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玉佩牽出源墜秘,精粹難解狩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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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
阿蘿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如同驚雷般在林墨耳邊炸響!
他死死盯著阿蘿手中那半塊溫潤的青玉殘佩,斷裂處那微弱卻無比熟悉的、帶著一絲源墜之地特有氣息的空間波動,如同冰冷的鉤子,狠狠鉤住了他記憶深處最不願觸碰的畫麵——破碎的星辰水晶,狂暴的空間亂流,遍地狼藉的法寶碎片,還有……那具被空間之力撕扯得麵目全非、僅憑半塊殘佩才勉強辨認出身份的……屍體!
那個被他編造故事、當作“抵押銀裂的老修士”……竟然……是阿蘿的哥哥?!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混合著強烈的荒謬感和一絲……心虛,瞬間攫住了林墨的心髒!他編造的謊言,竟然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用最直接的方式……戳穿了關鍵的一環!
“你……”林墨的聲音幹澀無比,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你哥哥……他……”
“他死了。”阿蘿的聲音陡然恢複了之前的冰冷,甚至比之前更加刺骨!那抹僵硬的苦澀瞬間消失,隻剩下深潭般的死寂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恨意?她猛地攥緊了手中的半塊殘佩,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仿佛要將那冰冷的玉石捏碎!“死在源墜之地!死得……屍骨無存!連魂魄……都消散了!”
深潭般的黑眸死死鎖定林墨,那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似乎要將他從裏到外徹底洞穿!“而你……你活著出來了!不僅活著出來了……還帶著他拚死守護的‘鑰匙’碎片!還有……那隻不該存在於世間的……虛空狩影!”
“鑰匙碎片?虛空狩影?”林墨心頭劇震!銀裂是虛空狩影他已知曉,但這“鑰匙碎片”……難道指的是那枚已經崩解的殘破空間戒指?還是……他識海中的道種核心?!這阿蘿……知道的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告訴我!”阿蘿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尖利,“源墜之地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是怎麽死的?!是誰殺了他?!是不是……‘他們’?!”
“他們”?又是誰?!
林墨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混亂,巨大的信息量如同亂麻!源墜之地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阿蘿的哥哥守護著什麽?所謂的“鑰匙”又指向何處?灰袍人是否也與這一切有關?
“我不知道!”林墨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一絲被逼到絕境的焦躁和……無奈的真實!“我進去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空間亂流肆虐,到處都是屍體!你哥哥……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隻剩最後一口氣!他什麽都沒說清楚!隻把銀裂……和那枚破戒指塞給了我!然後……然後就……”
林墨的話半真半假。他確實是在一片混亂中找到那具屍體,也確實拿到了銀裂當時還是蛋)和戒指,但“什麽都沒說”是假的!那垂死之人用盡最後力氣吐出的幾個模糊音節,此刻如同魔咒般在他腦海中回響——“狩影……源點……鑰匙……守好……”——但他絕不能告訴阿蘿!這隻會引來更深的懷疑和麻煩!
“什麽都沒說?”阿蘿死死盯著林墨的眼睛,那雙深潭般的黑眸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處的謊言。“那他拚死守護的東西,憑什麽落在你手裏?你一個煉氣期的小修士,憑什麽能在源墜之地的空間風暴裏活下來?還恰好……得到了最大的好處?!”
她的質問如同連珠炮,步步緊逼!空氣中彌漫的草木腐敗氣息似乎都帶上了冰冷的殺意!藥田邊緣那些沉睡的腐骨藤,仿佛也感應到了阿蘿情緒的劇烈波動,微微蠕動起來,暗紫色的藤蔓表麵滲出絲絲縷縷的腥甜霧氣。
林墨感覺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阿蘿的懷疑合情合理!他自己都無法完全解釋清楚!難道要暴露係統?那隻會死的更快!
“我……”林墨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眼神迎上阿蘿那洞穿一切的目光,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坦誠至少表麵如此),“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隻是被一股奇怪的空間亂流卷了進去,僥幸沒死!看到你哥哥……看他快不行了,身邊隻有那隻蛋和戒指,我以為是什麽值錢的寶貝,就……就貪心拿了!想著能換點靈石救命!至於為什麽能活下來……也許……也許就是運氣?”
他刻意強化了自己“貪財”、“僥幸”的商人形象,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誤入險地、貪圖小利、純粹靠狗屎運撿回一條命的市儈角色。這是唯一能勉強自洽、又不會暴露核心秘密的解釋!
