無一人的街道，來到城市邊緣一處陡峭的懸崖前。那裏有一個隱蔽的洞口，被茂密的雲藤遮掩著。
    洞內漆黑一片，隻有偶爾閃過的熒光菌類提供微弱的光亮，艾尼路遠遠跟在他們的後麵，沒有燈光的協助卻像能在黑暗中視物一般，靈活地避開地麵上凸起的石塊和突然出現的深坑。
    伐爾撒注意到，艾尼路走路時幾乎沒有聲音，像一隻貓。
    走了約莫半小時，通道突然開闊，他們來到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洞穴中央是一座古老的石製建築，風格與空島上的任何建築都不同，牆壁上刻滿了奇怪的符號和壁畫。
    中間有一座小型金字塔狀的神廟，入口處刻滿了奇異的符號和壁畫，艾德裏安和克威夫等人正站在門口等候。
    神廟內部比外觀看起來要寬敞得多，牆壁上的壁畫保存得更為完整，色彩依然鮮豔。
    中央是一個圓形祭壇，祭壇上矗立著一座真人大小的雕像——一個肌肉虯結的男性形象，麵容威嚴，身後有四麵鼓呈扇形排列，雙手向前托舉，掌心向上。
    而最令人震驚的是，雕像手中確實托著一個果實——螺旋花紋的藍色果實，表麵不時有細小的電光閃過。
    “響雷果實……”蘭斯的聲音因震驚而略微發顫，“傳說中的自然係惡魔果實，能夠操控雷電之力。”
    船員們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這樣強大的力量就擺在眼前，唾手可得。
    伐爾撒走近祭壇，仔細觀察那顆果實。他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能量，仿佛有無數雷電被壓縮在那個小小的果實裏。
    雕像背後的四麵鼓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它們與空島戰士使用的衝擊貝有相似之處，但設計更為複雜。
    “船長，”盧卡斯緊張地說，“這可是自然係中最強的果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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