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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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和電影裏的劇情一樣,勿忘我在馳援的路上遭遇了襲擊,數十隻異化體的突襲打了勿忘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那時的勿忘我雖然不是最強,但能獨自一人作為支援,已經說明了她超群的實力。
    異化體們的襲擊殺不死她,但雙方戰鬥的動靜卻引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雪崩,為了保護江瑾,勿忘我不得不放棄戰鬥,帶著對方躲到了一個山洞之中。
    而緊隨其後的雪崩不僅掩蓋了山洞,也衝毀了勿忘我曾經去過的那個驛站,在天災麵前,人類的力量還是太過渺小,更何況那隻是個小小的驛站,幾乎沒有什麽守備力量。
    驛站被毀,大雪掩埋,躲在山洞之中的勿忘我與江瑾,根本聯係不到外界,不過以勿忘我的力量,小小積雪自然是攔不住她的,不過戰鬥消耗了她太多的魔力,她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帶江瑾離開。
    於是兩人決定在山洞中安心休憩一段時間,可事情若是真有那麽順利,那就不會出現如今的江瑾了。
    身為魔法少女,勿忘我對危險的感知能力要比江瑾強大太多,從進入山洞開始,一絲淡淡的不安便縈繞在她的心頭,怎麽也無法散去。
    這條山洞似乎很長,勿忘我一眼望去盡是漆黑,根本看不到盡頭在哪。
    她原本隻想和江瑾在山洞口待一段時間,等魔力恢複一些就立馬離開,但窸窸窣窣的聲響讓她明白什麽叫計劃趕不上變化,危機感已經開始刺痛她的神經了。
    蘇靈站在勿忘我的前方,她比對方更先看到發出聲響的生物,那是一條通體漆黑的大蛇,那頭顱的模樣像極了現實中的眼鏡王蛇,水桶粗的身軀更是為它原本就威嚴的模樣,增添了一份不可力敵的壓迫感。
    石子在它龐大身軀的碾壓下變為粉末,猩紅的信子比它本身更先出現在勿忘我的視線之中,而當巨蛇的模樣徹底顯現之時,她的心也徹底沉入穀底。
    勿忘我知道,一場血戰已無可避免。
    若是拋下江瑾的話,她單獨一人確實可以選擇暫避鋒芒,但她答應了江瑾會保證她的安全,勿忘我做不到丟下她一個人,也做不到對自己的承諾食言。
    所以她選擇正麵迎敵。
    那是一場相當慘烈的戰鬥,濃鬱的血腥味充斥在整個山洞之中,其中大部分都來自那條漆黑的巨蛇,但也有部分來自勿忘我。
    她透支了自己的魔力,拚著半邊身子被咬一口強行斬殺了巨蛇,巨蛇被騎槍槍尖爆發的藍色光束開膛破肚,但哪怕是臨死之前,這條蛇的眼裏也沒有出現任何的恐懼或是後悔。
    那蘊藏著無邊殺意的豎瞳裏,直至死亡都在想著如何將勿忘我給殺死。
    透支了魔力,勿忘我的狀態差到了極點,她渾身都在發燙,混亂的腦子仿佛變成了一團漿糊,還沒等走出一步,搖搖晃晃的身子便一頭栽到了地上。
    巨蛇不是好殺的,哪怕它最終死了,也給勿忘我帶來了致命的威脅。
    它的毒牙刺穿了勿忘我的軀體,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致命的毒液已經注入勿忘我的體內,高燒與中毒同時作用在勿忘我的身上,而現在別說是解毒了,江瑾連給她退燒的辦法都沒有。
    看著奄奄一息、痛苦萬分的勿忘我,江瑾手足無措,她並不是魔法少女,她隻是一個在驛站裏出生,又在驛站裏長大的普通人而已。
    雪原的驛站其實是一個不大的小鎮,雖然不比大都市的繁華,但最基礎的設施都是有的,日常生活並不會覺得缺少什麽。
    如果能將勿忘我帶回去的話,那醫院裏的醫生們,或許能夠挽救勿忘我的性命,但如今她怎麽出去呢?山洞的入口被大雪掩埋的現在,唯一能夠出去的辦法,就是魔法少女的力量。
    江瑾急得眼淚直流,豆大的淚滴不斷滴落在勿忘我的額頭上,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麽。
    她也知道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帶有絲絲體溫的淚水,甚至連給勿忘我降溫都做不到。
    但她已經束手無策了,在這個以魔法少女為主導的世界裏,普通人能做的事太少太少。
    “別哭。”
    勿忘我沙啞的聲音在山洞裏響起,她強撐著身體從江瑾的懷中離開,魔法少女變身後的體質非常特殊,即便是中毒也無法短時間內奪走她們的性命。
    但魔力透支所引發的高燒依舊影響著勿忘我的狀態,她的魔力已經枯竭了,沒有解除變身狀態,隻是因為她用另一股力量作為了支撐而已。
    而這個作為支撐的力量,名為生命。
    高燒、中毒、甚至主動燃燒生命力,勿忘我的生命此刻就猶如風中殘燭,她強撐著一口氣,沒有倒下完全是因為那句對江瑾的承諾。
    她答應了江瑾一定會保護她的安全,所以直到這具身體徹底站不起來、直到意識徹底崩潰消散之前,她都會貫徹自己的承諾。
    她替江瑾擦幹了淚水,哪怕自己已經遍體鱗傷,也依舊擋在這個軟糯的小家夥身前,她知道如今再想從入口出去已經不可能了,深入洞穴另尋出口,或許才能找到那唯一的生機。
    勿忘我以騎槍作為拐杖,強行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在前麵探路,那條染血的禮裙早已不見先前的華麗,勿忘我也佝僂著身軀,怎是狼狽二字能夠形容。
    但江瑾卻並沒有因此而對魔法少女感到幻滅,哪怕她認知中的魔法少女,永遠都是那麽自信、優雅、美麗。
    因為她知道,勿忘我是因為保護她才會變成如今這樣,雖然勿忘我承諾過一定會保護她,但她卻並不覺得理所應當。
    魔法少女生來就為人類而戰,人類能有如今的生活,是建立在魔法少女們的累累屍骨之上,她們從不欠普通人什麽,所以哪怕在遭遇巨蛇時,勿忘我丟下她逃了,江瑾也不會有太多的怨言。
    一個普通人的命和一個魔法少女的命,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自己死了也就死了,但對方活著,卻能夠救下更多人的命。
    但勿忘我沒有,她不僅沒有丟下自己,甚至現在還在透支生命,隻為將她安全帶出去。
    這讓江瑾如何能夠心安理得?還有那麽多人等著她去拯救,那一句隨口定下的承諾,真的不值得她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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