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女眸光微閃，腦海裏立刻浮現出藍珞那個人魚獸夫的模樣。
    冰藍色長發、灰紫色眼眸，清冷絕豔，是很多人眼中的頂級神顏。
    隻可惜，到了藍珞手上，再美的存在也會被折磨得支離破碎。
    她可是聽過不少關於藍珞虐待身邊雄性的傳聞，想必那條人魚也不會是例外。
    “也是。”三皇女輕笑一聲，“畢竟你連自己的處境都顧不過來，哪還有心思害別人？”
    林墨沒有接話，隻是低頭看著手中的強化劑，似乎在思考是否現在就服用。
    程軒適時地打破沉默，“如果直接喝改良版，我建議在實驗室進行，方便監測數據。”
    林墨抬眸，灰眸裏閃過一絲銳利。
    “怎麽，怕我撐不住？”
    程軒平靜地與他對視，“隻是以防萬一。”
    三皇女忽然走近一步，“不如就在這裏喝吧，我也想看看……改良版的效果。”
    空氣一瞬間凝滯。
    林墨能感覺到兩道目光同時鎖定在自己身上，程軒的審視，三皇女的試探。
    他緩緩擰開強化劑的密封蓋，難聞的藥劑氣息頓時彌漫開來。
    “那我現在就喝吧。”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仰頭一飲而盡。
    強化劑滑入喉嚨的瞬間，林墨的味蕾炸開一股鐵鏽混合著腐敗食物的腥苦。
    他麵不改色地吞咽下去，玻璃管底最後幾滴暗紅色液體掛在瓶壁，像凝固的血淚。
    “味道如何？”三皇女盯著林墨，忽然問了一句。
    林墨把空管放在台麵上，麵不改色道，“比藍珞逼著我喝過的那些稀奇古怪味道的營養液，要好喝。”
    他話音剛落，突然感覺食管壁像被無數細小的冰針刺穿。
    那些寒意順著血管急速蔓延，程軒的監測儀突然發出急促的滴滴聲。
    全息投影上，林墨的腎上腺素曲線呈垂直上升趨勢。
    “強化劑發揮作用了。”
    程軒低聲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光幕投射出來的數據。
    林墨站在原地，額角的青筋輕微突起，像埋在皮膚下的藍色閃電。
    他依然站得筆直，但三皇女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手，正在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頻率顫抖。
    “要不要坐下？”
    她用鞋尖勾過一把懸浮椅。
    林墨搖頭，下頜線條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此時劇痛正像潮水般漫過他的肋骨，每一根骨頭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嚓聲。
    “肌肉收縮率突破安全閾值。”程軒突然抓住林墨的手腕，三根檢測貼片自動纏繞上去，“你的心肌正在超負荷運作。”
    林墨甩開他的手。
    此刻他小臂的肌肉正像活物般扭曲蠕動，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網狀血痕。
    “呃！”
    一聲悶哼幾乎要衝破喉嚨，他卻猛地咬住後槽牙。
    鮮血從他嘴角溢出來，在皮膚上劃出觸目驚心的紅線。
    膝蓋骨也發出滲人的哢響，但雙腿依然像焊死的鋼柱般紋絲不動。
    三皇女不自覺地向前邁了半步。
    她見過無數雄性實驗體在強化劑作用下崩潰哭嚎，甚至有人活生生扯爛自己的頭皮。
    但此刻林墨灰色的眼瞳依然清明，盡管虹膜周圍已經布滿血絲，也沒法擊潰他的理智。
    而這時，監測儀突然爆發出尖銳警報。
    程軒臉色大變，“神經電流過載！大部分的受試者會在這一階段昏迷……咦？他的腦波怎麽顯示出超乎尋常的……”
    話未說完，林墨突然仰起頭，像繃到極致的弓弦。
    三皇女以為他終於要慘叫出聲，卻見他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硬生生把所有的痛苦都咽了回去。
    汗水浸透了他的後背，襯衫布料貼在脊椎凹陷處，勾勒出鋒利的線條。
    當監測儀的警報聲戛然而止時，實驗室安靜得能聽見血滴落地的聲響。
    程軒盯著眼前的數據，滿臉的驚愕。
    林墨則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抬頭緩緩擦去了嘴角滲出的血絲。
    “完了？”三皇女聽見自己聲音有些發緊。
    “林少將的數據和其他的實驗體有些區別……殿下，我需要一點時間來分析。”
    三皇女無所謂地點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墨。
    她伸手想碰林墨的臉，卻在半空被截住手腕。
    林墨掌心的溫度高得驚人，像觸碰到一塊燒紅的炭。
    三皇女看著他，腦海裏忽然浮現當初他穿著軍裝站在軍事法庭被告席上的樣子。
    法官宣判的時候，全場嘩然，隻有他安靜得像一柄入鞘的刀。
    那時她就想，這樣的雄性不該被處決，而應該被她帶回家圈.養起來好好欣賞。
    “殿下？”程軒的呼喚拉回她的思緒。
    “你先分析數據，我有些話，想單獨和林默說。”
    三皇女眯眸掃林墨一眼，“跟我來。”
    林墨臉上神色微微頓了頓，隨即才跟上三皇女的步伐。
    隔離間的門在身後閉合的瞬間，三皇女突然轉身。
    她背靠著基因圖譜顯示屏，幽藍的光線在她臉上遊動，將原本明豔的輪廓染得妖異非常。
    “林墨，你的身體能扛過強化劑的副作用，按照這個進度，三個月後你就能恢複到s級。”
    “這要感謝殿下的強化劑。”
    “不，”三皇女突然貼近，指尖懸停在林墨胸前，“你應該感謝你自己，不是誰服用了強化劑，都能挺過去的。”
    林墨沒有後退，但肌肉已經繃緊到極限。
    “等我們的合作達成，”三皇女的聲音突然放輕，像毒蛇吐信，“你要不要……來我身邊？”
    林墨指尖微微蜷了蜷，控製著麵部肌肉露出恰到好處的詫異。
    “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非要我說得那麽明白嗎？”三皇女輕笑，手指卷起林墨的一縷灰發，“林墨，我很欣賞你。比起藍珞……我更適合當你的妻主。”
    “殿下，”林墨後退半步拉開距離，“我是藍珞的獸夫，沒有她的同意，我們不可能離婚。”
    “隻要你點頭，我有的是辦法讓藍珞主動放棄你。”
    三皇女說著，又逼近了一步，眼底閃動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就在這時，林墨的光腦突然震動起來。
    他低頭瞥了一眼，竟然是藍珞打過來的。
    三皇女和他的距離太近，自然也看到了光幕上的署名。
    她哼笑一聲，“不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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