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執念焚盡
    光刃穿透黑袍女子胸膛的刹那，整個墓室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她空洞的瞳孔泛起漣漪，喉間溢出破碎的嗚咽，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抓住蘇墨的衣襟：“求你...了結這具軀殼...” 腐臭的屍毒順著傷口蔓延至她脖頸，將最後一絲清明蠶食殆盡。
    蘇墨的琉璃火焰在刃尖明滅不定。蕭靈汐踉蹌著撲來：“別聽她的！這是陷阱！” 然而女子突然仰天長嘯，周身炸開刺目的黑霧，化作萬千鎖鏈纏住眾人。骸骨揮動權杖，墓室穹頂轟然坍塌，巨石裹挾著屍毒如暴雨傾瀉。
    程硯揮起殘缺的鎖鏈纏住石柱，青筋暴起嘶吼：“我撐不住了！” 楚月瑤玉扇翻飛，將墜落的碎石凝成冰盾，卻被黑袍女子的黑霧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阿蠻咬破舌尖噴出精血，金蠶蠱組成血色屏障，轉瞬被骷髏頭啃噬成齏粉。
    蘇墨望著女子腰間的紅痣，記憶如閃電劈過腦海。獻祭少女消散時，那縷星光分明融入了晶體——此刻晶體突然劇烈震顫，浮現出少女虛影。“她...還有救！” 蘇墨猛地將晶體按在女子眉心，琉璃火焰順著傷口灌入，灼燒聲與淒厲慘叫在墓室回蕩。
    骸骨發出非人的咆哮，權杖骷髏眼噴出黑焰，將蘇墨掀翻在地。他咳著血爬起，卻見黑袍女子的黑霧開始褪去，露出蒼白麵容。她的瞳孔逐漸染上少女獨有的柔光，顫抖著觸碰蘇墨染血的臉龐：“原來...被人記住的感覺，這麽溫暖...”
    “快摧毀權杖！”蕭靈汐的音波屏障即將破碎，玉笛上已布滿裂痕。蘇墨抱起女子衝向骸骨，琉璃火焰與淨化之力在掌心匯聚成光矛。骸骨揮舞權杖阻攔，黑袍女子卻突然掙脫蘇墨，赤手抓住燃燒著黑焰的杖身。
    “不——！” 蘇墨的嘶吼被爆炸聲淹沒。女子周身燃起兩色火焰，琉璃的金與幽冥的黑相互吞噬，將骸骨與權杖包裹其中。記憶碎片從她體內迸發：被囚禁的歲月、無數次被剝離神魂的劇痛、以及在黑暗中聽到蘇墨等人戰鬥時，那縷微弱的希望之光。
    “活下去...” 隨著最後的呢喃，女子化作萬千光點，裹挾著骸骨與權杖墜入深淵。墓室在劇烈搖晃中開始崩塌，蘇墨握緊徹底純淨的晶體，帶著眾人衝向符文指引的密道。身後傳來的轟鳴聲中，他仿佛聽見少女的笑聲，與獻祭時消散的星光重疊。
    密道盡頭是破曉的天光。眾人癱倒在沾滿晨露的草地上，遠處傳來幽冥教殘黨撤退的馬蹄聲。蘇墨望著手中晶體，其中緩緩浮現出新的紋路——那是黑袍女子用生命鐫刻的封印圖騰。蕭靈汐顫抖著撫上他染血的手臂：“她...是用自己的執念，完成了最後的淨化。”
    程硯擦拭著斷裂的鎖鏈，突然指向天際：“看！” 眾人抬頭，隻見北方天空烏雲翻湧，隱約浮現出巨大的骷髏圖騰。楚月瑤握緊玉扇：“幽冥教的詛咒還未結束，他們還有更可怕的後手。” 阿蠻將青銅蠱鈴重新係在腰間，眼中閃過狠厲：“下次，絕不會再讓他們得逞。”
    蘇墨起身望向朝陽，琉璃火焰在指尖跳躍：“走吧。隻要心中的光不滅，再黑暗的詛咒，也終有被照亮的一天。” 五人身影被晨光拉長，朝著未知的危險走去，而他們身後的草地上，悄然綻放出一朵琉璃色的火焰花，在風中搖曳，如同少女最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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