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蘇靈略顯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同時也在心裏組織著語言，不過她並沒有直接開始敘述，而是反過來先問了月茗雪一個問題。
    “在我解釋之前，我首先要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勿忘我’嗎？”
    月茗雪聞言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平淡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尊敬：“當然。勿忘我前輩曾是所有魔法少女崇拜的對象，但她後來似乎是受到了異化的汙染，成為了人類的叛徒。”
    “哦？異化的汙染？”蘇靈對月茗雪的這番說辭很感興趣，索性接著往下問道：“對策局那邊是怎麽說勿忘我的？”
    “嗯……他們說勿忘我前輩在某次行動遭遇了異化體的原體，然後在戰鬥過程中不幸被汙染，已經墮落為人類的敵人了。”
    雖然對蘇靈的提問有些疑惑，但月茗雪還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對方的問題，畢竟這也不是機密的事情，與之恰恰相反，隻要是個魔法少女，就都知道這個情報。
    所以月茗雪疑惑的是，蘇靈明明是一個實力超強的‘魔法少女’，但卻不知道這種幾乎等同於‘常識’的事情，要知道這個世界裏可不存在什麽‘野生’的魔法少女。
    所有的魔法少女，隻要能力完成了覺醒，就會在第一時間被對策局偵測到，而且是實力越強越容易被偵測，所以哪怕真的有漏網之魚，那也一定是實力極度弱小者。
    而蘇靈曾展現出的實力，屬於是與弱小二字沾不了邊，如果那樣的她都能稱得上是弱小，那魔法少女這個群體就沒有強者了。
    “這番話有一部分倒是沒說錯。”蘇靈想到了該怎麽向月茗雪解釋當時的情況，於是便順著往下說。
    “勿忘我確實遇到了異化體的源頭，也就是異化病毒的病原體，不過那不是在某次行動中，而是在對策局的總部。”
    “你的意思是，對策局將病原體隱藏，甚至是保護、豢養了起來？”
    月茗雪何其的聰明，隻從蘇靈的隻言片語之中，便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她並沒有立刻聽信蘇靈的一麵之詞，而是在腦中不斷回想對策局在勿忘我叛變之後，做出的各種行為。
    以及……她的師父，在不久之前對她的告誡。
    在宣布勿忘我叛變之後，對策局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隻為將勿忘我給找出來，這種迫切的態度其實透露著一絲詭異，因為勿忘我雖然強大，但卻並不知道太多關於人類、關於對策局的機密。
    她在未叛變之前，其地位說不好聽點，就隻是一個超級強力的打手而已，核心機密什麽的她是一個都沒有觸及過，自然也不存在叛變之後，將人類的秘密帶給異化體這一情況。
    至於隱藏在人群之中，老實說以勿忘我的實力，她哪怕不隱藏，也依然能夠為人類帶來巨大的災難，藏與不藏沒什麽太大的區別，而對策局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在勿忘我動手的時候，第一時間派遣足夠多的高端戰力前去鎮壓。
    僅此而已。
    所以比起找人，對策局更應該加強各個城市的防守力量，以便在勿忘我真正襲來的時候，能夠在第一時間反應，並拖延足夠多的時間。
    就像曾經用來對付那些、個體實力異常強大的異化體的方法一樣，以防守為主，而不是漫無目的地滿世界亂找。
    那不僅會大量消耗寶貴的人力資源，就算真的找到，以那些搜查隊伍的實力，也絕不是勿忘我的一合之敵，勿忘我隻需殺了她們，就能很輕易地再次隱去蹤跡並躲藏起來。
    而在勿忘我被對策局宣布叛逃後不久，月茗雪的師父也主動聯係上了她，並囑咐她在這段時間盡量遠離對策局的權利核心，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放棄原本的權利來作為脫身的籌碼。
    在剛聽到這份囑咐的時候，月茗雪老實說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她現在好像逐漸明白了原因，如果蘇靈所言非虛的話，那勿忘我的叛逃，或許關聯著某個驚天的秘密與陰謀。
    “所以……你對那些魔法少女出手，是為了勿忘我前輩？”月茗雪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並消化這份有些龐大的信息量。
    如果蘇靈沒有欺騙她的話，那她對待對策局的態度，或許要發生一些轉變了。
    “姑且算是吧。”蘇靈隨口回答著：“那次襲擊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逼勿忘我現身，攔在路上的我讓她們的計劃出現了偏差，為了修正計劃，她們自然就對我出手了。”
    月茗雪陷入了沉默，確實，蘇靈這番話的邏輯是通的，這不僅能解釋魔法少女出手偷襲她的原因，也能夠解釋異化體為什麽會和魔法少女聯手。
    但同樣的，這個理由將對策局摘出去也是合理的，部分魔法少女背叛、與異化體聯手，然後計劃襲擊校園祭期間的曙光學院。
    然後在察覺到蘇靈這個攔路者的實力之後，背叛的魔法少女為了掃清障礙，對蘇靈展開了偷襲。
    這個理由同樣能夠站得住腳，特別是在沒人聽清緞帶少女對蘇靈所說的那句話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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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緞帶少女臨死前的話語，除了蘇靈沒有任何一個人聽到，否則對策局不可能這麽簡單就將自己摘了出去。
    為了不被蘇靈誤傷，魔法少女們都自發地遠離了蘇靈所處的那片戰場，而緞帶少女說話時的聲音又極小，所以那猶如喃喃自語的訴說，除了蘇靈以外沒有任何人聽清。
    自然，沒有錄音的蘇靈，也不可能拿這句話去將對策局拖下水，而且她就算錄音了，對方也完全可以說這是汙蔑。
    所以在掌握真正的關鍵性證據之前，蘇靈所說的一切從客觀角度上來說，都沒有任何可信度而言。
    信與不信，全看聽的人是如何想的。
    月茗雪是因為掌握的線索還算夠多，所以才會因為蘇靈的話語去懷疑對策局，而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她師父留給她的那句囑咐了。
    而且她的師父在留下那句話後，便杳無音訊，直到現在都沒再聯係過一次月茗雪，月茗雪也沒有辦法主動聯係上對方。
    這種種不對勁彼此相加，才讓她下意識地偏向蘇靈，至於勿忘我是在‘營救’病原體的可能，月茗雪稍作思考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若真是如此，那對策局根本沒有隱瞞的理由，要知道‘和平’二字，可是對策局成立至今始終貫徹的理念，同時也是許多魔法少女願意為之戰鬥的目標。
    如果對策局真的是‘囚禁’了病原體，那他們大可向世人宣布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告訴全世界的人們——勝利與和平，已唾手可得。
    他們無需編造勿忘我墮落背叛的說辭，隻需將原本的事實說出來，勿忘我自然會被全世界的人們所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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