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命運雙子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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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將手記翻到了最後一頁,眼神中閃過一絲哀慟,不過也隻是一絲,轉瞬就恢複了清明。
“拿好處嗎?遲了啊,連你這個人都杳無音訊……唐國的侵略速度,太快了。”
白日裏,船上的吏員曾炫耀的對己方使團提起過,遼東三國已成為大唐囊中之物,至於倭國,隻怕已經打成了狗腦子,堂堂一國國主被崔將軍陣戰,宗廟社稷被付之一炬……
大炮……
戰艦……
火槍……
隨著大軍的歸途,種種傳說在朝野間肆意演變,如今都成了吏員倚仗的談資。
約翰合上手記塞到了箱子裏,躺在床上枕著手臂望著窗外的月光,這東方的月亮與西方也沒什麽兩樣,可憑什麽他們的發展會這般迅速?
昂撒聯盟的崛起是因為他的父親是一位偉大的神使,這東方的唐國又是憑什麽?
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國度,不約而同的發展火器,這裏麵又有內在關聯?是文明的趨同還是冥冥中果真有神隻在隨意撥弄著?
身為神使的繼任者,約翰對於神秘側的東西是嗤之以鼻的,因為種種被封為神跡的東西很多都是他在幼年之時親眼見證著誕生的。
比如風力石磨、比如火藥、比如被稱作神藥的奎寧,民眾看起來簡直神妙無比,可在約翰眼中,不過就是父親在他年幼時,一次次無聊的嚐試中獲取的平凡事物罷了。
曾記得父親常在耳邊念叨,幸虧有硫酸,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可硫酸到底是如何製備的呢?如今除了父親留下的一地窖成品,再無其他。
謹慎的父親連如何獲取的都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這些強效毒藥就如無根之水一般,用完了就真的沒了。
到時候,號稱神藥的奎寧隻怕也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到時候整個山穀栽種的金雞納樹豈不是成了廢物?
約翰的思緒肆意發散,他此次雷厲風行的前往未知的東方世界,從來都不是為了什麽所謂的好處。
在他看來,昂撒聯盟的發展已經到了瓶頸期,在接下來的十到二十年,如果能解決掉腐朽的羅馬帝國,就足夠聯盟發展百年了。
至於遙遠的東方?很抱歉,聯盟根本騰不出手進行任何布局,空間的限製在這一刻成為了東西方兩端統治者的共同心病。
在沒有發展出更有效的交通工具之前,製霸全球不過是一句笑話。
他所在意的從來都是發自心底的疑問,他東方大唐,憑什麽?
他自小就朦朧的得知,父親的與眾不同,親情的光環衝淡了父親身上的神秘屬性,讓他可以客觀的評價他的父親。
雖然大抵不可能是什麽所謂神使,可一句天選之人也難以概括父親的偉大。
他把凱爾特人、維京人、日耳曼人甚至野蠻的斯拉夫人凝聚成一股繩,在羅馬人的強橫統治下撕開了一道裂痕,從此登上曆史的舞台,與傲慢的羅馬人分庭抗禮。
父親最高明的地方,還在於借助所謂的原始基督教義,借殼重生,維護住了統治。
至於耶穌那個傳聞中的猶太蠻子,嗬,誰在意?
不過是父親手中的工具罷了。
身為神使,約翰對於那本常拿在手中的聖經從來不屑一顧,他是知道的,一切都是手段罷了。
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中,神學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一種權術手段,若真的信了,才是愚昧。
父親曾不止一次的告誡過他,技術、科學、商業、金融才是人類注定的發展之路,他深以為然。
其他三樣學問倒是好說,可唯獨科學這東西屬實太過抽象,抽象到連他父親也隻是有一個懵懂的概念,不曾解說明了。
於是在約翰心中,科學這一神秘意味頗重的名詞,占據了他內心世界中最神聖的地位,雖然他也不懂到底是什麽意思。
隻知道風車源自於科學、火藥源自於科學、硫酸源自於科學、神藥同樣來自於科學。
可這些種種不相關的東西為何係出同源,卻成為了約翰心中永遠的謎題!
種種的一切都源自父親的早逝,以至於約翰的三觀尚未完全搭建,就開始了自我意識的野蠻生長。
約翰止住了越發散亂的深思,強自收束心神,喃喃道:“神秘組織,上代頭領,大唐帝國,還有那個崔氏繼承人,這其中到底誰才是東方文明的關鍵?”
