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碎片聚人魄 廢墟孕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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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回:因果鏡碎片聚人魄 雷音寺廢墟孕新生
第一節:鏡碎歸流 四聖觀兆眾生相
時維建安二十七年孟秋,殘暑未消而金風已至。洛陽城的晨霧還凝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忽有金石交鳴之聲自九天落下,如萬枚玉磬同時震顫。城中百姓循聲仰首,隻見西北天際浮著萬千碎光——原是散落九州的因果鏡殘片,正從太行山脈的岩縫、長江逆流的波心、五嶺瘴氣的深處騰躍而起。每一片殘片都裹著虹彩般的光暈,似被無形絲線牽引,朝著洛陽皇城上空匯聚,其勢如銀河倒卷,其聲若萬馬奔騰。
碎片初時如流螢亂舞,繼而似星河傾瀉。觀音大士在紫竹林中正以楊枝蘸露,忽覺玉淨瓶內甘露自行翻湧,抬眼便見南海潮頭托起一片水鏡,鏡中映著洛陽奇景:那些菱形、扇形、不規則形的碎片,在雲層間穿梭時竟互相摩擦出金紅色的火星,恰似盤古開天時的混沌碎屑。當最後一枚嵌著西域流沙的碎片歸位,萬千碎光驟然凝作一麵巨鏡,其徑足有千丈,邊緣繞著二十四道祥雲紋,鏡麵卻非銅非鐵,似是用萬千眾生的念想熔鑄而成,透著琥珀般的溫潤光澤,又隱隱有經文咒符在鏡麵深處流轉。
"看那鏡中!"文殊菩薩的智慧劍突然出鞘半寸,劍尖指著水鏡中泛起的漣漪。隻見鏡麵先如潑墨般暈開黛色,漸漸顯露出冀州龜裂的田壟——一位老農正跪在焦土上,指節摳進比石頭還硬的地麵,他補丁摞補丁的衣袖下,露出半截被日光灼出裂口的手臂。那手臂上的疤痕縱橫,皆是曆年旱災時掘井留下的印記。當他觸到那枚青碧靈核時,指尖忽然沁出一滴血珠,滴在核上竟化作瑩瑩水珠,順著核紋蜿蜒而下,在土地上洇出一小片濕痕,那濕痕邊緣竟長出了幾縷微不可見的綠芽。
觀音大士的玉淨瓶突然傾斜,一滴甘露未落凡塵,卻在水鏡中幻化成甘霖,隨著老農埋下靈核的動作,自鏡麵深處湧出。普賢菩薩的六牙白象發出低鳴,象鼻卷起的祥雲裏,分明映著禾苗拔節的脆響:那些枯黃的粟稈在靈核微光中抽出新葉,葉尖凝著的露珠竟成了米粒形狀,墜落在地便長出新的禾穗。不過盞茶工夫,整片旱田已化作翻湧的金浪,每一粒穀穗上都閃爍著慈悲的光暈。老農捧起一把穀粒貼在胸口,溝壑縱橫的臉上沒有狂喜,隻有老淚縱橫的釋然。他身後的村落裏,煙囪正升起久違的炊煙,煙縷在鏡光中竟凝成"溫飽"二字,那二字隨風飄散,竟化作無數米粒落入百姓鍋中。
鏡麵陡然轉為深綠,南中密林的瘴氣在鏡中化作青紗。阿月的獸皮裙上還沾著晨露,她握著赤紅靈核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虎口處留著前日與白虎搏鬥的爪痕,那爪痕深可見骨,是為救族中幼童所留。當那吊睛白額虎從蕨類植物中躍出時,鏡麵突然掠過一道血色——是阿月下意識橫在胸前的長矛,矛尖卻在觸及虎眼的刹那轉向地麵,將靈核重重頓入土中。靈核迸出的火星濺在虎鼻上,那猛獸竟發出類似嗚咽的低吼,前爪刨地時刨出的不是泥土,而是一圈圈金色的契約紋,那紋路與南中古老岩畫上的圖騰如出一轍。
