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記憶繭中的真相與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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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局基地的警報聲刺破長空,陳默手腕上的昆侖鏡印記如同活物般扭曲,鏡中映出的不再是熟悉的隊友麵容,而是無數張長滿利齒的黑洞。從深淵歸來的眾人還未脫下濕漉漉的潛水服,實驗室方向突然傳來玻璃炸裂的巨響,那是存放記憶結晶的器皿徹底崩解。
    林曉羽的手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擊,額角青筋暴起:"記憶熵蟲的感染速度比預計快三倍!整個七局的地脈防護網正在被它們啃食成篩子..."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監控屏幕上所有畫麵同時切換成玄離的特寫,對方咧開的嘴角幾乎撕裂到耳際,"而現在,它們已經滲透進我們的..."
    話音未落,陸雪突然發出一聲痛呼。她腕間的護心咒紋被黑色絲線纏繞,鎮魂符無風自燃,化作灰黑色的蝴蝶朝著槐樹飛去。陳默的陰眼穿透層層牆壁,看見槐樹根係處的記憶繭正在膨脹,繭殼表麵浮現出陸雪最珍視的畫麵 —— 兒時母親手把手教她繪製符紙的溫馨場景。
    "這些繭是記憶熵蟲的溫床!" 老刀父親的銀質護目鏡紅光爆閃,他握緊引魂鈴的手關節發白,"1943 年從深淵歸來後,我的每個夢境都被困在這樣的繭裏,看到的全是..." 老人喉結滾動,"全是同伴被我親手殺死的畫麵。"
    沈墨雨的銀鈴碎片突然懸浮在空中,拚湊成指向檔案室的箭頭。苗族少女捂住不斷滲血的眉心,星軌印記處爬出細小的黑色幼蟲:"熵蟲在用我們的記憶編織迷宮... 陳默,初代聖女的反製裝置圖紙,可能藏在被黏液腐蝕的檔案夾層裏!"
    檔案室的地麵已經鋪滿蠕動的黑色黏液,蘇九娘跪在滿地狼藉中,白手套被腐蝕出無數破洞。她從發黴的卷宗裏抽出半卷羊皮紙,上麵的星圖正與陳默腕間印記產生共鳴:"這是... 歸藏閣初代聖女留下的 " 記憶羅盤 " 設計圖,但啟動需要..."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需要用傳承者的真實眼淚作為引信。"
    就在此時,周明的機械義眼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他指著窗外,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記憶風暴已經具象化成人形,而領頭的那個身影..." 義眼畫麵裏,一個披著陳玄外衣的巨型熵蟲正揮舞著引魂鈴形狀的觸手,"和陳默的父親長得一模一樣!"
    特製的防護服在記憶繭散發的詭異光芒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七局眾人艱難地踏入這個由記憶編織的牢籠。陳默剛一進去,就看見老刀渾身浴血倒在槐樹下,而凶手竟是年幼的自己;陸雪被困在燃燒的符紙堆裏,耳邊回蕩著母親 "你永遠成不了合格驅魔人" 的斥責;林曉羽則被無數齒輪吞噬,那些齒輪上都刻著孤兒院夥伴們 "你隻是個怪胎" 的嘲諷。
    "別被表象迷惑!" 老刀父親的聲音穿透記憶迷霧,他的引魂鈴奏響歸藏閣特有的 "醒神調","1943 年我就是敗在這些心魔手裏,這次..." 老人的刀刃劈開迎麵而來的記憶幻象,"我們要把這些謊言,變成刺破黑暗的光!"
    沈墨雨的青銅鼎突然懸浮空中,鼎中沸騰著苗族先民的戰歌。她將銀飾碎片撒向記憶繭,碎片化作萬千銀針:"用記憶編織術反向解構!陳默,你的陰眼能看見熵蟲的核心,快找到它們的命門!"
    陳默的昆侖鏡印記與記憶繭劇烈共振,陰眼穿透層層幻象,終於在繭房核心看到蜷縮成嬰兒狀的記憶熵蟲母體。而在母體周圍,漂浮著七局成員最痛苦的記憶碎片 —— 老刀父親眼睜睜看著同伴被腐蝕成傀儡的絕望、陳默以為被父親拋棄的孤獨、陸雪麵對母親離世時的無助。
    "原來所謂的純粹記憶..." 陳默的眼眶滾燙,淚水滴落在羊皮圖紙上,"不是沒有傷痛,而是帶著傷疤依然選擇相信。" 隨著眼淚滲入圖紙,記憶羅盤緩緩成型,指針所指之處,正是記憶熵蟲母體的心髒位置。
    玄離的殘魂突然從母體中鑽出,化作陳默母親的模樣:"歸藏閣的傳承者,你以為幾滴眼淚就能改變命運?看看這些被你忽視的真相!" 幻象中,1995 年的黃河底,母親將陳默托付給老刀後,轉身與玄離並肩而立;初代聖女在沉入深淵前,將記憶核心交給的人,竟是玄離的前世。
    "就算這些都是真的又如何?" 陳默握緊記憶羅盤,"歸藏閣的傳承不是為了追尋完美的過去,而是為了守護有你們的現在!"
    記憶羅盤發出耀眼的金光,與七局眾人交織的記憶絲線融為一體。老刀父子的引魂鈴奏響傳承千年的鎮魂曲,陸雪的符紙化作火鳳焚燒記憶迷霧,林曉羽用改良的地脈檢測儀發射出淨化光束,沈墨雨的苗族古歌則在深淵中回蕩,喚醒沉睡的記憶守護者。
    隨著記憶熵蟲母體發出一聲悲鳴,整個繭房開始崩塌。當第一縷陽光穿透七局基地的雲層,眾人看到記憶心髒處新生成的星圖正在緩緩轉動,而在星圖邊緣,那個詭異的記憶熵蟲卵依然完好無損,卵殼表麵浮現出玄離最後的留言:"你們永遠無法擺脫記憶的陰影。"
    但此刻,陳默看著身邊劫後餘生的同伴,看著老刀父親為兒子仔細擦拭牛骨刀,看著陸雪悄悄將新畫的符紙塞進林曉羽口袋,他知道,歸藏閣的傳承早已深深烙印在這些平凡又溫暖的瞬間裏。無論前方還有多少由記憶編織的陷阱,隻要他們攜手同行,就永遠不會迷失方向。
    而在深淵最深處,那個未孵化的記憶熵蟲卵突然裂開一道細縫,漆黑的霧氣順著地脈悄然流向七局基地的方向,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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