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是在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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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司馬晏冷著臉,但又不得不客氣的道:“殿下來刑部是有什麽新發現嗎?”
    秦默的心情也很不好,他的臉更冷,語氣也很冷,還帶著陰陽怪氣:“司馬大人,都幾天過去了,一點案情都沒送給本王,本王等的不耐煩了。”
    楊震隻是稍微抬眼看了司馬晏一眼,繼續看卷宗。
    倒不是他不想尊重司馬晏,主要是他對姓司馬的很是反感,雖然這個時代因為諸葛亮北伐成功,也就沒有了司馬懿指著洛水發誓,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司馬晏看到秦默如此不客氣,話語還很刺人,心情越發不好了,臉色黑如鍋底,不過還得回答問題:“殿下,審案可比對賬難多了,所以還需要一點時間。”
    “是啊!四殿下或許不知道,這些貪官早就想好的一番說辭,不好對付的很。”周瑞幫腔。
    就這樣,秦默,周瑞和司馬晏三人你來我往,半吵架,半討論案情的說著。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楊震放下最後一本卷宗,突然打斷他的談話:“王爺,讓牢頭和昨晚守夜巡視的官差前來,學生有話要問。”
    三人微微一愣,秦默早就有點不耐煩了,聽到楊震說話,心中一喜,想也不想的道:“司馬大人,去把人叫過來。”
    司馬晏臉色複雜,看了楊震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麽,想要反駁的話突然說不口,大概是感覺到眼前這少年似乎比秦默還不好糊弄。
    於是起身走到門口,吩咐官兵去辦事,然後走了回來,坐回原位,又打量了楊震一眼。
    楊震接收到他的目光,明白這是什麽眼神,那似在說:你誰啊!敢在這裏呼來喝去,等下問不出什麽,看你怎麽收場!
    但是楊震懶得理會這些,也不客氣,直入主題道:“司馬大人,根據這卷宗,田不黃應該死於謀殺,為什麽說是自殺?”
    聞言,秦默、周瑞和司馬晏都是微微一愣,沒想到楊震隻是看了一遍卷宗,就做出這樣的肯定判斷?
    周瑞看了楊震一眼,那眼神似在詢問,王爺您帶來的是何人,為什麽這麽不懂規矩?
    可是秦默根本看不懂,就算看懂估計也不會理他。
    周瑞隻好道:“這位公子可不能亂說,”
    楊震頗感意外,他沒料到周瑞都沒聽自己解釋,就直接指責自己是在信口胡謅。
    不過有點理解周瑞的想法,他應該是擔心案子出現差錯,怕皇帝降罪,畢竟皇上非常重視這個案子,所以不得不謹慎。
    楊震定了定神,整理好思路後,嚴肅的道:“學生當然不是在亂說,按照仵作的第一份驗屍報告,獄卒發現田不黃死的時候,隻見其十個手指有傷口,地上流了一灘血,旁邊還有用血寫成的血書。死者皮膚慘白,身上並無其他傷痕,也沒中毒的跡象,因此當時判斷他是失血過多而亡。”
    楊震笑了笑,繼續道:“而獄卒每半個時辰就會巡視犯人的情況,周大人不妨把一個人的十指都砍下來,看看在半個時辰內那個人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
    聽到這番話後,在場的眾人瞬間恍然大悟。
    雖說失血過多確實會致人死亡,但僅僅是指頭出血的話,半個時辰之內絕對不會出現生命危險。
    由此可見,那巡視的獄卒分明是在說謊。
    此時,司馬晏也迅速反應了過來,他連一句話都沒留下,立刻轉身離去。
    很明顯,他這是要親自去將相關人員抓捕審問了。
    就在這時,楊震留意到周瑞並未表現出絲毫驚慌之色,相反,他的眼珠在骨碌碌地亂轉,顯然,他這是在飛速思考著什麽。
    楊震頓時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通常情況下,案子有了新的發現,要麽激動高興,畢竟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
    要麽驚慌失措,生怕因為辦事不利而遭到皇帝的怪罪。
    然而,周瑞此刻卻異常冷靜地思考著,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不過這事不好處理,畢竟對方是位高權重的刑部尚書,自己連個九品芝麻官都不是,要不是跟著秦默,連坐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關鍵是,要是告訴了王爺,以他嫉惡如仇的性子,說不定還會壞事,畢竟隻是懷疑而已。
    此刻,秦默已經有些憤怒,他辛苦抓了人,結果案子沒查清,犯人被人弄死了,關鍵是刑部的人竟然還沒發現。
    要不是過來一趟,識破其中的貓膩,案子不知要查到什麽時候?
    突然覺得司馬晏徒有虛名,隻是想要說他兩句也沒機會,因為他走了,隻好把怒火發向周瑞:“周大人,難怪京城的治安越來越亂,敢情是刑部查案太差勁了。”
    周瑞回過神來,一想到剛才走神,連忙道:“四殿下可要就事而論,這是司馬晏全權負責的案子,這是他的疏漏,不是刑部的疏漏。”
    楊震感覺周瑞似乎對司馬晏很不滿,不過想想也是,這樣的案子應該有刑部尚書親自審,而皇上卻差事交給司馬晏。
    所以周瑞這個刑部尚書就有點尷尬,不滿也是應該的。
    楊震一邊看著他的表情變化,一邊思考著剛才看過的卷宗。
    這些卷宗大部分都是關於審問鹽鐵司官員的口供,楊震一總結,就覺得離譜。
    因為所有的口供很一致,都是不知情,賬目和稅銀都是田不黃一個負責審核和統計的,其他官員頂多就是過一下手而已。
    而田不黃的口供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鹽鐵稅賦沒問題,被冤枉,王爺冤枉好人,等等!”
    但是後麵又認罪了,而且自殺?所以案情就很離譜。
    另外,那麽多銀子是誰盤點的?那麽多賬目又是誰在統計?
    簡直離譜,工作量那麽大,都由田不黃一個人完成?難不成田不黃還組建了另一個會計團隊?
    問題是田不黃這麽搞,底下的官員不會心生不滿,然後告發他嗎?這裏可是京城,不要說一個田不黃,就是諸葛臨也無法一手遮天。
    所以整個鹽鐵司的官員都是吃幹飯的?不用幹活,不僅能領俸祿,還能分贓?
    楊震的認知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因為用草台班子來形容鹽鐵司的官員都侮辱了這個詞。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司馬晏回來了,隻是他的臉上更不好了,見王爺還在,知道不說點什麽應付不過去,馬上道:“王爺,當晚負責巡視的獄卒陶大柱跑了,不知去向,他的家人說陶大柱已經三天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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