"看她眉心!"地藏王菩薩的錫杖頓地,杖頭明珠爆出異彩。鏡中阿月的眉心正浮出虎形紅紋,而老虎額頭則顯化出少女的剪影,兩者之間有金線如蛛絲纏繞,隨呼吸同步起伏。當阿月輕拍虎頭時,密林深處傳來群獸低吼,卻非凶戾之聲,倒像是在慶賀某種古老契約的達成。鏡外的紫竹林中,竟有幾隻白鳥銜來南中特有的攀枝花,花瓣落在水鏡上,化作守護契約的虛影,那虛影中隱約可見阿月與虎同行的未來景象。
畫麵再轉至遼東郡的風雪中,公孫淵的布袍已被朔風吹得鼓脹如帆。他正用凍裂的手指擦拭靈核史閣的窗欞,窗紙上的冰花在鏡光中融化,透出閣內景象:一枚刻著蝌蚪文的靈核正在紫檀木架上自轉,核中飛出的光點竟組成商湯禱雨的影像,那些光影落在觀覽的童子眼中,映出與年齡不符的肅穆。忽然間,鏡麵閃過一道刀光——是多年前董卓部將焚燒典籍的餘燼,卻見公孫淵將一枚墨色靈核按在火焰殘骸上,核紋如吸水宣紙般將殘卷文字一一吸附,連灰燼裏半片焦脆的竹簡,都在靈核微光中化作金絲,織進核內的文脈。那金絲上的文字竟在核中自行推演,重現了當年被焚燒的《尚書》篇章。
四聖沉默時,巨鏡突然震顫起來,鏡麵上的萬千紋路開始流動,如江河歸海般聚向中心。觀音大士的玉簪突然離體飛起,化作一道白光刺入鏡心,隨即退回時已綴滿露珠:"此鏡非為照形,實為照心。方才三地景象,皆顯眾生以靈核行慈悲,而非恃力逞強。"話音未落,巨鏡竟脫離雲層,拖著長尾般的光軌向西飛去,所過之處,連北鬥七星的光芒都為之黯淡,唯有西方天際,有一線金光正在廢墟之上緩緩亮起。那金光中隱約可見菩提樹的影子,正是大雷音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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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靈核百態 三地黎庶顯慈心
題曰:靈核百態 冀州南中遼東情
【冀州篇:旱土靈禾】
巨鹿郡的土地龜裂得像老龜背甲,一道道深溝足以沒過腳踝。張老實的鋤頭第三次卡在土縫裏時,虎口震出的血珠滴在裂縫深處,那血珠在焦土上竟凝結成冰晶,可見土地幹旱到了何等地步。他本想罵句老天無眼,卻見血珠滲下去的地方,有青碧色的光一閃。用手刨開浮土,那靈核躺在掌心,竟比剛從井裏撈出的西瓜還要冰涼,核上纏著的紋路像極了他死去兒子手腕上的草繩——那孩子是去年旱災時,為搶官府賑米被亂兵打死的,死時手裏還攥著半塊硬餅。
夜裏他縮在漏風的茅屋,聽著老妻痰喘的聲音越來越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破舊的風箱。枕邊的靈核忽明忽暗,映著梁上懸著的空米袋,那米袋在寒風中輕輕晃動,如同瀕死的蝴蝶。他攥著靈核起身,想去找鎮上藥鋪,走到門口卻看見鄰居家的小娃趴在門檻上啃樹皮,孩子爹昨天剛把最後一口口糧讓給了病重的娘。張老實猛地轉身,踩著月光走向最貧瘠的那畝旱地,鞋底碾碎土塊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當靈核埋入土裏時,他聽見地下傳來冰裂般的輕響,那聲音仿佛是大地在舒展筋骨。低頭看時,埋核處滲出的水竟不是清澈的,而是帶著五穀雜糧的香氣,像極了豐年時新磨的麵,又似是無數百姓的祈願所化。禾苗破土的聲音讓他想起兒子出生那天,窗外春雨打在芭蕉上的動靜——隻不過這聲音快得驚人,眼看著嫩芽就長成了秸稈,上麵結的穀穗比他這輩子見過的都要飽滿,穀粒上還凝著露珠,在晨曦中像串起來的珍珠,每一顆都蘊含著生命的力量。