“運氣?”阿蘿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冰冷的弧度,充滿了嘲諷。“源墜之地的空間風暴,元嬰修士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你跟我說……運氣?”她的目光再次掃過林墨左手無名指的灰色印記,又似乎穿透了他的身體,落在那黯淡卻蘊含著至高法則氣息的道種核心上。“還有你身上這股……令人作嘔的、帶著‘鑰匙’氣息的混沌味道……也是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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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心沉到了穀底。瞞不過去!這女人的感知敏銳得可怕!她甚至能感應到道種核心的氣息!而且稱之為“鑰匙”的氣息?!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阿蘿身上那股冰冷的氣息越來越盛,仿佛隨時可能動手之際——
嗚——!!!
一聲極其微弱、卻帶著深入骨髓痛苦的悲鳴,猛地從林墨識海深處……傳遞出來!
是銀裂!道種空間內的銀裂!
那死亡法則的侵蝕,並未因為時間凝滯而停止!反而在它虛弱的本源中瘋狂蔓延!此刻的痛苦,比之前更甚!
這聲悲鳴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林墨心頭!瞬間衝散了他與阿蘿對峙的緊張!銀裂的傷勢不能再拖了!
“銀裂!”林墨臉色劇變,也顧不得阿蘿的懷疑和殺意了,失聲驚呼!他猛地看向阿蘿,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焦急和……一絲懇求!“阿蘿姑娘!不管你怎麽看我!我同伴……那隻小獸!它為了救我……被那灰袍人的死亡法則侵蝕!危在旦夕!求你……求你救救它!它快撐不住了!”
阿蘿身上的冰冷氣息微微一滯。她看著林墨臉上那毫不作偽的焦急和痛苦,又感應到從他識海深處傳遞出的、那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屬於虛空星狩幼崽的痛苦波動和……純粹的死亡法則氣息。
她的眉頭,極其細微地……蹙了一下。
深潭般的黑眸中,冰冷的審視被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取代。有對虛空星狩這種禁忌存在的本能忌憚,有對死亡法則的厭惡,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猶豫?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籠罩了小小的藥田。隻有銀裂那斷斷續續、痛苦至極的微弱嗚咽,如同無形的絲線,拉扯著林墨緊繃的神經,也似乎在……敲打著阿蘿冰冷的心防。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灰袍人的倒計時如同懸頂之劍!銀裂的痛苦每分每秒都在加劇!
終於。
阿蘿緊攥著玉佩的手,緩緩鬆開了幾分。她移開目光,不再看林墨,而是重新望向那些散發著腐敗腥甜氣息的腐骨藤,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平淡無波,卻少了幾分刺骨的冰冷:
“虛空星狩……被死亡法則侵蝕……神仙難救。”
林墨的心瞬間沉入穀底!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
然而,阿蘿的下一句話,又如同投入黑暗中的一絲微光:
“不過……”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目光落在林墨手中那個盛放著十幾滴草木精粹的小玉瓶上。
“你提煉的這些‘草木精粹’……有點意思。蘊含的生機很純粹,對壓製陰毒邪祟有奇效。或許……能暫時延緩那死亡法則的侵蝕速度,給它爭取……一線生機。”
林墨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希望的光芒!“真的?!怎麽用?!”
阿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走向木屋。“跟我來。別碰那些藤蔓。”
林墨強忍著激動和身體的虛弱,小心翼翼地跟在阿蘿身後,重新回到那間簡陋的木屋。
阿蘿走到角落一個破舊的木櫃前,打開櫃門,從裏麵拿出一個巴掌大小、通體漆黑、看不出材質的小香爐。香爐表麵沒有任何紋飾,卻隱隱散發著一股能安定心神的奇異氣息。
“這是‘定魂爐’,能穩定神魂,削弱外邪侵蝕的感知。”阿蘿將小香爐放在林墨麵前的草鋪上。“將你提煉的草木精粹,滴一滴陽元花的,在爐內點燃。然後……將那隻星狩幼崽放出來,置於爐旁。精粹燃燒散發的純淨生機,配合定魂爐的效果,或許能暫時安撫它的痛苦,壓製死亡法則的蔓延速度。記住,隻能延緩,無法根除!”
“多謝!”林墨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照做。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道種空間的入口,將蜷縮成一團、左前肢已被灰黑色死亡氣息侵蝕了大半、氣息奄奄、星眸黯淡的銀裂抱了出來。
小家夥一接觸到外界的氣息,立刻發出更加痛苦的嗚咽,小小的身體劇烈顫抖著。
林墨心疼得無以複加,他立刻按照阿蘿的指示,將一滴淡金色的陽元花精粹滴入漆黑的定魂爐中。
嗤——!
精粹落入爐底,並未熄滅,反而如同被點燃的燈油,瞬間化作一縷極其純淨、散發著溫暖陽光氣息的金色煙霧,嫋嫋升起!
