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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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預的身份來曆相當神秘,即便是郭守孝都一無所知。
    因為對方是跟隨方融一道來的東山郡,而方融卻從未向別人透露過他的底細。
    方融對葛預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
    走馬上任郡守的第一天,他便征辟對方為自己的參軍,甚至平日裏都同吃同住,關係不可謂不密切。
    在逐步奪取東山郡的兵權後,方融自然是毫不猶豫將部分兵權交到了他的手裏,並且專門負責自己的內衛事宜。
    基本上有方融在的地方就有葛預,更別說是這次人員複雜的宴席了。
    由於身份尊卑問題。
    盡管薛雲一同來到了主桌,可卻安排在了離方融較遠的座位。
    畢竟有資格上主桌都是郡監,郡掾,長史主簿功曹等郡中主要官吏。
    要不是看在他是郭守孝侄子的份上,他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更現實的是這些官吏得知薛雲的身份後,僅僅是簡單客套了兩句便不再理會。
    其他時間都在爭先恐後的奉承討好方融。
    薛雲對此並不在意,巴不得所有人都忽視自己。
    隻是宴席開始後,他發現主桌上卻少了一個重要的人。
    郡尉洪覽!
    或許是心靈相通,郭守孝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
    當即漫不經意地問起了洪覽的下落。
    結果方融卻告訴他,洪覽郡尉抱病在身無法前來赴宴,這事已經提前向他告罪過一番。
    得知此事。
    薛雲和郭守孝都不禁相互對視了一眼。
    洪覽果然有問題。
    可是他們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眼看方融酒興正酣。
    薛雲不露痕跡地將桌上的一支象牙筷子藏在了袖裏,隨後端起酒杯起身朝方融走去。
    “郡守大人,小侄敬你一杯,還望大人以後能多多關照。”
    從他起身走來的那一刻。
    坐在方融身旁的葛預第一時間便將目光牢牢鎖定在薛雲的身上。
    “哈哈哈,賢侄一表人才,威猛不凡,本官可是非常看好賢侄將來必成大器。”
    方融沒有起身,但也沒有拒絕薛雲的敬酒。
    而他的話不單單是對薛雲說的,同時也是對郭守孝說的。
    “承蒙大人看重,小侄先幹為敬。”
    薛雲表現出一副激動振奮的模樣當場一飲而盡。
    而方融笑嗬嗬地看著他喝完杯中酒水後,非常給麵子的拿起酒杯回敬了一下。
    就在他仰頭喝酒的刹那。
    薛雲藏在手裏的象牙筷子瞬間滑落到手心,緊接著突然暴起猛地捅向了對方顯露出來的喉頸部位。
    “不好!”
    一直警惕著薛雲一舉一動的葛預反應極快。
    薛雲剛一出手,他便瞬間伸手抓住方融的手臂往身後拽去。
    哐啷一聲。
    方融連人帶椅子一同讓葛預用力拽倒在了地,雖然狼狽不堪,可卻險而又險地躲過了刺向喉頸的致命一擊。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未等他們回過神來。
    薛雲已經如同餓虎撲羊般再次向方融發起了攻擊。
    他一個大步上前,抬腳便狠狠跺向了地上方融的胸口。
    可是葛預如何能讓他得逞,立馬又拽起了方融的身體。
    當他正準備將方融護在身後的時候。
    誰知薛雲拿著仍舊握在手裏的象牙筷子朝他們迅速捅了過來。
    葛預瞳孔一縮,下意識將身前的方融推開。
    下一刻。
    象牙筷子硬生生地捅入了葛預的胸口。
    隨之帶來的巨大力道差點讓他人都飛了出去。
    偏偏葛預的左手不知何時握住了薛雲拿著象牙筷子的手腕。
    不僅讓自己沒有飛出去,更製止了對方殺向方融。
    這還不算完。
    他的右手莫名多了把匕首,朝著薛雲的脖子便反手劃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
    薛雲身體猛地往後一仰,在躲開匕首的同時反握住葛預的手。
    伴隨著一聲怒吼。
    他直接用力一扯,活生生地將葛預的手臂撕了下來,緊跟著另一隻手覆蓋在他的臉上朝地上摁了下去。
    嘭!