……………………
新城嫌惡的將崔堯的衣衫除去,與眾婢女合力,才將這爛醉如泥的龐大身軀丟進木桶。
嘴裏忍不住埋怨道:“平日就不喝酒的人,怎醉成這般模樣?倒比門口的石獅子還沉。”
婢女笑道:“公主莫惱,吃醉的人就是這般,何況姑爺生的昂藏,自是比尋常人要重些,您快去歇息吧,這裏有我等四人足矣。”
新城嘴上埋怨,可腳下卻像生根一般,不曾離去。
“爾等替他梳洗就是,回去也無事,我就在這裏等著就是。”
那婢女自小遂新城長大,自是多了幾分熟稔,遂調笑道:“公主這般著緊作甚?還怕我等把姑爺生吞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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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生冷不濟的說道:“不是本宮看不起爾等,就爾等這弱雞身量,我夫君自是看不上的,給了也是白給。”
婢女聞言不由低頭看看,遂不服氣的說道:“姑爺的口味也忒刁了,又不用自己喂孩子,偏生這般執著那二兩肉,真真怪人也。”
新城得意的挺了挺身,言道:“焉知不是我夫君明心見性,直指本心?”
眾女正說笑間,冷不丁桶中的崔堯打了個酒嗝,頓時一股酒臭味傳了出來。
眾女紛紛掩鼻,手中的絲瓜瓤不由的大了幾分力氣。
新城卻腹中翻騰不易,少頃就捂著口鼻尋到了淨桶吐了起來,惹得婢女趕忙跑過來撫胸拍背,幫著新城順氣。
新城吐出一口穢物,順平了氣,不怒反喜。
遂指使著婢女要將家中養的郎中喚來。
婢女疑惑道:“不過是一時反胃,何至於叫郎中?”
新城自得道:“你卻是不知,我這個月天癸已遲了足足七日!”
婢女聞言大喜,確認道:“公主,此言當真?”
“你整日跟著我,難道不曾算日子嗎?”
婢女吐槽道:“我自己的都不曾算過,緣何清楚你的?公主你又沒特意交代過。”
新城翻了個白眼,嗔道:“渾渾噩噩,一點都不精幹,還不快去尋郎中?”
“哦,哦,這便去。”那侍女這才想到公主方才的命令,於是轉身出了房門。
不多時,那侍女就領回來一個中年婦女,卻是沈雁秋去年贖回的家仆,說是家仆。
此人說是家仆,卻是沈雁秋父親當年的藥童,一手岐黃之術雖說不上登峰造極,卻也比尋常市井郎中強出太多。
畢竟是禦醫世家熏陶出來的,受到的教育自是民間比不得的。
自去歲被沈雁秋贖回之後,仗著一手婦科專精的醫術,此女竟也在崔氏混了個供奉,也算是老有所養,沈雁秋也因此心懷感激,此事另有枝節,不過也算無關緊要,故而略過不提。
那婦人查了舌苔,診了脈絡,頓時嚴肅起來。
新城見此不由的心生希冀,遂問道:“沈嬤嬤,如何?是不是……”
那沈嬤嬤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夫人果然生了胃病。”
……
……
新城頓時錯愕:“不是有喜了?”
陳嬤嬤疑惑的看著她,說道:“夫人為何會有此錯覺?舌苔白中帶黃,脈象弱、細、正是脾胃虛弱之象。
自老身進來之後,夫人不停的反酸、噯氣,想必還有便秘的症狀吧?
想是天氣炎熱,夫人太過貪涼的原因所致,以後還是要少食冰飲才是,莫要與少爺比著吃喝,須知各人有各人的體質。
少爺何等體魄?老身說句粗話,正所謂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夫人從小金枝玉葉,自然難免身驕肉貴……“
新城卻聽不得後麵的言辭,嘴撅的恁老高。
”夫人,您聽到了嗎?”
吩咐完醫囑,陳嬤嬤不放心的問道。
誰知,新城根本沒往心裏去,兀自不服氣的說道:“我這個月癸水還不曾來呢?足足遲了七日,你是不是再號一遍?”
陳嬤嬤頓時一陣後怕,心道差點砸了招牌,娘嘞,飯碗可得保住,遂又仔細驗看了一番。
再三診斷之後,陳嬤嬤緩緩言道:“夫人這月事隻怕也不順遂,不過病出同引,還是貪涼惹得禍。”
新城怒目斥道:“就不能是有了身孕?”
“夫人莫鬧,有沒有身孕老身還能看不出來?您就是拉肚子外加月事……”
“走,走,走,明日我去宮裏找大哥尋個好醫者,哼!”
陳嬤嬤見沒得了賞錢,也有些怏怏,可也不敢頂嘴,遂躬身退了下去。
新城兀自撅著嘴,身後的婢女皆是笑成一團。
唯有桶中的崔堯仍在打著鼾,渾然不覺那水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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