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進退兩難,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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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此言一出,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了蘇晚晴的身上。
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邀請。
蘇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共舞?與他?
她的腦海中,幾乎是瞬間便浮現出了陸雲前輩那淡然的身影。
自己早已是公子的人。
無論是那《玄陰秘典》,還是那玄妙無比的雙修之術,都已將自己的身與心,同公子緊緊聯係在了一起。
與別的男子共舞,尤其是在這種萬眾矚目之下,行此近乎親密的舉動?
絕對不行。
可是...對方是沈逸,是金丹真人的族人。
當眾拒絕他,後果是什麽,不言而喻。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念頭。
“承蒙沈公子厚愛。”
“隻是晚晴方才飲了一杯,已有些不勝酒力,頭腦昏沉,怕是要辜負公子的美意,掃了公子的興致了。”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態度,又給了對方台階下。
然而,她話音剛落。
“蘇師妹,你這話就有些言不由衷了!”
一旁的張淩嶽猛地站了起來,臉上帶著急於表現的潮紅,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他先是恭敬地對沈逸一拱手,隨即轉向蘇晚晴,語氣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質問。
“我等修仙之人,體內靈力流轉不息,區區一杯靈酒的酒力,隻需稍稍運轉靈力便可輕易化解,怎會‘不勝酒力’?”
張淩嶽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讓本就安靜的氣氛更添了幾分凝重。
他仿佛生怕沈逸不快,繼續大聲道:“沈公子是何等身份!他親自開口相邀,這是給了你天大的麵子和機緣!你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看不起沈公子嗎?!”
“看不起沈公子”這頂大帽子一扣下來,蘇晚晴的臉色徹底冰冷。
張淩嶽猶不作罷,環視四周,對著在座的眾人拱火道:“諸位師兄弟評評理,沈公子屈尊相邀,蘇師妹卻以這般拙劣的借口推辭,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
一道道目光,或同情,或譏諷,或幸災樂禍,盡數匯聚在蘇晚晴的身上,讓她如芒在背。
她心中愈發冰冷。
看來,今日之事,當真是無法善了了。
尋常的借口,在這等刻意刁難之下,根本毫無用處。
這張淩嶽就如同一條瘋狗,死死咬住不放,隻為討好他的主子。
而主座上的沈逸,自始至終都掛著那副溫和的笑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他那不曾移開的目光,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施壓。
退無可退。
蘇晚晴心中念頭急轉。
既然無法退,那便隻能...
陸雲前輩不喜張揚,可眼下,她已沒有別的選擇。
她必須賭一把!
賭一位“築基期修士”的名頭,足以讓這位金丹族人產生一絲忌憚!
一念及此,蘇晚晴不再猶豫。
她抬起頭,清冷的目光越過跳梁小醜般的張淩嶽,直視著主座上那位始終微笑的沈逸。
她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沈公子,張師兄,或許是誤會了。”
“當初晚晴能從血煞宗手中逃生,並非僥幸,而是受了一位前輩的恩惠。”
她頓了頓,迎著沈逸那饒有興致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位前輩,正是一位築基期修士。”
築基期修士!
這四個字一出,整個喧鬧的大廳,瞬間落針可聞。
煉氣與築基,那是一道天塹!在辰陽仙城,任何一位築基期,都是真正的大人物。
主座之上,沈逸臉上的溫和笑容,第一次有了些微的變化。
他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
築基期?
這個變數,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旋即,他那微皺的眉頭便舒展開來,臉上的笑容反而愈發溫醇。
他輕輕鼓掌,仿佛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原來如此。”沈逸微笑著頷首,目光中帶著一絲讚許,“能得一位築基前輩青睞,是蘇姑娘你的機緣,難怪氣質如此不凡。”
他這話說的極為漂亮,先是肯定了對方,給足了那位不知名“築基前輩”的麵子。
隨即,他話鋒一轉。
“不過...”
沈逸的目光依舊落在蘇晚晴身上,聲音依舊如春風般和煦,但話語中的意味卻已然不同。
“一位築基期道友,的確值得尊重。”
他搖晃著杯中酒液,眼中的那一絲輕蔑再也懶得掩飾,淡淡道:
“隻是這世間,人與人不同,築基與築基,自然也是不同的。”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這句話,比直接的威脅更加傷人,更加狂傲!
