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路遇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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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霄雷墟塔外的緊張氣氛暫時褪去,吳道難得卸下一身緊繃。他隨意將五雷金錘收進儲物袋,抖了抖衣袍上沾染的雷光氣息,慢悠悠朝著坊市走去。坊市依舊熱鬧非凡,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靈草靈藥的清香與煉器坊傳來的熾熱氣息交織在一起。
    吳道漫步在青石路上,目光隨意掃過攤位上琳琅滿目的法寶、符籙。突然,一道熟悉的倩影從人群中閃過,他腳步一頓,瞳孔微縮——那水藍色的紗裙,靈動的發間玉簪,不是悠悠又是何人?
    “悠道友!”吳道微笑喚道,吳道還是那麽的儒雅隨和。
    人群紛紛側目,那道身影也緩緩轉過身來。悠悠眉眼彎彎,眼中帶著驚喜:“吳道友,真是巧了!”她蓮步輕移,穿過人群走到吳道麵前,身上淡淡的花香混著靈氣縈繞在鼻尖。“有空嗎”“有啊!”“請你喝茶去”
    吳道抬手虛引,示意悠悠往坊市深處走去,二人並肩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沿途攤販瞥見吳道周身若隱若現的雷光威壓,下意識讓出寬敞路徑,竊竊私語聲卻如蜂群般在身後響起。
    轉角處"聽雷軒"茶樓的飛簷挑出半幅霞光,吳道熟稔地推開雕花木門,引著悠悠踏上鋪就月光石的台階。二樓臨窗雅座,身著素色短打的小廝剛將鎏金茶壺放下,便被吳道袖中逸出的幾枚靈石驚得後退半步,連聲道:"貴客稍候,這就上靈茶!"
    "數月不見,吳道友修為精進不少。"悠悠指尖輕點杯沿,望著茶湯中沉浮的銀毫,茶香氤氳間,她耳墜上的珍珠隨著動作輕晃,"聽聞坊市前不久鬧出不小的動靜?"
    吳道端起茶盞輕抿,滾燙的茶湯混著天雷竹特有的焦香滑入喉間,他淡笑不語,隻將窗外漸沉的暮色收入眼底。此刻坊市華燈初上,萬千燈火映在悠悠眸中,倒比他煉化的五雷金錘還要璀璨三分。
    吳道放下茶盞,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目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坊市中往來匆匆的修士身上。他們或行色匆匆搬運物資,或駐足攤位討價還價,每個人都在為修行奔波。他收回視線,神色變得凝重而堅定,緩緩開口:“我們修士隻能逆流而上,不然就掉隊了。”
    悠悠微微頷首,眸光中閃過一絲認同:“這修行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稍一懈怠,便會被後來者超越,甚至被這殘酷的修真界淘汰。”
    吳道微微一笑,眼中浮現出在九霄雷墟塔內修煉時的種種艱辛畫麵,那些與雷霆對抗、突破極限的時刻,此刻在腦海中一一閃過:“是啊,每一次突破,都要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與壓力,但唯有如此,才能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站穩腳跟。”他握緊拳頭,掌心雷光微閃,“我不想被落下,更不想失去保護在意之人的能力。”
    吳道微微一笑,看向悠悠,認真地問道:“悠悠,你是怎樣理解昨日因今日果的?”
    悠悠手托著下巴,思索片刻後說道:“我覺得昨日因今日果,就是我們過去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選擇,都會在當下產生相應的結果。就像我們修煉,昨日刻苦修煉,積累了足夠的靈力,今日才能突破境界,這就是因果。”
    吳道輕輕點頭,認同道:“你說得有道理。而且不僅是修煉,在為人處世方麵也是如此。昨日對人友善,今日或許就能收獲他人的幫助;昨日種下惡因,今日可能就會遭到報應。”
    悠悠接著說:“沒錯,所以我們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多種善因,這樣才能收獲善果。”吳道聽後,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自己過往的種種經曆與這因果之間的聯係。
    吳道目光灼灼,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後,向悠悠拋出問題:“悠悠你是怎樣理解自己跟朋友的關係的呢?”
    悠悠唇角漾起溫柔笑意,指尖無意識繞著發間玉簪,眸光流轉:“在我看來,朋友是修行路上最珍貴的羈絆。就像暗夜中的明燈,彼此照亮前行的路。不用時時相伴,卻在危難時毫不猶豫伸出援手。”她望著窗外穿梭的修士,聲音輕柔卻堅定,“一起分享修煉心得,共同麵對困境,哪怕觀點不同也能相互包容。”
    吳道神色微動,想起與靈獸們在雷墟塔中並肩作戰的日子,緩緩點頭:“你說得對。真正的朋友,是能在你跌落低穀時拉你一把,在你鋒芒過盛時直言規勸的人。這種關係無關利益,隻為彼此的成長真心歡喜。”茶香嫋嫋中,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在無聲中流淌。
    吳道指尖叩擊著茶案,目光深沉地望向悠悠:“悠悠,你怎樣看待你跟家族的?”
    悠悠手中的茶盞頓在半空,嫋嫋熱氣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片刻後,她輕輕放下茶盞,指尖摩挲著杯沿的纏枝紋:“家族於我,是根,也是枷鎖。幼時長輩傾盡全力培養,那些靈草靈藥、修行秘法,都是家族用無數資源堆砌而成。”她抬眼望向窗外,暮色中,坊市有家徽標記的商隊正緩緩經過,“但家族的期許、族規的束縛,又像無形的繩索。每逢族內爭鬥、利益權衡,才驚覺自己不過是棋盤上的一子。”
    吳道沉默著將涼透的茶湯一飲而盡,喉間泛起微苦。悠悠輕笑一聲,突然展眉:“可即便如此,若家族有難,我仍會擋在最前。這大概就是血脈刻進骨子裏的牽絆吧。”話音落下,窗外正巧傳來孩童追逐嬉笑,清脆的聲響撞碎了片刻凝重。
    吳道說道“悠悠跟你在一起聊天很開心”
    悠悠耳尖微燙,垂眸用茶蓋撥弄著浮沫,指尖卻悄悄攥緊了袖口:“能與吳道友這般暢快交談,亦是我的幸事。”她抬眼時笑意又漫上眉梢,忽然從袖中取出個錦盒推過去,“方才路過靈器攤,見這‘傳音螺’有趣——以後若遇急事,隔著千裏也能傳聲。”
    吳道挑眉接過,指腹摩挲著螺殼上流轉的水紋,雷光竟與靈力隱隱共鳴。他忽然抬手招來小廝,往桌上擱了枚玉簡:“正巧得了本《水靈劍訣》殘篇,你拿去瞧瞧。”四目相對時,窗外暮色正濃,聽雷軒的燈籠次第亮起,將兩人投在窗紙上的影子,映得忽明忽暗,卻又緊緊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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