    失去重心平衡的葛預來不及發出慘叫,腦袋便重重砸在了地上。
    薛雲根本沒有給他反應回神的機會,抓住他的頭發拎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麵幹淨利落地扭斷了他的脖子。
    像是丟垃圾一樣將葛預的屍體仍在一邊後,他便大步走向了地上試圖掙紮爬起逃跑的方融。
    “快,快來人啊!有刺客!你們快攔住他啊……”
    人在生死攸關的時候總是難以保持平常的冷靜。
    看到殺氣騰騰朝自己走來的薛雲,方融再也無法保持往日的風度,整個人都驚慌失措地大聲求救起來。
    “死吧。”
    薛雲麵無表情地走到他的身前,抬起腳便毫不留情地踩爆了他的腦袋。
    求救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霎時間。
    原本有些混亂的現場同樣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向殺死了郡守的薛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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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勿慌,方融意圖勾結戎人謀反作亂,此事證據確鑿,其罪當誅!”
    盡管郭守孝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讓薛雲殘暴的殺戮給嚇到了。
    好在他很快便穩定了心神,朝著在場的來賓們大聲宣告起來。
    “郭郡丞,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片刻。
    在場人群裏有人顫顫巍巍地開口道。
    “當然,否則本官又如何膽敢與人一同誅殺方融,至於方融是否意圖勾結戎人謀反作亂,我相信你們之中肯定有人比我更加清楚!”
    興許是殺死了方融的緣故,郭守孝都重新恢複了郡丞該有的威勢。
    他掃視了一圈,尤其是之前暗中投靠了方融的官吏,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方融有沒有勾結戎人,他們心裏最清楚不過了。
    如今他們最大的靠山已經死了,難不成還打算和對方一起陪葬嗎?
    “我能作證郭郡丞說的都是真的。”
    主桌邊上渾身冒著冷汗的郡掾第一個跳出來說道:“在下曾經便在郡守郡邸裏看到了疑似戎人的細作。”
    “我也是!”
    “勾結戎人,方融確實罪該萬死!”
    有一個自然會有第二個,就像倒塌的多米諾骨牌一樣。
    凡是心裏有鬼的人都紛紛站出來與方融劃清界限。
    郡守死了,郡丞就是東山郡最大的長官。
    何況郭守孝出身南沛郭家,論及在東山郡的能量遠不是外來的方融可比的。
    他們能投靠方融,自然也能投靠郭守孝。
    反正誰贏他們就站在誰那邊。
    嗒嗒嗒——
    眼看郭守孝順利掌控住了局麵,可屋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騷動。
    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守衛湧入了現場,瞬間讓在場來客們變得惶恐不安。
    “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方郡守和葛參軍呢?”
    很快。
    隨著守衛們團團包圍了現場,一個統領模樣的人神色凝重地走進來大聲質問道。
    “杜邯,你想幹什麽?方融與葛預勾結戎人謀反作亂,如今已經讓我等誅殺,還不趕緊帶人給我退下!”
    郭守孝毫不畏懼地看向領兵的統領斥責道。
    “什麽?你們竟然殺了方郡守與葛參軍?”
    杜邯不可思議地看向郭守孝。
    “杜邯,難道你沒聽到剛才說的話嗎?”郭守孝厲聲道。“還是說你也是方融葛預的同黨想要謀反作亂?”
    “什麽謀反作亂,這都是你們的誣陷!!”
    杜邯聞言臉色一沉,拔出腰間的橫刀便指向郭守孝道:“郭郡丞未經朝廷許可擅自殺害主官,這才是真正的謀反作亂,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杜邯!你一個小小的郡都司也敢放肆?我以郡丞的名義下令,杜邯乃是方融葛預謀反作亂的同黨,給我立刻拿下他!”
    孰料郭守孝絲毫不慌,甚至反過來命令對方麾下的守衛們。
    一邊是自己的上官,一邊是地位崇高的郡丞。
    彼此都聲稱對方謀反作亂。
    一時間杜邯手底下的守衛們都陷入了猶疑,不知道到底該聽誰的。
    若是郡守葛預哪怕還有一個活著,他們都不會有太多遲疑。
    偏偏兩個人都已經死了,而杜邯無論官職還是威望都比不上他們。
    這讓守衛們如何能信服對方。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給我立刻拿下他!”
