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歸鄉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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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羽懷揣著忐忑與期待交織的複雜心情,毅然踏上歸鄉之路。曆經青雲宗那場近乎滅頂的浩劫,他已不再是往昔懵懂無知的少年,對世間殘酷的認知,如同一道深深的刻痕,烙印在他靈魂深處。魔劫,恰似一場洶湧的黑色風暴,無情地將原本平靜祥和的世界攪得風雲變色,麵目全非。為防不測,他熟練運起從三邪奴處習得的隱匿法門,將自身氣息完美隱匿,仿若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行動之間,他猶如鬼魅般悄然無聲,恰似這殘敗世界中一縷漂泊的遊魂,在這滿目瘡痍的大地上潛行。
一路行來,映入程羽眼簾的,皆是令人痛心疾首的淒慘景象。曾經繁華熱鬧、充滿生機的城鎮,如今已淪為一片斷壁殘垣,恰似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在歲月的無情侵蝕下搖搖欲墜,盡顯衰敗與淒涼。街道之上,燒焦的梁柱橫七豎八地散落各處,宛如一具具扭曲變形的屍體,正冒著縷縷青煙。那青煙,仿佛是冤魂發出的聲聲歎息,又似在以一種無聲的方式,訴說著昔日那場慘烈浩劫的恐怖與無情。隨處可見的幹涸血跡,猶如一道道猙獰的紅痕,深深地烙印在大地的肌膚之上,宛如大地母親身上那一道道無法愈合的傷口,正無聲地向世人控訴著魔劫的累累暴行。
程羽小心翼翼地穿梭於這片破碎的世界,每一步都充滿了警惕與謹慎。他深知,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中,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絕境。途中,他多次遭遇向東遷徙的魔人隊伍。這些魔人,身形高大,眼眸中,閃爍著嗜血的詭異紅光,猶如來自地獄的幽火。周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那氣味,恰似腐爛屍體與汙濁沼澤混合發酵後的產物,令人聞之欲嘔,仿佛連空氣都被這股惡臭所汙染。他們肆意喧囂,毫無顧忌,那刺耳的怪笑聲在死寂的空氣中肆意回蕩,猶如夜梟發出的淒厲啼叫,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要將這世間僅存的一絲寧靜也徹底擊碎。
程羽躲在暗處,屏氣凝神地聆聽著他們的談話,心中的憤怒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幾乎要將他僅存的理智徹底吞噬。原來,這些魔人大多是來自西方的罪大惡極之徒。在那片土地上,他們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行,燒殺搶掠、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本應在牢獄之中度過餘生,接受正義的審判與懲罰。然而,魔劫的爆發,如同打開了地獄的牢籠,讓他們趁機逃脫,重獲自由。不僅如此,還有許多在西方毫無地位、窮困潦倒的亡命之徒,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紛紛加入其中。他們匯聚在一起,猶如一群惡狼,在遷徙的途中燒殺搶掠,所到之處,生靈塗炭,恰似一場可怕的瘟疫,將死亡與恐懼無情地散播到每一個角落。
他們每到一處,原住民中的男性幾乎慘遭屠戮殆盡。那些稍有反抗意識的人,瞬間便被魔人當場斬殺,滾燙的鮮血如泉湧般噴射而出,濺滿大地,將土地染得一片通紅,仿佛為這片土地鋪上了一層觸目驚心的血色地毯。而那些僥幸存活的男性,則被他們如驅趕牲口一般無情抓去充當苦力。這些可憐之人,身上被繩索緊緊捆綁,雙手因過度勞作磨出了血泡,卻不敢有絲毫懈怠。稍有遲緩,魔人手中的皮鞭便會如毒蛇般狠狠抽下,伴隨著一聲聲淒厲慘叫,皮開肉綻,鮮血淋漓,讓人不忍直視。
更令人發指的是,他們大肆抓捕年輕女子。這些正值青春年華、如花般嬌豔的女子,成為了魔人滿足獸欲的玩物。有的被當街淩辱,淒慘的哭喊聲劃破長空,那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仿佛是對這殘酷世界發出的最後控訴;有的則被擄走,如同落入狼窩的羔羊,不知將麵臨怎樣悲慘的命運。或許是被販賣到遙遠的魔窟,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或許是在無盡的折磨中香消玉殞,連最後的尊嚴也無法保留。他們所經之處,宛如人間地獄,百姓的家園被無情焚毀,熊熊大火無情地將一切美好的回憶吞噬殆盡。親人離散,孩子們與父母陰陽兩隔,老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後輩慘遭毒手,卻無能為力。生命在魔人眼中如螻蟻般渺小,被隨意踐踏,尊嚴與希望在這一刻被徹底碾碎,化為齏粉。
