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吳二埋汰,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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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二埋汰用肘部拖著身體往前爬,在身後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每移動一寸,斷裂的骨頭就在皮肉裏攪動,疼得他眼前發黑。
    但他沒有停下來。
    那是建國哥給他的禮物,是他這輩子唯一被人當人看的證明。
    終於,他的指尖碰到了冰涼的墨鏡鏡框。
    墨鏡上,鏡片已經完全碎裂脫落,便是那鏡框,在三兒的幾腳下,也嚴重地變了形。
    吳二埋汰用最後一點力氣把它攥在手心,貼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他的臉上。
    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下午。
    他的建國哥把墨鏡戴在他鼻梁上,拍著他的肩膀說。
    "帥!真他媽帥!"
    "建國哥..."
    吳二埋汰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我...沒弄丟..."
    嘈雜的人聲由遠及近。
    王大媽的尖叫聲,李大爺的驚呼聲,還有孩子們好奇的詢問聲混在一起。。
    吳二埋汰已經聽不清了。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但那隻攥著鏡框的手卻越收越緊。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他似乎看到建國哥站在光裏對他招手,就像小時候帶他去河邊摸魚時那樣。
    “二哥,走啊,帶你抓魚玩兒去。”
    "等等我..."
    吳二埋汰的嘴唇輕輕蠕動。
    "我...我來了..."
    當第一個鄰居衝進院子時,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仰麵躺在地上,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他的左腿反折成直角,白森森的骨刺刺破皮膚,掛著碎肉戳在血泊裏,十根手指的指甲全掀開了,右手緊握著一截斷裂的鏡框。。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蘇建國在家裏正睡得沉,昨晚因為蘇玉珍的事,氣得他很晚才睡。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咚咚咚!"
    敲門聲越來越大。。
    蘇建國猛地睜開眼,他下意識地摸向枕邊,那裏常年放著一把扳手。
    "誰啊?"
    他厲聲問道,聲音裏還帶著睡意。
    "蘇建國同誌嗎?我們是派出所的。"
    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蘇建國心頭頓時一緊。
    他一把掀開被子,三兩下套上褲子。
    王秀蘭也被驚醒,揉著眼睛坐起來。
    "當家的,這大清早的..."
    "別出聲。"
    蘇建國壓低聲音,隨手抓起掛在床頭的襯衫。
    "我去看看。"
    他走到院門前,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門閂。
    門外站著兩個穿製服的民警,正是昨天處理張老太太糾紛的那兩位。
    年長些的姓李,年輕些的姓王。
    此刻兩人臉色凝重,帽簷下的眼睛布滿血絲,顯然一夜沒睡。
    "蘇同誌。"
    李民警摘下帽子,聲音沙啞。
    "我們這邊有個緊急情況需要通知您。"
    蘇建國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一大早警察找上門,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王民警點點頭,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昨晚您安排租住在長安街42號的吳同誌遭遇入室搶劫,現在正在第一醫院搶救。"
    "什麽?"
    蘇建國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眼前一陣發黑。
    他一把抓住王民警的手臂。
    "傷得重不重?人怎麽樣?"
    兩位民警交換了一個眼神。
    昨天晚上,他倆是最先趕到現場的民警,那淒慘的模樣。。
    李民警深吸一口氣。
    "蘇同誌,您得有個心理準備。現場...很慘烈。我們到的時候,傷者已經失血性休克,醫生說..."
    他頓了頓。
    "生還幾率不到一成。"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蘇建國胸口。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
    "當家的!"
    王秀蘭的驚呼從身後傳來。
    她披著外套跑過來,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丈夫。
    蘇建國用力眨了眨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兩位同誌稍等。"
    蘇建國聲音發抖。
    "我這就跟你們去醫院。"
    不到三分鍾,蘇建國已經穿戴整齊,手裏攥著帆布包從屋裏衝出來。
    "走!"
    他一把抓起靠在牆邊的自行車。
    三人匆匆出了四合院。
    "到底怎麽回事?"
    他一邊猛蹬自行車一邊問並行的李民警。
    "淩晨三點多,街坊報的警。"
    李民警喘著氣解釋。
    "說聽見慘叫聲。我們趕到時,屋裏全是血,傷者倒在血泊裏,手裏還攥著個破眼鏡框..."
    蘇建國的心猛地一縮。
    眼鏡框?
    那副他給吳二埋汰買的圓框墨鏡?
    "現場有打鬥痕跡。"
    王民警補充道。
    "初步判斷是多人作案。傷者身上有多處骨折,左腿開放性骨折,肋骨斷了四根,顱骨也有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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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說一個傷情,蘇建國的臉色就白一分。
    "一定是張家哪幾個王八蛋幹的!!"
