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海麵從未如此令人焦躁。
    伐爾撒站在奧沃洛德號的船頭，右手不自覺地摸著手心的指虎。
    海風帶著鹹腥味拍打在臉上，卻吹不散他眉間的陰雲。身後，整個霸王海賊團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航行，船帆吃滿了風，木質船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再快點。”伐爾撒的聲音不大，卻讓掌舵的艾德裏安咬緊了牙關，這位一向從容的舵手此刻額頭滲出汗珠，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一周前，他們還在某個海域見證那場驚天動地的決鬥，船長與鷹眼的驚世戰鬥，斬擊餘波將海岸線都改變了形狀。
    當時伐爾撒就隱約感到不安，他太清楚海上平衡的脆弱性，隻是沒想到白胡子的動作會這麽快。
    “船長！”艾琳娜從了望台一躍而下，手中捏著剛接收到的傳信蝸牛，“翡翠群島急報！珊瑚島……已經淪陷了。”
    甲板上頓時一片死寂。連海浪聲都仿佛遠去。
    伐爾撒接過那張被汗水浸濕的紙條，上麵潦草的字跡帶著硝煙味：「白胡子海賊團三番隊隊長鑽石喬茲攻破東岸防線，四番隊隊長薩奇帶隊燒毀了港口倉庫。守備隊傷亡過半，請求——」
    後半截被血跡模糊得無法辨認。
    “該死！”盧卡斯一拳砸在船舷上，“那群混蛋趁我們不在……”
    伐爾撒緩緩折起紙條。翡翠群島，那片如祖母綠般散落在蔚藍海域上的七座島嶼，盛產稀有的各種珠寶原礦。
    更重要的是，那是霸王海賊團在新世界前端的重要據點，象征著他們的勢力範圍。
    “距離還有多遠？”他問道，聲音異常平靜。
    “以現在的速度……至少還要兩天。”全斯吐掉早已熄滅的煙頭，眼神銳利如刀，“而且根據潮汐預報，明天黎明會遭遇逆流。”
    兩天。
    伐爾撒閉上眼睛，足夠白胡子的人把整個群島犁一遍了。
    “發信號。”他突然開口，“通知所有外圍成員，放棄翡翠群島，立即撤離。”
    “什麽？”艾琳娜驚得手裏的記錄指針都掉在了地上，“船長，那可是我們——”
    伐爾撒沒有回答，他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紅光，霸王色霸氣不受控製地溢出，讓甲板上的繩索無風自動。
    “是…”艾琳娜轉身向船長室走去。
    全斯若有所思地看著船長：“白胡子這是算準了你和鷹眼決鬥後需休整的時間。”
    “啊，被擺了一道呢。”伐爾撒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所有船員都繃緊了神經，“真是沒辦法，身為世界最強男人，還要玩一些計謀。”
    “沒想到白胡子竟然對我這個小海賊這麽上心，稱皇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海風突然變得狂暴起來，烏雲從地平線滾滾而來，伐爾撒轉身麵對全體船員，殘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覆蓋了大半個甲板。
    “聽著！”他的聲音蓋過了漸起的浪濤，“今天白胡子拿走的，明天我們要他加倍奉還！這不是結束——”
    “而是讓全世界記住，招惹霸王海賊團要付出什麽代價的開始！”
    “噢！！！”震天的吼聲撕破海麵，奧沃洛德號在洶湧的波濤中繼續疾馳，雖然明知趕不及救援，但每個人都清楚——有些戰鬥不在今天，但總有一天，這個麵子必須找回來。
    伐爾撒望向翡翠群島的方向，霸王色霸氣在周身形成肉眼可見的紅色電弧。白胡子想要一場戰爭？很好，他會給那老頭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戰爭。
    ……
    血與硝煙的氣息仍縈繞在莫利亞的披風上，他站在船首，望著遠處海平線上漸漸清晰的奧沃洛德號輪廓。
    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的征戰與漂泊，終於帶著足以讓船長滿意的戰果歸來。
    “老大，信號旗已經打出去了，奧沃洛德號回應了！”阿布薩羅姆在桅杆上興奮地喊道。
    莫利亞微微點頭，那雙銳利的眼睛在陽光下眯成一條線，他伸手撫過自己標誌性的頭頂雙角，感受著其間殘留的海鹽顆粒。
    這三個月來，他率領五番隊轉戰新世界各處，剿滅了七個與霸王海賊團敵對的海賊團，收編了三個願意歸順的勢力。
    但最重要的戰利品，此刻正安靜地躺在他胸前的內袋裏——那張繪製精細的航海圖，以及關於那個島嶼的詳盡記錄。
    “全員準備靠舷！”莫利亞的聲音渾厚有力，“把我們從"血鯊"那裏繳獲的好酒都搬出來，今晚要讓大夥好好喝一杯！”
    船員們爆發出一陣歡呼，莫利亞轉身走向船艙，他的金屬靴甲在柚木甲板上發出沉穩的聲響。進入船長室後，他從懷中取出那卷羊皮紙，再次展開在桌麵上。
    “赫斯羅加德……”他低聲念出那個國度的名字，手指輕輕描摹著地圖上蜿蜒的海岸線。
    這座島嶼位於新世界中段最北部，麵積是現在他們之前駐紮的索倫摩亞總麵積的五倍有餘，島嶼背靠無風帶，東側是天然深水港，西側則是延綿的峭壁。
        莫利亞的指尖停在地圖中央標注的礦脈符號上，據他派出的偵察員回報，赫斯羅加德不僅盛產各類水果和農作物，地下還蘊藏著豐富的鐵礦和少量海樓石礦脈。
    島上的原住民國家正處於內亂之中，現任國王昏庸無能，民眾怨聲載道。
    “完美的落腳點……”莫利亞喃喃自語，小心地卷起地圖，他走向舷窗，奧沃洛德號已經近在咫尺，那巨大的金冠白骨船首像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澤。
    他能看到甲板上忙碌的身影，甚至隱約辨認出幾個熟悉的輪廓。
    “回來了……”莫利亞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無論在外征戰多久，回到奧沃洛德號總像是回家一般。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束——擦去鎧甲上的血跡，重新係好繡有霸王海賊團標誌的披風，最後將大刀影秀別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