他割下第一捧穀穗時,手指被麥芒劃破,血珠滴在穀粒上竟化作光暈,那光暈緩緩升起,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糧倉虛影。老妻喝了第一口粥就咳出一塊血痰,卻指著門外說:"你聽,隔壁家娃在笑。"張老實推開門,看見鄰裏們都捧著靈核在自家田裏忙碌,那些靈核都是從他田裏散落出去的,每埋下一枚,就有清泉從地下湧出,那清泉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帶著靈氣的甘露,滋養著幹涸的土地和枯竭的人心。他忽然想起年輕時讀過的《神農本草》,書上說"粟為百穀之長",此刻看著漫山遍野的金浪,突然明白靈核之所以靈,不在它能生穀,而在它讓久旱的人心重新生出了給與的暖意,讓瀕臨絕望的百姓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南中篇:獸契守護】
阿月的鹿皮靴踩在腐葉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族人的墓碑上。她腰間掛著的獸牙項鏈,每顆都刻著族人的名字——其中最大的那顆,是阿爹被白虎抓傷時,她從虎口中奪下來的,上麵還留著阿爹的血跡。林子裏的瘴氣凝成白霧,讓她想起去年葬禮上飄的紙錢,那時阿爹還能背著她穿過這片密林,現在卻隻能拄著拐杖看她獨自進山,眼中滿是擔憂和不舍。
赤紅靈核在掌心發燙,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手心直冒冷汗。當白虎從三棵並排的古樹下躍出時,阿月看見它眼角有道舊傷,正是去年被阿爹長矛劃傷的痕跡,那傷痕如今已結疤,卻成了兩者之間無形的紐帶。虎嘯震得樹葉簌簌落下,有片枯葉掉在靈核上,竟瞬間化作灰燼,可見靈核之力的強大。阿月突然想起老巫說過:"靈核是天地的傷口結的痂,用好了能止血,用錯了會流膿。"她把長矛插在地上,張開雙臂露出心口的圖騰——那是族人用獵物血畫的守護紋,每一道紋路都代表著一個逝去的親人。
白虎的前爪懸在她肩頭三寸處,爪尖的寒光映著她眼中的決絕,那眼神裏沒有恐懼,隻有為族人犧牲的決心。阿月將靈核按在自己眉心,血珠滲出時,靈核突然發出嗡鳴,那聲音像極了族裏祭祀時的銅鼓,又似是萬千生靈的祈禱。當她把染血的靈核伸向虎頭時,看見虎眼中的凶光漸漸褪去,露出類似困惑的神色,仿佛在探尋眼前這個少女的真心。靈核嵌入虎額的刹那,她感覺有股熱流從眉心湧遍全身,眼前閃過無數畫麵:老虎教幼崽捕獵,族人給受傷的母鹿包紮,還有阿爹年輕時用獸骨給她刻的哨子,每一幅畫麵都充滿了生命的溫情。
