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小黑,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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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室唯一的亮光被熄滅,鐵鏈束縛的人晃了晃手腕,清淩淩的鎖鏈撞擊在身後的腐朽木板上,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味兒和黴味兒。
    “嘶。”
    於是重新回歸寂靜。
    天光在遙遠的地平線蟄伏,似是有什麽東西即將破土而出,黑夜沉沉將一切埋葬,連帶著著微弱月光。
    時間在黑與白的世界裏飛速流逝,一睜眼,已是翌日。
    “主子今天可有什麽要做的事?”
    白芷站在福安身後,看著她好像沒骨頭似的懶懶靠在桌前,一副好沒精神的樣子。
    桌邊的另一角,仰天橫臥一隻兔子,睡得四腳朝天、四仰八叉,一身潔白如絲綢般的毛被柔順攤開,遠遠望去仿佛一張無比平坦的毛毯。
    自己睡不著就捏本兔子的耳朵,哼,壞主人!
    “姑且算是沒有吧。”
    尾音拖起,腦袋太沉似終於支撐不住般倒在桌上,白芷眼疾手快,伸出右手扶住了那白皙小巧的下巴。
    “主子!您昨晚是背著我們幹什麽去了……”
    耳邊是白芷的碎碎念,福安微不可察地撇撇嘴,眼眸合起,睫毛投下片片鴉色陰影,倒是將眼底的烏青完全掩蓋住。
    這不是正好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打了一晚上雞血麽。
    福安擺了擺手,整個人趴在桌上,仿佛一條上了岸的魚。
    “主子……您……要不要……”
    白芷在其身後,伸出雙手一邊揉捏著福安的肩膀,一邊支支吾吾,一句話在嘴裏滾動咀嚼,就是沒法兒吐出來。
    “嗯哼?”
    福安動作一動未動,連眼皮也未曾睜開,若不是喉嚨傳來一絲聲音,白芷都要以為她又一次睡著了。
    “我有一點擔心白前,主子。”
    福安眼皮沉沉,隻有眼珠不耐地動了動,壓在下巴下的手臂微微收緊,玉白的指節抵著桌麵。
    “說說看。”
    白芷捏著肩的手一頓,躊躇著開口。
    “主子,您似是有意冷落白前,她有些情緒倒反證了對您的忠心。”
    聞言,福安抬眸,扭頭望著白芷。
    乍一看,端是一副小女兒家沒睡醒的迷蒙姿態,隻是那半睜半眯的鳳眸裏,清淩淩的光悄然沉進黝黑眸底。
    白芷輕輕抬頭,正巧撞上福安的視線,登時心下一驚,連忙跪地行禮。
    “主子恕罪,奴婢……奴婢不該多言。”
    福安眨了眨眼,身子一動未動,隻從下巴下挪出一隻手臂,手肘搭在桌上晃了晃,嫩白的手在空中帶起陣陣風。
    “無事,我想聽你繼續說下去。”
    白芷抬頭,見福安確實沒有怪罪的意味,這才頓了頓繼續開口,隻是始終保持跪地姿態,不曾起身。
    “奴婢起初覺得,白前隻是有些情緒低落,但昨日回去聽到安娜無意間談話,奴婢暗自覺得事情或許並非如此簡單。”
    福安手臂保持著耷拉的姿勢,鳳眸眨眨,靜靜等待著下文。
    “白前對主子您有些……三緘其口……”
    說著,白芷將腦袋貼在地麵上,這才繼續說道。
    “奴婢鬥膽,或許您該小心些。”
    靜,靜得白芷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沉悶無比。
    福安一動未動。
    白芷的回答倒是沒有讓自己失望。
    眼角瞥見角落裏一個鬼鬼祟祟,偷感極重的黑影,耷拉的手臂立起,朝著那抹“陰暗扭動”的影子招了招手。
    那影子一頓,愣在原地似乎思考了片刻,還是扭動著身體遊過來。
    冷血動物獨有的細微動靜傳來,原本安詳躺在桌上的兔子耳朵動了動,忽然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立起,渾身的短毛炸起,看起來更像一個毛茸茸小白球了。
    那動靜越來越近,兔子渾身忍不住渾身發抖,望了望福安,又望了望逐漸逼近的“威脅”,耳朵向後收起又很快立起,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轉身朝桌下蹦去。
    然而還沒等它一躍而下,一隻白皙手臂眼疾手快地將它撈起,雙腳騰空離地麵越來越遠。
    兔子下意識就想朝那攔住自己的手腕咬上一口,直到鼻尖聞到熟悉的牡丹香氣這才反應過來。
    壞主任!快放開我!
    福安左手將兔子撈近,右手落在桌邊,接引著那一條黑色小蛇從指尖像手臂攀爬而上。
    兔子重新被撈回桌上,剛想扭頭憤怒“控訴”自家主人,不料一下撞進一雙冷漠黝黑的小眼睛裏。
    沃德瑪雅,有有有……有蛇!
    救救,救救,救救兔子!
    小黑安安靜靜盤在桌上,腦袋一歪,看著眼前奮力掙紮、“大喊大叫”、想要脫離“魔爪”的白兔。
    這個兔子……感覺很香的樣子……
    悉悉索索的細微動靜中,白芷始終未曾將頭抬起,保持額頭貼地的姿態。
    福安好笑地望著短手短腳撲騰不已的驚慌兔子,眼見實在無法掙脫,竟然耳朵耷拉,腦袋向後一仰,裝死。
    不再關注這隻小“戲精”,右手點了點小黑的腦袋,順著盤踞的細長身體劃至尾尖,取下一截紙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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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手將兔子朝小黑一丟,接過紙條仔細閱讀。
    裝死的兔子被冰涼的身體纏住,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一條細長細長的信子就貼上了眼皮。
    啊啊啊啊啊啊啊,主人,好主人——!……
    耳朵一耷拉,頭往後一仰。
    好吧,這次是真的昏過去了。
    “哼。”
    福安好笑地看了眼暈過去的兔子,便沒再繼續搭理。
    小小蠢兔子竟然敢撇下自己跑路?拿捏拿捏~
    福安看了手裏的信,良久,露出一抹笑來。
    “好啦白芷,快來看看,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起身,看著桌上半死不活的兔子和神采奕奕的小黑,白芷眼角有些抽搐。
    接過紙條,上麵滿是歪歪扭扭的線條,一看就是出自白術的手筆。
    “安德魯想要邀請您……參加畫展?”
    福安點點頭,“白前反省了這麽久,想必想得也十分清楚了。”
    白芷熟練地將紙條燃盡。
    “去把白前和白斂帶來吧。”
    福安揮了揮手。
    “對了,給小黑小白也帶下去,可要讓它們好好‘培養感情’哦~”
    “小白?”
    麵對白芷的疑問,福安指了指昏倒的兔子,鳳眸眨眨,滿是無辜。
    “喏,小白。”
    白芷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您昨日未賜名,這兔子又分外聰慧,卻又挑剔高傲,奴婢們私下都叫兔兒爺呢。”
    福安嘴角彎彎向上,手指繞了繞小白長長的耳朵。
    有意思,可真是有意思極了。
    無論是小白,還是白前,亦或是安德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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