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空痕斷命,藤海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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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
    林墨猛地睜開雙眼!混沌灰芒如同實質的利劍,刺破籠罩峽穀出口的絕望陰霾!體內,奔騰的新生混沌源力如同蘇醒的江河,帶著湮滅與創生的磅礴道韻,衝刷著每一寸被重鑄的經脈!識海深處,那枚微小卻凝練、內部混沌星璿生滅流轉的全新道種核心,散發出前所未有的深沉威壓!
    破而後立!向死而生!此刻的他,生命本質已然蛻變!
    “主人!!”銀裂虛弱卻狂喜的靈魂意念在識海回蕩。
    然而,眼前的危機並未解除,反而更加凶險!
    峽穀上空,灰袍人被古劍自主爆發的暗金劍氣擊退,氣息略顯紊亂,破爛鬥篷撕裂處露出覆蓋灰敗鱗片的枯槁手臂。兜帽陰影下,那兩點幽綠鬼火般的瞳孔,死死鎖定林墨,驚疑、貪婪、還有一絲被冒犯的暴怒瘋狂交織!他顯然沒料到,林墨不僅沒死,反而在混沌重鑄後氣息暴漲,更沒料到那柄古劍竟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自主威能!
    更可怕的是!
    灰袍人身後,那灰暗凝固的天穹……無聲無息地……再次裂開一道巨大的、不規則的縫隙!粘稠的灰暗霧氣如同膿血般流淌!一隻巨大、冰冷、毫無感情、邊緣流淌著粘稠灰暗霧氣的……灰色豎瞳……緩緩……從空間裂縫中……睜了開來!
    豎瞳的目光,無視了灰袍人,如同探照燈般,瞬間……精準無比地……鎖定了下方峽穀出口!更確切地說,是鎖定了林墨腰間那柄重新歸於古樸、卻餘威尚存的長劍,以及……被淩無雙護在身後、依舊昏迷不醒的阿蘿手背上……那道死寂沉沉的鎖鏈印記!
    前有灰袍索命!後有天穹之眼!
    兩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巨山,轟然降臨!空氣凝固!靈氣凍結!連峽穀呼嘯的陰風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淩無雙剛剛掙紮著扶起昏迷的蘇清雪,在這雙重威壓的碾壓下,魁梧的身軀如同背負山嶽,猛地一沉,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嘴角再次溢出鮮血!秦風更是直接被壓得跪倒在地,連頭都無法抬起!
    “桀桀桀……混沌之軀……還有那柄劍……都是本座的造化!”灰袍人沙啞幹澀的笑聲帶著歇斯底裏的貪婪,枯槁的雙手再次抬起,濃鬱的灰黑霧氣瘋狂凝聚,這一次,不再是幽冥鬼爪,而是……一張巨大無比、由無數扭曲哀嚎怨魂麵孔組成的……萬魂噬神網!巨網散發著凍結靈魂、汙穢靈力的恐怖氣息,朝著林墨……當頭罩下!他要速戰速決,趕在天穹之眼徹底降臨前,奪走目標!
    與此同時!
    “鑰……匙……留下……”宏大、冰冷、毫無情感的意誌之音,如同萬載寒冰雕鑿的審判之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天穹豎瞳的目光聚焦在阿蘿身上,無形的力量開始凝聚,試圖再次強行剝離那枚“死種”!空間在意誌的壓迫下,發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
    雙重殺劫!避無可避!
    然而,剛剛完成混沌重鑄的林墨,眼中卻沒有絲毫恐懼,隻有一片曆經毀滅洗禮後的……冰冷沉靜!他的感知、思維、反應速度,在新生道種的加持下,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萬魂噬神網罩下的瞬間!在天穹意誌鎖定阿蘿的刹那!
    林墨動了!
    他沒有去拔劍!沒有去硬抗!甚至沒有去看那罩下的巨網和降臨的意誌!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尺規,瞬間……鎖定在灰袍人枯槁右手手腕上方……三寸之處!那裏,空間……正因天穹意誌的降臨和灰袍人自身力量的爆發……而呈現出一種極其細微、常人根本無法察覺的……不穩定褶皺!