    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案件正在調查。"
    李民警嚴肅地說。
    "您先別急,當務之急是..."
    "是救人!"
    蘇建國猛地一踩踏板,自行車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把兩個民警甩在了身後。
    第一醫院急診部的紅燈已經亮了兩個多小時了。。
    蘇建國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台階,差點撞翻一個拎著暖壺的護士。
    "剛送來的重傷員!在哪?"
    他抓住導診台的護士,聲音焦急的問道。
    護士被他的樣子嚇到了,結結巴巴地指向走廊盡頭。
    "急、急救室..."
    蘇建國飛奔過去,卻在急救室門前被一個戴口罩的醫生攔住。
    "家屬?"
    "我是他哥!"
    蘇建國不假思索地說。
    "人怎麽樣?"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疲憊的臉。
    "正在搶救。失血過多,多髒器損傷,情況很不樂觀。"
    他遞過一張單子。
    "先去交費吧,要緊急輸血。"
    蘇建國一把抓過繳費單,看都沒看就衝向收費處。
    他顫抖著手從帆布包裏掏出所有現金。
    "全交上!不夠我再去取!"
    收費員被他的架勢震住了,趕緊辦理手續。
    當蘇建國回到急救室前時,兩個民警也趕到了。
    他們正在跟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交談,了解受害人的狀況。
    等到醫生走後。
    兩位民警來到蘇建國麵前。
    "蘇建國同誌,我們需要了解一下,受害人的基礎信息。。"
    王民警嚴肅地說道。。
    蘇建國篤定地說道。
    “一定是張家那幾個兄弟幹的,前腳把他們趕走,晚上就回來報複。。”
    麵對蘇建國的篤定,兩位民警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
    李民警接著說道。
    "我們辦案,是要講證據的。"
    "這個案子暫時沒有目擊者。但根據傷情判斷,確實是四個人作案。"
    "四個人?那不正好是那四兄弟嘛,該死的!!"
    蘇建國氣得一拳砸在牆上,震得牆上的宣傳畫嘩啦作響。
    一旁路過的醫生皺眉看了他一眼,提醒道。
    "病人家屬請冷靜。傷者現在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
    蘇建國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怒火。
    他轉向醫生。
    "大夫,求您一定救活他。花多少錢都行..."
    醫生點點頭,轉身回了急救室。
    走廊裏一時安靜下來,隻剩下心電監護儀隱約的"滴滴"聲。
    蘇建國癱坐在長椅上。
    王民警走過來,遞給他一杯水。
    "蘇同誌,我們繼續做問訊。您和傷者是什麽關係?"
    "他..."
    蘇建國捧著紙杯。
    "他是我兄弟。"
    "親兄弟?"
    "不是,比親兄弟還親。"
    蘇建國抬起頭,解釋道。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李民警翻開筆記本。
    "能說說他的基本情況嗎?姓名,年齡,戶籍..."
    "吳二埋汰,大名沒有,就寫吳二吧。五十六,蘇家屯人。"
    蘇建國機械的回答著,眼睛卻一直盯著急救室的門。
    "他平時有什麽仇家嗎?"
    這句話讓蘇建國猛地抬起頭。
    "仇家?一個傻子能有什麽仇家?"
    "這事情不是明擺著,是張老太太一家幹的!"
    "昨天她剛被趕走,晚上吳二哥就出事,這不是明擺著嗎?"
    蘇建國有些激動,要不是現在吳二埋汰生死未卜,他都想去弄死張老太太一家,給吳二埋汰報仇了。
    "我們會調查,您先別急..."
    王民警安撫道。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突然開了。
    一個護士匆匆走出來。
    "傷者家屬?"
    蘇建國一個箭步衝上去。
    "我是!"
    "病人需要緊急輸血,血庫o型血不足..."
    "抽我的!"
    蘇建國一把擼起袖子。
    "我是o型!"
    護士猶豫了一下。
    "您確定?"
    "確定!快抽!"
    蘇建國幾乎是吼出來的。
    半小時後,蘇建國按著胳膊上的棉球回到走廊。
    抽了400血,他的臉色有些發白。
    兩個民警還在低聲討論案情。
    見他回來,李民警走過來。
    "蘇同誌,還有個情況。傷者手裏一直攥著個眼鏡框,怎麽也不肯鬆手..."
    蘇建國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別過臉去,聲音哽咽。
    "那是我給他買的...第一件禮物..."
    王民警正要繼續詢問,急救室的門再次打開。
    這次走出來的是剛才那位中年醫生,他的表情比進去時更加凝重。
    蘇建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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