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九鼎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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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符籙在屍蟲群中炸開,炙熱的火浪瞬間將最前方的數十隻跳蚤屍蟲吞噬。
    焦臭的氣味彌漫開來,那些被火焰直接命中的屍蟲,在空中掙紮扭曲,發出“劈裏啪啦”聲,最終跌落在地。
    然而,這僅僅是杯水車薪。
    更多的屍蟲前仆後繼,它們似乎沒有痛覺,也沒有畏懼,完全是憑借著巫術的驅動,悍不畏死地衝鋒。
    石室內的陰煞之氣濃鬱得幾乎凝結成實質,源源不斷地滋養著這些死物,讓它們擁有了遠超尋常蟲類的凶性和韌性。
    蘇九眉頭緊鎖,他知道單憑符籙,就算耗盡他所有的真氣,也無法將這無窮無盡的屍蟲群徹底消滅。
    這些屍蟲並非活物,它們隻是被巫力驅動的傀儡,隻要陰煞之氣不絕,它們便能持續發動攻擊。
    他心中一動。
    “去!”蘇九口中輕喝,右手探入背包,迅速取出銅鏡。
    銅鏡入手冰涼,表麵泛著一層淡淡的青銅光澤。
    他沒有猶豫,體內靈力如潮水般湧入銅鏡之中。
    隨著靈力的灌注,銅鏡頓時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其表麵浮現出古老而晦澀的紋路,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波動。
    蘇九雙手掐訣,結成一道複雜的法印,將銅鏡拋向空中。
    銅鏡在空中滴溜溜一轉,瞬間懸浮起來,鏡麵朝下,對準了整個主墓室。
    “嗡——”
    一股龐大而無形的吸力,如同深海漩渦般從銅鏡之中爆發出來。
    這股吸力並非針對實物,而是專門針對彌漫在石室中的陰煞之氣。
    原本濃鬱得幾乎肉眼可見的陰煞之氣,此刻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流,爭先恐後地湧向銅鏡。
    那些原本在空中飛舞、地麵蹦躂的跳蚤屍蟲,它們本身就是被陰煞之氣驅動的死物。
    隨著陰煞之氣被銅鏡大量吸走,它們就像失去了動力的機器,原本狂暴的死氣迅速衰減。
    它們的動作變得遲緩,飛行姿態搖搖欲墜,最終,“劈裏啪啦”如同下雨般,一隻隻漆黑的跳蚤屍蟲紛紛從空中墜落,重重地摔在堅硬的石板地麵上。
    整個主墓室在短短數十秒內,便從屍蟲亂舞的恐怖景象,恢複了死寂。
    地麵上鋪滿了密密麻麻的跳蚤屍蟲,它們一動不動,如同僵硬的黑色石子,失去了之前的凶悍與詭異。
    銅鏡在空中盤旋片刻,將最後一絲陰煞之氣吸納殆盡後,才緩緩降落,被蘇九穩穩接住。
    蘇九知道,這些跳蚤屍蟲並沒有真正死去,因為它們本身就是死物,沒有生命可言。
    它們隻是暫時失去了陰煞之氣的驅動,陷入了休眠狀態。
    隻需要一定時間,等待主墓室內的陰煞之氣再次滋潤,或者有新的陰煞之源出現,它們便會再次“活”過來,繼續執行它們的守墓使命。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一隻墜地的跳蚤屍蟲旁,蹲下身,用手指輕輕觸碰。
    那屍蟲的甲殼堅硬無比,觸感冰冷,其屍體僵硬得如同鐵塊,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將其破壞分毫。
    他又撿起幾隻之前被離火符燒毀的屍蟲殘骸,發現它們也並非被燒成了灰燼,而隻是表層焦黑,內部結構依然保持完整。
    這說明離火符的至陽火焰,並非直接摧毀了它們的肉體,而是將它們體內賴以驅動的陰煞之氣徹底燒沒了,才讓它們變成了徹底的死物,無法再被巫力驅動。
    這讓蘇九對巫術煉製屍蟲的手段有了更深的認識,其堅韌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蘇九心中一動,覺得這些跳蚤屍蟲雖然詭異,但其煉製手法卻蘊含著某種特殊的巫術奧秘,或許未來會有用處。
    他從背包中取出一個特製的玉盒,又從懷中掏出三張封印符,將其中三隻品相完好、體型較大的跳蚤屍蟲小心翼翼地撿起。
    這些屍蟲雖然失去了活性,但其內部依然殘留著強大的死氣和巫力痕跡。
    他將它們分別放入玉盒中,然後用封印符將玉盒徹底封印,確保其內部的陰煞之氣不會泄露,也防止它們在短時間內複蘇。
    做完這一切,他將玉盒放入背包,妥善保管。
    並不是他不願意多撿幾隻,而是這種被巫術煉製的死物,數量太多湊集到一起,很容易產生異變,甚至引來更強大的巫術反噬,得不償失。
    收斂了思緒,蘇九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墓室中心的那座高台上。
    高台巍峨,由巨大的黑色岩石堆砌而成,表麵光滑如鏡,泛著幽冷的微光,仿佛一塊巨大的黑曜石。
