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人心浮動,榮辱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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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饕餮那寬闊如山脈的背脊之上,站立著數百道身影。
    為首的,正是滄海老祖,在他身旁,是水瑞靈,以及水瑞家的一眾核心長老與嫡係子弟。
    此刻,他們一個個臉色蒼白,望著下方那片生機盎然、靈氣充沛的嶄新世界,眼中帶著震撼、茫然,以及一絲對未知的惶恐。
    就在數日前,陸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碧海界,水瑞家的府邸之中。
    他沒有多餘的廢話,隻說了一句。
    “軒家的人,我殺了。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僅僅一句話,便讓整個水瑞家高層如遭雷擊。
    但滄海老祖終究是活了數百年的人精,他沒有去問過程,也沒有去質疑,當機立斷,立刻召集了所有核心族人,放棄了經營萬年的祖地,跟著陸雲踏上了這條未知的遷徙之路。
    饕餮分身緩緩降落,最終懸停在一片連綿起伏的靈山之上。
    陸雲的身影自饕餮頭頂一步踏出,來到了眾人麵前。
    “滄老,諸位,歡迎來到我的世界。”陸雲的聲音平靜,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滄海老祖嘴唇動了動,他看著眼前這個平靜的年輕人,感受著這方世界那無處不在的、與陸雲同出一源的掌控氣息,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
    一方獨立的小世界之主!
    他終於明白,當初陸雲為何需要那筆天文數字般的靈晶了。
    “小陸……”滄海老祖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你惹上的,究竟是何等麻煩?”
    陸雲的目光掃過眾人,沒有絲毫隱瞞,將自己斬殺軒長空,以及太虛神庭軒家可能會有的反應,言簡意賅地敘述了一遍。
    他平靜地說道“軒家勢大,一旦查明我與水瑞家的關係,必定會遷怒於你們。碧海界,已經不再安全。”
    此話一出,水瑞家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不少年輕子弟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絕望之色。
    太虛神庭!靈海天君!
    這些字眼,每一個都如同一座大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他們水瑞家,在那種龐然大物麵前,連螻蟻都算不上。
    然而,滄海老祖聽完,那張蒼老的臉上,所有的惶恐與不安卻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看著陸雲,緩緩搖頭。
    “小陸,你說錯了。”
    滄海老祖的眼神變得無比深邃,“我水瑞家自與你聯姻的那一刻起,便已與你綁在了一艘船上。榮辱與共,生死相隨。沒有什麽遷怒不遷怒的,你的敵人,便是我水瑞家的敵人。”
    一番話,擲地有聲。
    那些原本惶恐的長老們,聽了老祖的話,神色也漸漸安定下來。
    是啊,事已至此,再多的恐懼也無濟於事。他們唯一的生路,便是緊緊跟隨著眼前這個創造了無數奇跡的男人。
    陸雲看著滄海老祖,眼中露出一絲讚許,他輕輕點頭。
    “滄老放心。”陸雲承諾道,“隻要有我在一日,便會護佑水瑞家一日周全。在這方世界,無人能傷到你們。”
    說完,他轉過頭,目光落在了水瑞靈的身上。
    水瑞靈快步走到他身邊,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滿是擔憂,她沒有去問家族的未來,隻是輕聲問道“夫君,那你呢?”
    她很清楚,所有的風暴,最終都會匯聚到自己夫君的身上。
    陸雲看著她擔憂的臉龐,嘴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微涼的玉手。
    “放心。”
    僅僅兩個字,卻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區區一個軒家,還奈何不了我。”
    陸雲鬆開手,轉身麵向下方那片廣袤的靈山,抬手一指。
    “滄老,從今往後,那片山脈,便是我為你們水瑞家選定的新的族地。此地的靈氣濃度,遠勝碧海界,足夠你們休養生息,發展壯大。”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片山脈鍾靈毓秀,仙霧繚繞,一條條靈氣匯聚而成的溪流在山間奔騰,的確是一處頂級的洞天福地。
    看著這片嶄新的家園,再看看身前那道挺拔的身影,水瑞家所有人的心中,五味雜陳。
    當最初的震撼與新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茫然與不安。
    一些壓抑的議論聲,開始在人群中悄然響起。
    “基業……就這麽沒了。”一名須發半白的水瑞家長老,望著下方靈氣氤氳的山脈,眼中卻盡是失落與痛苦。
    碧海界是他們的根,是他們祖祖輩輩灑下血汗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回不去的故鄉。
    “沒了基業是小,可我們招惹上的,是太虛神庭軒家!”旁邊一位中年族人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無法抑製的恐懼,“那等龐然大物,吹口氣都能滅了我們。
    如今雖然躲進了這方世界,可又能躲多久?難道要一輩子當縮頭烏龜嗎?”
    這番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嫡係子弟,他們生來便是碧海界的主人,錦衣玉食,受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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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他們卻成了背井離鄉的喪家之犬。
    “都怪那個陸雲!”一名年輕男子忍不住用神念對身邊的同伴傳音,目光不善地瞥了一眼遠處的陸雲,“若不是他自作主張,殺了軒家的人,我水瑞家何至於此?他倒是一走了之,卻連累我們整個家族跟著他亡命天涯!”
    “慎言!”他身邊的同伴連忙製止,但眼中同樣帶著憤懣,“話雖如此,可事已至此,老祖已經做了決定,我們還能如何?隻是……心中不忿啊!我水瑞家,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是啊,這裏靈氣再好,終究是他的世界。我們算什麽?寄人籬下嗎?”
    “哼,說是為我們好,我看他是怕自己勢單力薄,拉上我們整個家族給他當墊背的!”
    各種各樣的聲音,或高或低,或明或暗,充滿了怨懟、不安與對未來的迷茫。
    他們不敢當著陸雲的麵說,卻以為彼此間的神念傳音,能夠瞞天過海。
    這些議論,無論是高聲還是低語,甚至是神念傳音,都清晰無比地傳入了陸雲的耳中。
    他的神色依舊平靜,古井無波,仿佛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陸雲並不在意。
    他心中了然。
    故土難離,人之常情。自己讓他們在短短數日之內,便放棄了經營的祖地,拋棄了所有外在的榮光,躲進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心中有怨氣,再正常不過。
    滄海老祖看著陸雲那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側臉,心中一凜,瞬間明白了什麽。
    他轉過身,渾濁而威嚴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水瑞家族人,蒼老的聲音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都安靜!”
    “從今日起,此地便是我水瑞家的新祖地!所有族人,聽我號令,劃分區域,重建家園!若有怨言者,廢去修為,逐出家門!”
    老祖宗的話如同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所有騷動與怨懟。
    他們可以不敬畏陸雲,但不能不恐懼這位執掌了家族數百年的定海神神。
    看著瞬間安靜下來,開始在長老們組織下有條不紊行動的族人,滄海老祖轉過身,對著陸雲的背影,深深一拜。
    “小陸,家族初至,瑣事繁多,老夫……代他們向你致歉。”
    陸雲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擺了擺手。
    “人之常情,無需介懷。”
    他的聲音平靜地傳來,“我需要閉關一段時間,此地一切事宜,便由滄老自行處置。”
    話音落下,他的身形便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在了天際,回歸了暗星塔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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