這是赤裸裸地告訴所有人,他沈家,他沈逸,根本沒將一個尋常的築基修士放在眼裏!
沈逸的話音剛落。
“你有一句話很對,築基與築基,自然是不同的。”
一道平淡的聲音從樓船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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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是誰敢在這種時候,接沈逸的話?
所有人,包括主座上那臉色凝固的沈逸,都猛地轉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窗外。
一道青衣身影,就這麽憑空懸浮著。
沒有禦劍,沒有駕馭任何法器,他就那麽靜靜地立在虛空中,仿佛腳下踩著一層無形的台階。
淩空而立!
這四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在在場所有煉氣期修士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那是唯有邁過仙凡天塹,成就“築基”的強者,才能擁有的標誌性神通!
築基!
整個聽雨軒大廳,死一般的寂靜。
無論是方才叫囂的張淩嶽,還是那些幸災樂禍的看客,此刻都臉色煞白,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他們看向那道青衣身影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煉氣與築基,一步之遙,卻是雲泥之別。
在一位真正的築基強者麵前,他們這些所謂的煉氣期“俊傑”,與螻蟻無異。
“嘩啦啦——”
不知是誰第一個反應過來,猛地從座位上站起,緊接著,仿佛是連鎖反應一般,大廳內所有的修士,全都站了起來。
他們不約而同地,朝著窗外那道身影,深深地躬身作揖,動作整齊劃一,帶著發自內心的恭敬。
“我等,拜見前輩!”
聲音匯聚在一起,在大廳中回蕩,充滿了敬畏。
沈逸直起身子,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身為金丹族人,他有自己的驕傲。
即便對方是築基修士,他相信,搬出自己身後的靠山,也足以讓對方正視。
他對著陸雲,朗聲道:“晚輩沈逸,家祖,乃是天道宮主,金丹修士,紫陽真人。”
金丹修士!紫陽真人!
這四個字,比“築基期”三個字帶來的衝擊力還要恐怖百倍!
然而——
陸雲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看沈逸一眼。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蘇晚晴。
被那平淡的目光注視著,蘇晚晴嬌軀微微一顫。
她低著頭,不敢去看陸雲的眼睛,快步走到陸雲的身後,恭敬地垂首而立。
...
陸雲的目光,淡淡掃過全場。
凡是被他目光掃過之人,無不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將頭埋得更低,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在一位築基修士麵前,他們這些煉氣期的弟子,實在是太渺小了。
最終,陸雲的目光落回到身前的蘇晚晴身上。
“一群煉氣期的宴會,委實沒什麽意思。”他平淡開口,“回去吧。”
這番話,更是沒有將滿座的所謂“俊傑”,包括那位金丹族人沈逸在內,放在眼裏分毫。
“是。”
蘇晚晴恭敬應聲。
陸雲轉身,蘇晚晴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自始至終,陸雲都未曾再看沈逸一眼。
仿佛他,以及他口中的“金丹家祖”,都隻是無足輕重的塵埃。
樓船之內,死寂。
過了許久,這壓抑到極致的寂靜才被打破。
主座之上,沈逸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鐵青。
他袖中的雙拳悄然握緊,指節都有些發白。
對方那平淡的語氣,那漠然的態度,比任何直接的嘲諷和羞辱,都更讓他感到難堪。
可是,他不敢發作。
淩空而立!
那是一位真正的築基修士!一個念頭,便足以讓他這個煉氣期修士身死道消。
即便事後家族會為他報仇,可他自己,卻已經死了。
這口惡氣,他隻能硬生生地咽下去。
無邊的怒火無處發泄,沈逸猛地轉頭,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早已麵無人色的張淩嶽。
“噗通!”
張淩嶽渾身一顫,雙腿一軟,竟是直接癱坐在了地上,臉色煞白如紙。
他知道,自己完了。
樓船內的氣氛,尷尬而凝重。
這宴會,是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在座的修士們噤若寒蟬,一個個悄無聲息地起身,對著主座上臉色陰沉的沈逸遙遙一拱手,便倉皇離去,唯恐惹上絲毫麻煩。
很快,原本熱鬧非凡的聽雨軒三樓,便隻剩下沈逸和癱軟在地的張淩嶽。
一場本該盡興的晚宴,就此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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