    高台四周,矗立著四座一人多高的雕像,它們並非尋常的石刻,而是由某種墨綠色的晶石雕琢而成,散發著淡淡的熒光,使得整個高台在昏黃的長明燈光下,顯得更加神秘而莊嚴。
    這四座雕像,正是傳說中的四神獸:青龍、白虎、玄武、朱雀。
    它們被雕琢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青龍騰雲駕霧,鱗甲分明,龍目炯炯有神,仿佛隨時會破石而出,翱翔九天;
    白虎嘯傲山林,利爪森然,虎毛根根豎立,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
    玄武龜蛇盤繞,龜甲厚重,蛇首昂揚,象征著沉穩與長壽;
    朱雀展翅欲飛,翎羽華麗,鳳目含威,宛若浴火重生。
    它們各自麵向一個方向,仿佛鎮守著高台上的某種至高存在,散發著一股強大的鎮壓之力。
    蘇九沒有貿然靠近高台,而是先用真氣仔細觀測,確定沒有殘留的機關陷阱或巫術禁製後,才緩步上前。
    他繞著高台緩緩行走,目光落在每一座雕像的基座上。
    果然,在四座雕像下的石柱上,他發現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古老銘文。
    這些銘文並非尋常的文字,而是夾雜著上古巫族的符文,以及一些奇門遁甲的卦象符號,顯得晦澀難懂。
    蘇九停下腳步,凝神細看。
    他自幼浸淫玄學,蘇家藏書浩如煙海,其中不乏對上古巫術和奇門遁甲的記載,雖然殘缺,卻也為他打下了深厚的基礎。
    他伸出手指,沿著銘文的筆畫輕輕描摹,真氣流轉,感知著其中蘊含的古老氣息。
    他先從青龍雕像下的銘文開始,逐字逐句地解析。
    這些銘文記載的內容極為龐雜,既有對巫術的闡述,也有對國運的理解,甚至還有一些西門豹生平的隱秘。
    片刻後,蘇九將四座雕像下的銘文全部看完。
    他的臉上露出了震驚、恍然,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些銘文,徹底顛覆了他對西門豹這位曆史人物的認知。
    原來,這西門豹確實就是曆史上記載的那個西門豹,那個在史書中以治水聞名的鄴令,有名的軍事家、政治家和水利家。
    然而,這僅僅是他表麵上的身份。
    銘文上清晰地記載著,西門豹隱藏的身份,竟然是上古巫族一脈的傳人,並且和大魏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血脈關係。
    他並非簡單的巫師,而是巫族中的一個特殊分支,其所修煉的巫術,與普通的巫族有著很大的不同。
    銘文詳細闡述了西門豹所修行的巫術體係——他結合了風水堪輿一脈的精髓,融入了奇門遁甲的奧秘,走出了一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龍脈養氣”路線。
    說白了,他所追求的,就是通過逆天改命的巫術,與大魏一國的國運龍脈緊密相連。
    大魏的國運昌盛,龍脈之氣充盈,他便能從中汲取力量,修為突飛猛進,達到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反之,若大魏國運衰敗,龍脈受損,他的修為便會受到反噬,甚至性命堪憂。
    這是一種極為極端,卻也極為強大的修行方式,將自身命運與國家命運徹底綁定。
    這也解釋了為何到了他大限之年,會不惜以自身為祭,布下這驚世駭俗的“鎮國之局”,鎮壓大魏的國運龍脈,試圖逆天改命。
    他並非為了自己的長生不死,而是為了他的親傳弟子!
    銘文上記載,西門豹為了延續大魏國運,也為了給他的弟子爭取足夠的時間,才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這種同歸於盡的方式。
    隻是關於他的親傳弟子,這銘文上隻記載了一個字,一個極為古老的姓氏,喚作“皓”,其他的信息,比如其姓名、性別、修為等,都沒有提及。
    然而,最讓蘇九心神震動的是,在這銘文中,西門豹還提到了他有一個畢生遺憾。
    他曾耗費無數心血,遍尋天下龍脈,終於找到了一處絕世的大興龍脈之地。
    這處龍脈不僅氣勢磅礴,蘊含著驚人的天地靈氣,更讓他震驚的是,通過他的堪輿之術和巫術推演,他發現這處龍脈之地,很有可能存在著傳說中的九鼎之一——冀州鼎!
    九鼎,乃大禹治水後,收九州之金鑄造而成,象征著華夏九州的權柄與氣運,每一尊都蘊含著無盡的奧秘與威能。
    冀州鼎更是九鼎之首,代表著中原大地的核心氣運。
    若能尋得冀州鼎,並將其置於大魏龍脈之上,必能為大魏續國運千年,甚至萬年!
    隻可惜,西門豹感歎自己大限已盡,壽元將終,已經沒有那個時間去親自為大魏續國運,也無法親手取得冀州鼎。
    因此,他將這處大興龍脈之地的詳細堪輿圖和尋鼎之法,以及一些重要的線索,都記載在了這主墓室的銘文之中,並且明確指示,讓他唯一的徒弟“皓”去完成這個未竟的使命。
    蘇九的心髒劇烈跳動著,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