契約達成的瞬間,密林深處的霧氣突然散去,陽光透過樹葉照在他們交疊的影子上,那影子竟融合成一個全新的圖騰。阿月摸著老虎額頭上的靈核印記,發現那紋路竟和自己眉心的圖騰一模一樣,仿佛天生就該如此。遠處傳來族人的呼喊,她吹了聲口哨,老虎便蹲下身讓她騎在背上,那動作溫順得像隻大貓。當他們穿過獵場時,阿月看見草叢裏有隻受傷的小鹿,老虎竟輕輕用鼻子把它推到她懷裏——這是從未有過的景象,就像靈核在他們之間架起了一座橋,讓獵人與獵物,終於能看見彼此眼中的疼痛,懂得生命的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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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篇:史閣藏魂】
公孫淵的指甲縫裏全是朱砂,那是昨晚抄寫《尚書》時留下的痕跡,硯台裏的墨汁都結了冰,可見夜有多冷。靈核史閣的屋簷掛著冰棱,陽光照上去像無數把小劍,他卻顧不上撣掉肩上的雪,正用麂皮擦拭一枚秦代靈核——核上刻著李斯的小篆,筆畫間嵌著當年焚書時濺上的爐灰,如今在靈核微光下,那些灰燼竟化作流動的文字,重現了被燒毀的《詩經》殘篇,每一個字都在核中跳躍,仿佛有了生命。
有個穿貂裘的富商曾帶著十車黃金來買這枚靈核,說要送給許都的權貴煉丹。公孫淵當時正在拓印一枚漢簡靈核,聞言隻是將拓包重重按在核上,墨汁濺在富商錦袍上,他卻指著核上"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的字樣說:"此核若煉了丹,便是把賈誼的魂也煉成了灰。"富商拂袖而去時,他聽見自己的心像靈核裂開般發出輕響——不是心疼黃金,是怕世人真的忘了,靈核除了強身,更該用來守住那些讓人心成其為心的東西,那些承載著文明和智慧的典籍。
今日來了群蒙童,最小的那個還夠不著展櫃,鼻尖上掛著清涕。公孫淵把他抱起來,讓他看一枚刻著《周易》的靈核。孩子的手指剛碰到核麵,突然驚呼:"先生!爻變了!"果然,核上的陰爻陽爻正在自行推演,映在牆上的光影竟組成了"否極泰來"的卦象,那卦象在空中旋轉,散發出智慧的光芒。公孫淵看著孩子們眼中的光,想起建閣時的艱辛:為了湊錢,他賣掉了祖傳的玉佩,那玉佩曾是母親的嫁妝;妻子變賣了陪嫁的金釵,那金釵是外婆傳給她的;就連唯一的耕牛,也換了刻字的朱砂,那耕牛曾陪伴他度過無數春耕秋種的日子。
窗外突然飄起柳絮般的紙灰,是隔壁私塾在燒舊書。公孫淵衝出去時,看見一個老學究正把《春秋》往火裏扔,說"如今隻需要靈核強身,要這些故紙何用"。他搶下書時,書頁已燒去半角,情急之下竟把書按在胸口的靈核上——那是枚不起眼的石核,卻吸走了焦頁的灰燼,在核內重組出完整的文本,每一個字都閃爍著文明的光輝。老學究看著核中流動的文字,突然老淚縱橫:"原來...靈核真能藏魂..."公孫淵望著漫天紙灰,忽然覺得這史閣不是用磚石砌的,而是用無數個像他這樣的人,不肯讓文明斷代的執念砌成的,每一塊磚都承載著對知識的敬畏,每一片瓦都凝聚著對文明的傳承。
第三節:廢寺生樹 雷音舊址現奇苗
大雷音寺的殘垣在暮色中像具巨獸骨架,斷碑上的"阿彌陀佛"四字已被風沙啃噬得隻剩"阿彌"二字,那殘缺的筆畫仿佛在訴說著昔日的輝煌與今日的蒼涼。當"眾生選擇之鏡"如流星般墜入廢墟時,鏡光撞在殘碑上,竟將那缺了的"陀佛"二字補全,石屑紛飛中,露出碑陰處早已模糊的偈語:"鏡碎非滅,乃生萬相;核散非離,乃種善因。"那偈語在鏡光中閃爍,仿佛是佛祖留下的預言,今日終於得以應驗。