程羽強忍著心中那幾近失控的怒火,繼續艱難地趕路。隨著家鄉的方向越來越近,他的心愈發沉重,仿佛被一塊千鈞巨石緊緊壓住,喘不過氣來。當他終於踏入故鄉的地界時,眼前的景象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讓他幾近崩潰。
村子裏,一片死寂,宛如一座被死神遺忘的空城。房屋盡數倒塌,隻剩殘垣斷壁在風中搖搖欲墜,仿佛在與命運做著最後的頑強抗爭。地上,幹涸的血跡肆意蔓延開來,如同一張巨大而恐怖的血網,籠罩著整個村莊,給這片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土地,蒙上了一層厚重而壓抑的陰霾。曾經熟悉的小路,如今堆滿了雜物和屍體,許多屍體已開始腐爛,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那些屍體,有的已經麵目全非,無法辨認;有的肢體殘缺不全,讓人不忍直視。蒼蠅在屍體上嗡嗡亂飛,似乎在宣告著這裏是它們的領地,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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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羽發瘋似的朝著自家的方向狂奔而去,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幸,期盼著父母能如往常一樣,在家中等待著他的歸來。然而,當他來到家門口時,那僅存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家門已被推倒,原本堅固的木門如今四分五裂,散落在一旁,仿佛在訴說著曾經遭受的暴力與摧殘。院子裏雜草叢生,仿佛許久未曾有人打理,在雜草的掩蓋下,還夾雜著幾具村民的屍體,有的屍體甚至已殘缺不全,慘不忍睹。有的隻剩下半截身子,內髒流了一地;有的頭顱與身體分離,雙眼圓睜,死不瞑目,似乎在訴說著生前的不甘與恐懼。
“爹,娘……”程羽顫抖著聲音呼喚,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與絕望。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呼嘯的風聲,那風聲如同一把把利刃,割在他的心上,讓他痛徹心扉。他衝進屋內,四處瘋狂地尋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然而,屋內一片狼藉,家具被砸得粉碎,生活用品散落一地。在角落裏,他發現了一件母親曾經為他縫補的衣服,如今已被鮮血染紅,破碎不堪。那件衣服,承載著母親對他的愛與關懷,如今卻成為了他心中最深的傷痛,如同一個無法愈合的傷口,不斷地刺痛著他的心。
程羽癱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他怎麽也沒想到,再次回到故鄉,看到的竟是這般人間煉獄的景象。曾經溫馨的家園不複存在,疼愛他的父母生死未卜。他的心中充滿了悲憤,對魔人的痛恨如洶湧的潮水般難以抑製,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
“魔人,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程羽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殷紅。他深知,自己肩負的責任愈發沉重,複興青雲宗,已不僅僅是為了宗門的榮耀,更是為了那些在魔劫中慘遭屠戮的無辜百姓,為了這片被戰火蹂躪得滿目瘡痍的土地,為了那些破碎的家庭。他緩緩起身,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絕,那眼神仿佛是燃燒的火焰,足以驅散世間一切黑暗。他再次踏上旅程,前方等待他的,或許是更殘酷的挑戰,更可怕的敵人,但他已無所畏懼,他將帶著這份仇恨與使命,一路向東,尋找複仇與複興的希望。哪怕前方荊棘滿布,哪怕要麵對千難萬險,他也絕不退縮,直至將那些魔人徹底消滅,讓世間恢複安寧與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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