    看到自己的手下居然不聽他的命令,杜邯頓時怒不可遏地朝他們咆哮道。
    “我看你們誰敢!”
    郭守孝爭鋒相對地嗬斥道:“難道你們想跟著杜邯一起謀反?”
    “給老子去死吧!”
    杜邯知道郭守孝還活著的話,手底下的人肯定不會聽自己的。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提刀衝向了郭守孝。
    眼看杜邯即將衝到他的麵前,郭守孝人都嚇傻得一動不動。
    他是真的沒想到對方會如此魯莽。
    “想殺他,你問過我了嗎?”
    突然。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郭守孝身後冒了出來,一把便抓住了對方揮刀砍向郭守孝的手。
    “你……你是誰?”
    杜邯麵露驚愕地看向比自己還要魁梧雄壯的陌生年輕人。
    薛雲沒有理會,直接奪下對方手裏的刀,隨後在電光火石之間抹了對方的脖子。
    “在下乃是奮威軍都尉薛雲,奉郭郡丞所托前來誅殺勾結戎人謀反作亂的方融葛預等人!”
    殺死杜邯後。
    薛雲神色平靜地看向周圍的守衛道。
    “再有膽敢造次者,一律殺無赦!”
    從戰場上曆經生死一路廝殺過來的薛雲光是站著不動,渾身散發出來的煞氣便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盡管這些守衛絕大多數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普通士卒,但他們比誰都要清楚薛雲展現出來的危險性。
    “還不趕緊給我退下去!”
    看著鴉雀無聲的守衛們,薛雲陡然提高了音量。
    此話一出。
    守衛們紛紛對視一眼,緊接著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一方麵是迫於薛雲的氣勢,另一方麵則是杜邯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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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統領指揮,他們自然選擇聽從了在場地位更高的人。
    “薛都尉,幸好有你在話,否則……”
    回過神來的郭守孝驚魂未定地連忙向薛雲表示感謝。
    “郭郡丞,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薛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明白。”
    郭守孝聞言心裏歎了口氣,旋即神色一正朝著在場官員道。
    “如你們所見,這位是奮威軍的薛雲薛都尉,而非本官的侄兒,薛都尉會出現在這裏,一來是協助本官誅殺謀反作亂的方融葛預,二來便是為了抵擋戎人對東山郡的入侵。”
    “所以本官決定暫命薛都尉為東山郡的行軍主管,專門負責將來抵抗戎人的事宜。”
    “不知各位可有意見?”
    意見?
    在場官員麵麵相覷。
    看著眼前接連殺死方融葛預以及杜邯的殺神,有誰膽敢反對郭守孝的任命?
    沒聽對方的身份來曆嗎?
    奮威軍都尉!
    這可是在前線上曾與戎人大戰的軍中精銳,真正的殺胚!
    “既然各位沒意見,那麽往後薛都尉便是我們東山郡的行軍主管了。”
    久久無人出聲,郭守孝直接進行了宣布。
    “報!”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都塵埃落定準備鬆口氣的時候。
    屋外忽然傳來了一個火急火燎的聲音。
    很快。
    一個守衛闖了進來。
    “何時如此慌張?”
    郭守孝見狀連忙走上前道。
    “稟報郡丞大人,門外有個自稱柳何的人求見,說是郡尉大人造反了。”來人聲音顫抖道。
    “什麽?洪郡尉造反了?”
    郭守孝差點眼前一黑,好在他清楚現在不是犯暈的時候。
    “快,趕緊讓門外的柳何進來。”
    他當然知道柳何,畢竟對方是薛雲的手下,也是來自神威軍的軍司馬。
    隻是郭守孝沒有想到會是他來告訴自己郡尉造反了。
    “薛都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想到這裏,郭守孝頓時看向了薛雲。
    “前來赴宴前,我曾派人前去監視洪覽方麵的動靜情況,結果……”
    薛雲皺了皺眉。
    雖然他心裏有預感洪覽會不甘寂寞,可是對方的反應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洪覽居然造反了?
    不多時。
    早早披甲帶刀的柳何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
    “柳司馬,洪覽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難不成他真的造反了?”
    郭守孝比薛雲還要急切。
    “回稟郭郡丞,薛都尉,洪覽有沒有造反我無法確定,但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如今正調集手裏的兵馬,似乎準備衝著這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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