四聖踏著祥雲降至廢墟邊緣,觀音大士的楊枝剛觸及地麵,便有冰晶自枝頭墜落——這廢墟的土地比冀州旱土更貧瘠,連苔蘚都不肯生長,可見此處荒蕪已久。但見鏡光化作萬千光絲,如春雨入土般滲入焦土,在中央那處最凹陷的地方,先是冒出一縷青煙,繼而有嫩芽頂開燒結的土塊。那芽尖帶著焦痕,卻透著玉石般的光澤,仿佛是從佛祖圓寂時的劫火餘燼裏鑽出來的,帶著涅盤重生的希望。
"看它的莖!"文殊菩薩的智慧劍指向幼苗,劍身突然浮現因果紋路。隻見翡翠般的莖稈每生長一寸,就會留下一圈年輪般的環紋,每環都刻著不同的梵文,竟是《金剛經》的句子,那些句子在莖稈上閃爍,仿佛在講述著佛法的奧秘。普賢菩薩的六牙白象伸出長鼻,想卷些甘露澆灌,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開——那幼苗不需要外物滋養,它的根須紮進廢墟下的地宮,吸收的不是泥土養分,而是曆代僧人的骨灰與誦佛時落下的淚珠,那些骨灰和淚珠中蘊含著無盡的佛性和慈悲。
地藏王菩薩的錫杖突然自行插入土中,杖頭明珠與幼苗同步發亮。眾人這才看清,幼苗的根係在地下蔓延時,竟將散落的經筒、殘破的袈裟、鏽蝕的香爐一一包裹,那些沾染佛氣的舊物在根須纏繞下化作金粉,順著莖稈向上輸送,在葉片初現時凝成金邊。第一片葉子展開時,發出如鍾磬齊鳴的聲響,葉麵上的脈絡竟組成因果鏡的完整圖案,而葉尖滴落的不是露珠,是半透明的經文,落在地上便成了靈核的雛形,每一枚雛形都蘊含著佛法的智慧。
當樹幹長到千丈高時,樹皮上開始浮現曆代佛祖的法相。燃燈古佛的法相出現時,樹冠開出第一朵花,花瓣是琉璃色,花心卻像燃燒的燭火,那火焰不熱反涼,照亮了廢墟中塵封的經卷;釋迦牟尼佛的法相顯現時,每片葉子都垂下金色經幡,風過時誦出《妙法蓮華經》,經文化作光蝶在林間飛舞;彌勒佛的法相浮現時,樹身爆出萬道金光,那些光穿透雲層,在人間顯化出"笑口常開"的幻影,凡看見此景的眾生,心中煩惱皆一時消解。四聖合掌禮拜時,忽覺地脈震動,原來因果樹的根須已穿透地府,直達地藏王菩薩的坐騎諦聽處,諦聽一聲長鳴,人間的惡犬竟同時止吠,皆望向西方,眼中凶光盡褪,隻剩溫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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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的光影突然扭曲,像投入石子的水麵。觀音大士的玉淨瓶裏,甘露竟自行凝聚成珠,朝著光影中心飛去。當水珠觸及光影時,霧氣中浮現出少女的身形:她赤足站在落葉上,素白僧衣的袖口還沾著晨露,那晨露並非凡塵之物,而是靈山清晨的智慧之露。她手中捧著的女媧石正在滴血,血珠落在因果樹的根須上,竟開出蓮花形狀的光斑,每一片花瓣都對應著一種慈悲法門。她的眉目與初代佛祖涅盤時的法相分毫不差,眼尾卻帶著南中少女的倔強,唇角又有遼東學者的溫厚,眉心的朱砂痣則如冀州老農的血珠般殷紅,那痣中隱隱有因果鏡的紋路在流轉。