    混沌道種賦予了他對能量流動、空間結構的……本能洞察力!
    “銀裂!借我空間之力!”林墨在靈魂深處爆喝!
    “是!主人!”銀裂虛弱卻無比堅定的意念回應!它燃燒著最後的本源,一股精純的、帶著虛空切割意誌的銀紫色空間之力……瞬間湧入林墨新生的混沌道種!
    嗡——!!!
    林墨的右手食指,在虛空中……極其輕微地……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波動,沒有絢麗的法術光影。
    隻有一道……凝練到極致、細若發絲、呈現出深邃混沌灰芒與銀紫空間流光交織的……奇異“空痕”!
    這道空痕,仿佛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瞬間……出現在灰袍人手腕上方三寸……那片空間褶皺的……核心節點!
    嗤——!
    如同燒紅的細針紮入了冰淩!沒有劇烈的爆炸,隻有一種無聲的……切割與湮滅!
    那片因力量衝突而變得極其脆弱、如同繃緊琴弦的空間節點……在接觸到這道融合了混沌湮滅與虛空切割的奇異“空痕”的刹那……瞬間……斷裂、湮滅!
    轟隆——!!!
    空間……塌陷了!
    以灰袍人手腕為中心,一個直徑尺許、邊緣流淌著混沌灰芒與空間亂流的……微型黑洞……驟然……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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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
    灰袍人發出一聲淒厲到極致的、不似人聲的慘嚎!他那凝聚著萬魂噬神網的枯槁右手……連同手腕上方三寸的手臂……在微型黑洞形成的瞬間……如同被投入了異次元的粉碎機……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斷口處光滑如鏡,沒有一滴鮮血流出,隻有混沌的灰芒和空間亂流在瘋狂撕扯、湮滅著殘餘的組織!
    萬魂噬神網失去了力量核心,瞬間潰散成漫天灰黑霧氣!
    “不——!我的……手!空間……法則?!這不可能!”灰袍人兜帽下的幽綠光芒瘋狂閃爍,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深入骨髓的痛苦!他如同受驚的毒蛇,猛地向後暴退,破爛的鬥篷被空間亂流撕扯得更加破碎,死死捂住那恐怖的斷臂處!看向林墨的眼神,充滿了怨毒、驚懼和……一絲無法理解的震怖!
    而就在微型黑洞形成、灰袍人斷臂慘嚎的同一時刻!
    林墨借著這驚天動地的一擊製造的混亂與空間擾動,身體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混沌源力在新生道種的催動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唰!
    他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淩無雙身前!根本來不及解釋,一手抓住淩無雙的肩膀,另一隻手則閃電般探出,穩穩抓住了……被天穹意誌鎖定、正因“死種”被強行剝離而痛苦抽搐的阿蘿的手腕!
    入手冰涼!一股混亂、狂暴、充滿毀滅欲望的死寂力量順著接觸瘋狂湧入林墨體內!識海中新生的混沌道種瞬間受到衝擊,灰芒劇烈閃爍!劇痛再次襲來!
    但林墨死死咬牙,混沌源力本能地運轉,強行壓製、同化著這股入侵的死寂力量!同時,他識海中爆發出守護的意念,順著接觸湧向阿蘿混亂痛苦的意識核心!
    “阿蘿!醒來!”
    嗡!
    或許是林墨的意念,或許是混沌源力的本能壓製,阿蘿體內那瀕臨失控的“死種”暴動……竟……被強行……遏製了一瞬!那被天穹意誌強行剝離的過程……也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凝滯!
    就是這一瞬的凝滯!
    林墨眼中混沌灰芒爆射!他抓住阿蘿手腕的手猛地發力,將她小小的身體……狠狠……朝著後方峽穀深處、那片怪石嶙峋的陰影區域……甩了出去!