與此同時,那不起眼的黑色香爐,表麵似乎亮起了一層極其微弱的烏光,一股安定神魂的奇異波動擴散開來,籠罩了小小的木屋。
林墨小心翼翼地將痛苦顫抖的銀裂,放在了定魂爐旁邊。
奇跡發生了!
那縷金色的煙霧如同擁有生命般,主動縈繞向銀裂被死亡法則侵蝕的左前肢!純淨的生機與汙穢的死亡氣息接觸,發出細微的“嗤嗤”聲!那蔓延的灰黑色氣息,如同遇到了克星,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減緩了下來!
而銀裂那痛苦不堪、充滿了恐懼的嗚咽聲,在定魂爐散發的安定波動和金色生機的撫慰下,也漸漸變得微弱、平穩下來。它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雖然依舊虛弱,但似乎……終於陷入了不那麽痛苦的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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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
林墨長長地、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看向阿蘿的眼神充滿了真摯的感激!“多謝阿蘿姑娘!大恩大德……”
“不必謝我。”阿蘿冷淡地打斷了他,目光落在氣息平穩下來的銀裂身上,深潭般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微光。“我救它,不是因為幫你。隻是……不想看到虛空星狩的血脈,被那種汙穢的力量徹底玷汙毀滅。”她頓了頓,聲音更低,帶著一種林墨無法理解的沉重,“它們……本不該存在於此界……它們的命運……已經夠悲慘了……”
林墨默然。阿蘿對銀裂的態度,似乎並不僅僅是忌憚,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憐憫?
就在這時,阿蘿的目光再次轉向林墨,落在他左手無名指的灰色印記上,聲音重新變得冰冷而凝重:
“死亡法則的侵蝕隻是被暫時壓製。真正的危機,是外麵那個鎖定你的東西。它的力量……遠超你的想象。十二個時辰……不,現在隻剩十個時辰了。定魂爐和精粹隻能延緩星狩幼崽的傷勢惡化,無法幫你對抗那個存在。”
她的話如同冷水,澆醒了林墨剛剛升起的慶幸。灰袍人的死亡倒計時!隻剩十個時辰!
“我……我知道。”林墨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恢複了些許的靈力,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起來。“我不會坐以待斃!我需要力量!需要能對抗它的力量!或者……能徹底擺脫它鎖定的方法!”
阿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癡人說夢”。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什麽,最終,她緩緩抬起手,指向木屋外麵,那片散發著腐敗腥甜氣息的腐骨藤林深處。
“看到那些藤蔓了嗎?它們紮根的地方,是這片腐骨藤林唯一的‘生’之節點,也是劇毒最為凝聚的地方。在那裏,生長著一種伴生毒草,名為‘噬魂幽蘭’。”
“噬魂幽蘭?”林墨皺眉,這名字一聽就邪門。
“劇毒無比,能侵蝕神魂,金丹修士沾之即死。”阿蘿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但是……物極必反。在極致的死毒之中,往往孕育著一絲……‘破滅’的法則真意。那是天地間最霸道的、能湮滅萬法的力量雛形之一。”
“你的那種提煉能力……”阿蘿的目光再次落在林墨手中的玉瓶上,帶著一絲探究,“如果能承受住劇毒侵蝕,成功從一株成熟的噬魂幽蘭中,提煉出蘊含那一絲‘破滅’法則真意的‘湮滅精粹’……”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湮滅精粹!蘊含破滅法則真意!
這或許是唯一能對抗甚至……斬斷灰袍人那超越元嬰層次的死亡鎖定的希望!
但前提是——他能在劇毒無比的噬魂幽蘭旁活下來!並且成功完成那比提煉血精草困難千百倍的“草木皆財”!
風險與機遇,都達到了極致!
“噬魂幽蘭……在哪裏?”林墨深吸一口氣,眼中爆發出決絕的光芒!他沒有選擇!為了銀裂,為了蘇清雪,為了活下去,他必須賭!
阿蘿看著他眼中的決絕,深潭般的眸子裏似乎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她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地轉過身,走到門邊,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門外,濃鬱的腐敗腥甜氣息撲麵而來。茂密、扭曲、覆蓋著暗紫色苔蘚的腐骨藤,如同無數沉睡的巨蟒,層層疊疊,一直延伸到叢林深處那令人心悸的黑暗中。
阿蘿的身影融入那片濃鬱的陰影,隻留下一個清冷而孤寂的背影。
她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地傳來,卻如同最後的判詞:
“跟我來。記住,踏錯一步,屍骨無存。”
“還有……如果你死了,我會收回那半塊玉佩。那是我哥哥……留下的唯一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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