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霧途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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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野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艱難前行,底盤重重碾過凸起的岩石,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金屬與碎石激烈碰撞,迸濺出的火星透過車窗縫隙,在濃稠如墨的濃霧中劃出轉瞬即逝的橙紅軌跡,宛如暗夜中熄滅的流星。陳默緊握著方向盤,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青筋在皮膚下凸起,方向盤上的防滑紋路深深嵌進掌心,留下一道道紅痕。儀表盤幽藍的冷光爬上他緊繃的下頜線,映得眼底的青黑愈發濃重 —— 自昨夜錯過天台之約後,他幾乎未合眼,滿腦子都是陸雪失落的神情,此刻又要直麵這迷霧籠罩的未知險境,心中的焦慮與責任感交織,讓他的神經繃得緊緊的。
    後排的陸雪反複調試著通訊器,金屬按鍵發出規律的 “哢嗒” 聲,與她不安的心跳逐漸重合。她的目光時不時瞥向前排的陳默,餘光觸及他僵硬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酸澀。當指尖觸到口袋裏皺巴巴的蛋糕包裝紙,少女耳尖驟然發燙,恍惚間,健身房裏陳默伸手拉她時掌心的溫度,似乎又沿著神經末梢席卷全身,臉頰也跟著燒了起來。她慌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態,卻沒發現陳默在後視鏡中快速閃過的關切眼神。
    “這霧不對勁!” 許哲突然扯了扯下滑的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瞳孔因屏幕上刺目的數據流而劇烈收縮。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筆記本電腦的散熱口噴出灼熱氣流,在潮濕的車廂內凝成細小水珠,順著電腦邊緣滴落。“衛星信號在三公裏外就斷了,現在連指南針都開始亂轉。”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顯示出內心的不安。話音未落,大雷布滿老繭的手掌重重拍在車頂,震得後視鏡劇烈搖晃,掛在鏡柄上的護身符叮當作響。“俺早覺著了,這霧冷颼颼的,跟俺老家墳頭的瘴氣似的!” 大雷粗獷的嗓音裏難得摻雜了一絲顫意,驚起車外棲息的夜梟,淒厲的啼鳴刺破濃霧,在山林間久久回蕩,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危險。
    蘇影始終保持著單手持刃的警戒姿勢,身姿緊繃如弓。她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短刃上的血槽,眼神銳利如鷹,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當右側山林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時,她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 —— 那聲響太有規律了,絕非野獸行徑。“有東西在跟著我們。” 她低聲警告,聲音冰冷而沉穩。話音未落,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尖銳的刹車聲,陳默猛打方向盤的力道之大,讓安全帶深深勒進鎖骨,留下一道紅痕。車頭險之又險地擦過橫在路中央的枯樹,樹皮上猙獰的裂痕間,半片破碎的紅色嫁衣隨風翻卷,金線繡就的牡丹紋已褪色成暗紅,宛如幹涸的血跡。陸雪的呼吸驟然停滯,這場景與她反複研究的霧隱村照片如出一轍,寒意順著尾椎骨直竄天靈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都下車!” 陳默的聲音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眾人迅速呈扇形散開,戰術靴踩碎落葉的聲響在死寂的山林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跳上。陸雪將符咒緊緊攥在掌心,符紙邊緣的朱砂刺得皮膚生疼,冷汗順著手腕滑進袖口,竟讓精心繪製的咒文暈染開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目光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科學家舉起改良後的靈力檢測儀,儀器外殼因超負荷運轉而發燙,刺耳的蜂鳴與瘋狂旋轉的指針昭示著此地的異常。“靈力濃度是正常值的二十倍!這裏的磁場完全紊亂了!” 他的驚呼被突如其來的鈴鐺聲截斷 —— 那鈴聲清脆如銀鈴,卻混著指甲刮擦金屬的尖銳尾音,聽得人後槽牙發酸,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小林突然抓住身旁許哲的胳膊,迷彩袖管下的手指不住顫抖,臉色蒼白如紙。“看!那是不是人?” 他的聲音裏充滿恐懼。百米外的霧靄中,佝僂的身影裹著濕漉漉的黑袍,腐朽的拐杖每戳進地麵,就洇開大片墨色水漬,仿佛在地麵上繪製著詭異的圖案。蘇影如離弦之箭衝上前,短刃劃破霧氣的瞬間,黑袍人卻如青煙般消散,隻在落葉堆裏留下一灘冒著氣泡的黑水,腐臭氣息中還夾雜著濃重的屍堿味道,令人作嘔。
    “別分散!” 陳默的警告被孩童的笑聲撕得粉碎。那笑聲忽遠忽近,時而清亮如天真稚子,時而沙啞似垂暮老嫗,在濃霧中編織成無形的羅網,讓人不寒而栗。許哲的電腦突然爆出刺啦的電流聲,藍光映得他慘白的臉上青筋暴起。屏幕自動播放的視頻裏,月光下的霧隱村祠堂陰森可怖,數百村民麵無表情地叩首,祭壇中央的少女身著嫁衣,脖頸處的勒痕觸目驚心 —— 當鏡頭驟然拉近,少女的麵容竟與陸雪七分相似!
    “關掉它!快關掉!” 陸雪的尖叫幾乎撕裂聲帶,聲音裏充滿了恐懼和驚慌。許哲瘋狂敲擊鍵盤,額角的汗珠砸在觸控板上,卻見代碼如黑色藤蔓瘋狂吞噬整個界麵。“不行!係統被入侵了!” 他絕望地喊道。與此同時,大雷的怒吼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不知何時,黑色藤蔓已纏上他的爆破筒,尖刺刺破迷彩服,在皮膚上犁出滲血的溝壑。大雷咬緊牙關,奮力掙紮,卻無法擺脫藤蔓的束縛。
    陳默揮舞歸墟封魔杵,金色符文如流星劃破濃霧。當光芒觸及藤蔓的刹那,腐肉燒焦的惡臭撲麵而來,藤蔓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蜷縮而退。他掃視著麵色凝重的隊員們,封魔杵的震顫順著手臂傳來,符文與空氣中紊亂的靈力共鳴。“看來對方不想讓我們靠近。大家小心,這才隻是開始!”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給眾人注入了一絲信心。濃霧愈發濃稠,如實質般纏繞在眾人腳踝,遠處霧隱村的輪廓若隱若現,村口老樹上褪色的符咒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無數蒼白的手臂在招手,等待著他們踏入這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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