"她手中的女媧石..."文殊菩薩的智慧劍突然發出嗡鳴,劍尖指向石卵上的裂紋,"看那紋路!非天工非人力,分明是盤古幡的碎片與靈山因果線交纏而成的縫合痕!"果然,在少女轉動石卵時,裂縫中透出的不是石質,而是開天辟地時的混沌光,那些光與因果樹的年輪共振,竟在空中寫出"過去未來現在"六字,每字都由半片幡紋半片佛印組成,仿佛在訴說著時空的奧秘。
少女忽然抬手觸碰樹幹,曆代佛祖的法相便如流螢般飛入她的眉心。當燃燈古佛的法相融入時,她的左眼閃過過去世的滄桑,那滄桑中蘊含著無數劫數的智慧;當釋迦牟尼的法相融入時,她的右眼透出現在世的慈悲,那慈悲如春風化雨,滋潤著萬物生靈;當彌勒佛的法相融入時,她的口中竟無意識念出未來世的偈語,那偈語預示著眾生皆得解脫的美好未來。四聖正驚異間,忽見她走到樹南側,伸手去摘一片與眾不同的葉子——那葉色如凝固的血,邊緣卷著焦邊,葉脈竟組成袈裟的紋路,分明是被無妄劫火燒過的殘片,上麵還留著取經路上的風霜痕跡。
第四節:葉化袈裟 血褪金生顯箴言
新生佛的指尖剛觸到血色樹葉,整棵因果樹突然劇烈震顫,所有葉子都發出誦經般的共鳴,那共鳴聲匯聚成宏大的佛樂,在天地間回蕩。四聖隻覺心頭一緊,卻見那血色如活物般在葉麵上蠕動,褪去的血痕下,竟露出金線繡的"毗盧帽"紋樣——正是唐僧取經時所穿的錦襴袈裟!那袈裟上的每一針每一線都凝聚著唐僧的慈悲願力,每一道褶皺都記錄著取經路上的艱辛。觀音大士手中的玉淨瓶"當啷"一聲掉在雲頭,瓶中甘露灑出,卻在接觸袈裟殘片的瞬間化作金粉,將殘片上的火痕一一撫平,仿佛在修複著歲月的創傷。
"原來以前所言..."地藏王菩薩的錫杖重重頓地,杖頭明珠爆出裂紋,"唐僧靈核與未來佛軌跡重合,是因他的袈裟本就是慈悲願力的顯化!"話音未落,袈裟殘片突然脫離樹葉,懸浮在因果樹頂,殘片上的血漬如退潮般消失,露出內裏的杏黃色緞麵,那些被劫火烤焦的絲線竟自行修複,金線上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八字重新煥發光彩,隻是此刻看來,竟比當年更顯莊嚴,因為這上麵現在 凝聚了眾生的慈悲之力。
最神奇的是,當最後一絲血色褪盡時,殘片上浮現出朱紅箴言,每個字都像用新生佛的心血寫成,在陽光下明明滅滅:
"眾生皆可成佛,非因靈核,因慈悲心"
十字箴言如驚雷滾過廢墟,四聖的法器同時發出異響:觀音大士的玉淨瓶生出新的楊枝,那楊枝上的葉子竟化作無數小觀音,普度眾生;文殊菩薩的智慧劍開出蓮花,那蓮花中坐著文殊法相,散播智慧;普賢菩薩的六牙白象垂下瓔珞,每一顆瓔珞珠都映出眾生的善念;地藏王菩薩的錫杖頓處湧出清泉,那清泉能洗滌眾生的罪孽。遠方的洛陽城中,正在用靈核抗旱的老農、與白虎同行的阿月、在史閣抄經的公孫淵,皆不約而同地望向西方,隻覺眉心一陣溫暖,手中的靈核竟自行浮現出慈悲紋路,那些紋路與因果樹上的年輪遙相呼應。
"善哉!"普賢菩薩的六牙白象踏碎祥雲,象鼻卷起的風將箴言送入九州,"冀州老農以核救荒,是慈悲;南中少女以核護生,是慈悲;遼東學者以核載道,亦是慈悲。靈核不過是渡河之舟,慈悲才是彼岸的燈塔。"文殊菩薩撫著智慧劍上的蓮花,接道:"當年因果鏡碎,是破眾生對"法相"的執著;今日靈核散落,是試眾生"本心"的真偽。看這箴言最後三字,"慈悲心"三字金光最盛,正因這三字,才是佛法的骨髓,是眾生解脫的關鍵。"