    “帶她走!!”林墨朝著剛剛掙紮著爬起的秦風嘶聲咆哮!同時,一股柔和的混沌源力包裹著阿蘿的身體,抵消了甩出的衝擊力!
    秦風雖不明所以,但看到林墨決絕的眼神和拋來的阿蘿,瞬間明白了!他強忍著威壓和傷勢,猛地躍起,接住飛來的阿蘿,頭也不回地朝著峽穀深處亡命狂奔!
    而就在阿蘿被甩出的瞬間!
    “螻……蟻……敢爾!”天穹之上,那宏大冰冷的意誌之音第一次帶上了清晰的……怒意!豎瞳的目光瞬間從被甩飛的阿蘿身上……移開!死死……鎖定在了膽敢破壞它剝離“鑰匙”的……林墨身上!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恐怖、帶著碾碎靈魂意誌的……冰冷威壓……如同無形的億萬鈞巨山……轟然……降臨!狠狠砸在林墨身上!
    噗——!!!
    林墨如遭重錘!剛剛穩固的混沌道種核心劇烈震顫!他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堅硬的黑岩瞬間龜裂!口中鮮血狂噴,鮮血中夾雜著細碎的混沌光點!靈魂仿佛被凍結、被撕裂!新生的力量在這絕對的位格壓製下,顯得如此渺小!
    更可怕的是!
    那豎瞳之中,一道凝練到極致、純粹由冰冷死寂意誌構成的……灰黑色光束……如同審判之矛……無視了空間距離……瞬間……射向林墨的眉心!
    死亡!真正的、無法抗拒的死亡!
    避不開!擋不住!甚至連思考都成了奢望!
    “主人——!!”銀裂發出絕望的尖嘯!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林墨腰間,那柄古樸的長劍……再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芒!
    劍身之上,所有的神秘金色紋路如同燃燒的恒星!一股帶著守護、不屈、以及斬斷一切束縛的……決絕劍意……轟然爆發!
    這一次,不再是劍氣!而是……劍鞘!
    嗡——!!!
    那看似破舊的劍鞘,驟然脫離了林墨的腰間!瞬間……擋在了他的身前!鞘身之上,無數細小的金色劍紋如同活了過來,瘋狂流轉、交織,形成一片凝練到極致的……暗金色光盾!
    轟——!!!
    灰黑色的死寂光束狠狠撞在暗金光盾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無聲的……湮滅與對抗!
    光與暗!生與死!守護與審判!
    兩股截然相反卻又同樣恐怖的力量在劍鞘光盾前瘋狂碰撞、湮滅!光盾劇烈波動,金色劍紋明滅不定,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灰黑光束如同鑽頭般瘋狂衝擊,試圖洞穿這最後的守護!
    劍鞘在劇烈震顫!林墨能清晰地感覺到,這柄來曆神秘的古劍,正在燃燒著某種本源力量,為他抵擋這必死的一擊!一股沉重、悲壯的情緒順著劍柄傳入他的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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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林墨發出痛苦的嘶吼,雙手死死握住劍柄,將體內新生的混沌源力不顧一切地注入劍身!他知道,一旦劍鞘光盾破碎,他和這柄劍都將被那死寂光束徹底湮滅!
    “桀桀桀……好機會!”斷臂的灰袍人眼中爆發出怨毒與貪婪交織的狂喜!他強忍著斷臂劇痛,僅存的左手猛地一揮!一道凝練的、帶著汙穢神魂力量的灰黑指芒,如同毒蛇般……繞過正在對抗死寂光束的劍鞘光盾……狠狠……射向林墨毫無防備的後心!
    趁你病!要你命!
    “林墨!”剛剛將蘇清雪轉移到相對安全角落的淩無雙,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他爆發出最後的力氣,染血的戰戟脫手飛出,如同怒龍般砸向那道灰黑指芒!
    鐺!
    戰戟勉強撞偏了指芒軌跡!但指芒依舊狠狠擦著林墨的左肋掠過!帶走一大片血肉!陰寒的汙穢力量瞬間侵入林墨體內!
