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藍珞想也沒想，直接否認。
    空氣瞬間凝滯。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等待一個解釋。
    “我買誰回來，要做什麽，還需要向你們解釋嗎？”
    林墨垂眸，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
    “是我逾矩了。”
    一旁的白絨眼眶泛紅，指尖攥著衣角，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裏，像一朵蔫了的花。
    藍珞眸光從他們身上掃過，並未多說什麽，而是喚來管家。
    “把他們安置在西邊的空房，”她說著，頓了頓，又道，“緋影讓人送來的，就這兩個？”
    “回小姐，還有一個，受了些傷，海文醫生正在為他治療。”
    藍珞眸光頓了頓，隨即點頭，看著管家領著少年們離開。
    他們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頭，濕漉漉的眼神充滿期盼地望向藍珞，卻沒能讓她多看一眼。
    在她看來，有白絨這樣更乖巧更惹人憐的珠玉在前，其他的，就難以入眼了。
    “事情辦好了？”
    藍珞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墨。
    林墨微微頷首，卻反常地沒有直視她的眼睛，目光落在她腳邊的地麵上。
    “和他談得差不多了。”
    藍珞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去書房詳談。”
    她轉身要走，白絨卻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少年的掌心溫熱，帶著輕微的顫抖。
    “主人……”他仰起臉，琥珀色的眼眸盈滿水光，“今晚，我還能去您房裏伺候嗎？”
    聽到這話，跟在藍珞身後兩步距離的林墨，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又很快恢複如常。
    藍珞垂眸凝視著白絨緊握自己的手，握得很用力，卻小心翼翼地控製著力道，生怕弄疼她分毫。
    “怎麽？”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就這麽急著證明自己的價值？”
    白絨仰著臉望著她，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隻是將她的手腕握得更緊了些。
    “不說話的話，我可走了。”
    藍珞作勢要甩開他的手。
    “主人！”
    白絨慌忙收緊手指，聲音帶著細微的哽咽。
    “我、我隻是……怕您有了新人，就不要我了……”
    畢竟那兩個新來的少年，無論外貌還是氣質，都與自己太過相似。
    藍珞指尖撫過少年濕潤的眼角。
    “小兔子，你可是我花了八百萬星幣買回來的，怎麽可能說不要就不要。”
    她看著白絨瞬間亮起的眼睛，又惡劣地補了一句。
    “但是今晚，你不必過來了。”
    白絨眼中的光芒瞬間熄滅，小臉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又蔫了。
    “主人……那、那我給您準備安神的熏香好不好？就放在門口……”
    藍珞看著少年小心翼翼討好的模樣，忽然伸手拍了拍他柔軟的臉頰。
    這個動作不帶多少溫情，更像主人在安撫一隻不安的寵物。
    “今晚我隻要獨處。”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回你自己房間去。”
    白絨的唇瓣被咬得發白，卻還是乖巧地點頭。
    他鬆開手，後退兩步，單薄的身影在燈光映射下，顯得格外脆弱。
    藍珞眸光在他身上隻停留了幾秒，就轉身往書房走去。
    林墨靜默地跟在她身後，灰眸低垂，視線始終保持在藍珞腳後三步的距離，仿佛一道無聲的影子。
    藍珞的書房懸浮在府邸頂層，室內光線柔和，全息投影的書架沿著牆壁蜿蜒盤旋，古老的紙質書籍與閃爍的數據芯片交錯陳列。
    一張流線型的黑曜石辦公桌懸浮在房間中央，桌麵投射著不斷變換的星圖。
    她沒骨頭似的靠坐在懸浮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扶手。
    “程軒見到你的時候，什麽反應？”
    “很熱情。”
    林墨站在三步之外的位置，聲音平穩，卻暗含深意。
    “熱情得……有些刻意。”
    藍珞挑眉，示意他繼續。
    “他主動提及第八軍團的往事，還強調一直記得我救過他的命。說如果我有什麽難處，隨時可以找他。”
    “哦？”
    “他暗示三皇女很欣賞我，甚至開出條件，隻要我願意，他能安排我在三皇女府上謀個職位。”
    林墨頓了頓，灰眸中閃過一絲銳光。
    “說什麽即便我精神力衰退，也能幫我想辦法恢複。隻要我好好為三皇女效力，沒人敢瞧不起我。”
    藍珞突然輕笑出聲：“看來這個程軒，是鐵了心要報林少將的救命之恩啊。隻不過這報恩的方式……是想把我們林少將也騙去當試驗品？”
    林墨下頜微微收緊，沒說話。
    “但他是不是太著急太明顯了？他既然給三皇女做事，肯定知道我跟她不對付。而你林少將，如今可是我的獸夫。
    你突然約人見麵，本身就挺惹人懷疑的，他怎麽可能毫無戒心，還把話說得這麽直白？”
    “除非……”她突然抬眼，深橙色的眸子直視林墨，“他是故意的。”
    “他在試探我！”林墨聲音篤定，“今天見麵時，程軒看我的眼神……有種異常的狂熱。”
    “怎麽說？”
    “我懷疑……”
    林墨上前一步，聲音壓得更低。
    “他們的實驗遇到了瓶頸，具體方向不確定，但程軒有幾次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完美的實驗樣本。”
    藍珞的眸光驟然轉冷，“說下去。”
    “他多次提及我的精神力狀況，還旁敲側擊地問我，想不想恢複到s級……後來看我遲疑，才緩和了語氣。”
    “直接這麽問？”她眼底泛起危險的暗芒，“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看來他是篤定了你很想盡快恢複實力！”
    “是的，見麵的時候我就暗示他，我現在的處境不太好……”
    “林少將什麽時候也會演戲了？”
    藍珞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我隻是想找個切入點，取得他的信任。所以，妻主，要我去深入調查嗎？”
    林墨低聲詢問，聲音裏帶著幾分蓄勢待發的銳利。
    “不，我們要反其道而行。既然他們這麽想要實驗體……那就送他們一個。”
    林墨瞬間會意，“您是說……”
    “安排一出好戲，讓程軒以為……他找到了夢寐以求的"實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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