新生佛捧著袈裟殘片,忽然開口,聲音裏竟含著萬千眾生的回響:"諸位菩薩可知,為何這袈裟殘片會化因果樹葉?"她將殘片拋向空中,金光照亮因果樹的每寸肌理,"唐僧取經,求的不是靈核神通,是眾生離苦。他的袈裟沾染過八十一難的血與淚,本就是慈悲的載體。當眾生以慈悲心用核,便激活了袈裟殘片的願力,使其在因果樹上顯形——此非偶然,是"因眾生有慈,故袈裟現形",是慈悲的力量讓逝去的願力重新煥發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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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袈裟殘片化作萬道金光,鑽入因果樹的每枚靈核。冀州的靈穀核中,浮現出老農分糧的身影,他將穀穗分給每一個饑餓的百姓,眼中滿是慈愛;南中的獸契核中,顯化出阿月與虎同行的畫麵,她輕撫虎額,仿佛在安撫一個老朋友;遼東的史閣核中,映出公孫淵抄經的側影,他一筆一劃,寫下的都是文明的傳承。更有無數未被鏡照見的善舉,此刻皆在靈核中顯現:有匠人用靈核修補斷橋,方便行人過往;有醫者以靈核炮製解藥,拯救垂危的病人;有母親將靈核磨成粉喂給病兒,希望孩子早日康複——原來這世間,早已遍布慈悲的種子,靈核不過是讓種子發芽的雨露,而慈悲心才是培育種子的沃土。
四聖望著因果樹下的新生佛,隻見她眉心的朱砂痣與女媧石、袈裟殘片形成三角光陣,將過去、現在、未來的因果線盡數縫合。觀音大士忽然想起佛祖涅盤前的預言:"當鏡碎歸流,樹生廢墟,有女執石,袈裟顯箴言,便是佛法新生時。"她合掌禮拜,玉淨瓶中新生的楊枝垂下甘露,滴在新生佛腳下,竟開出七葉蓮,那蓮花代表著七覺支,是修行的關鍵。
"我等今日方知,"地藏王菩薩的聲音帶著哽咽,"女媧石為何是盤古幡與靈山因果的縫合針——盤古開天,是為造化;靈山因果,是為慈悲。以造化之力縫合慈悲之線,方有這"眾生皆可成佛"的新生。"文殊菩薩的智慧劍指向人間,劍尖挑起的光絲連綴著萬千靈核,"看那冀州、南中、遼東,靈核皆在發光,此乃眾生慈悲心與因果樹共鳴。我等四聖,自當護持此心,使靈核之能,皆成慈悲之器,讓世間再無苦難,眾生皆得安樂。"
新生佛將女媧石嵌入因果樹根,刹那間,廢墟上的殘碑斷壁盡皆化作金沙,圍繞著因果樹堆成蓮台。她站在蓮台上,素衣被金光染成霞色,舉起的袈裟殘片在空中展開,竟化作覆蓋九州的祥雲,那祥雲所到之處,幹旱的土地變得肥沃,荒蕪的山林重新煥發生機,貧瘠的村莊變得富饒。遠方的洛陽城中,張老實望著自家靈穀上的金光,忽然明白那靈核為何能生穀,因為那是慈悲的力量在滋養;南中的阿月看見老虎額上的光紋,忽然懂得契約的真諦,那是慈悲讓不同的生命彼此守護;遼東的公孫淵摸著靈核史閣的匾額,忽然知曉文明如何不朽,那是慈悲讓智慧得以傳承——皆因這顆不肯熄滅的慈悲心,是眾生心中最珍貴的靈核,是成佛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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