    噗!
    林墨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劇震!注入古劍的混沌源力出現了一絲遲滯!
    哢嚓——!
    劍鞘光盾上……一道細微卻清晰可見的裂痕……驟然浮現!
    灰黑色的死寂光束瞬間透過裂痕……狠狠衝擊在林墨的胸膛之上!
    “呃啊——!!!”林墨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向後倒飛出去!胸膛瞬間一片焦黑!血肉模糊!恐怖的死寂意誌如同億萬根冰錐,狠狠紮進他識海中的混沌道種核心!剛剛凝聚的道種核心劇烈震顫,裂痕……再次浮現!
    意識……瞬間被無邊的冰冷和黑暗吞噬!
    “主人——!”銀裂的意念充滿了無盡的悲慟!
    古劍發出一聲哀鳴,劍鞘光盾瞬間黯淡,化作一道流光飛回,重新套在林墨腰間的劍身之上,光芒盡斂。
    “哈哈哈!混沌之軀!古劍!都是我的了!”灰袍人發出狂喜的厲嘯,僅存的左手朝著倒飛出去的林墨……狠狠抓去!
    天穹豎瞳冷漠地注視著下方螻蟻的掙紮,灰黑色的死寂光束再次開始凝聚,目標……依舊是失去抵抗的林墨!
    就在這真正的絕境降臨、林墨即將落入灰袍人魔爪或被死寂光束徹底湮滅的刹那!
    異變……來自後方!
    轟隆隆隆——!!!
    整個腐骨藤林深處……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烈震動!如同沉睡萬古的巨獸……被徹底激怒!
    “吼——!!!”
    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宏大、都要痛苦、充滿了無盡悲憤與毀滅意誌的嘶吼……如同滅世的雷霆……從地底最深處……轟然炸響!
    伴隨著這聲嘶吼!
    峽穀兩側的黑色岩壁……劇烈地顫抖、崩裂!無數巨大的岩石如同雨點般砸落!
    眾人腳下的大地……如同波浪般起伏、撕裂!
    更恐怖的是!峽穀出口連接的那片腐骨藤林……億萬條覆蓋著暗紫色苔蘚的腐骨藤蔓……如同接到了終極的複仇指令……瞬間……徹底瘋狂了!
    “嘶——!!!”
    “吼——!!!”
    無數藤蔓發出刺破靈魂的尖嘯!它們不再顧忌天穹豎瞳的威壓!不再顧忌自身的存亡!如同決堤的死亡洪流……帶著撕裂蒼穹的恐怖威勢……遮天蔽日般……從峽穀兩側、從眾人身後……朝著峽穀出口……朝著懸浮的灰袍人……朝著天穹之上那隻巨大的豎瞳……無差別地……絞殺、抽打、衝撞而來!
    藤蔓的狂潮!帶著整片森林積壓了萬載的怨毒與毀滅意誌!這是……腐骨藤林真正主宰的……終極怒火!它被灰袍人、被天穹之眼、被接二連三的打擾……徹底……激怒了!它要……毀滅一切闖入者!
    天穹豎瞳凝聚的死寂光束被這突如其來的藤蔓狂潮瞬間打斷!灰袍人抓向林墨的魔爪也被數條粗壯如龍的藤蔓狠狠抽中,不得不回身格擋!
    整個峽穀出口……瞬間……陷入了比地獄更加混亂、更加狂暴的……死亡漩渦!
    飛沙走石!天崩地裂!藤蔓嘶吼!能量爆炸!
    在這毀天滅地的混亂風暴中心!
    一道微弱卻異常堅韌的虛空波動,猛地從林墨懷中那枚斷裂的銀色犄角碎片中……蕩漾開來!
    銀裂……在主人瀕死、自身本源即將耗盡之際……爆發出了生命最後的……璀璨!
    “主人……走……”
    一道微弱的銀紫色空間門戶……在林墨身下……艱難地……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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