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莫笑風流客,誰不曾情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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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廁所大小的考棚內,有的考生正在奮筆疾書,有的則是在抓耳撓腮。
    此次試題,並不局限於傳統的科考試題,在許多地方做了改良。
    其涉及範圍頗廣,許多人問題,光靠書中讀來的道理是無法作答的。
    尤其顧潯出題的幾個板麵,涉及的都是家國民生問題。
    這就極其考究士子的閱曆,光靠死讀書,是難以作答的。
    三天兩夜的考試,考生吃喝拉撒都在舍號裏進行,極為磨人。
    文聖抬頭看著天上絲絲縷縷的文運不斷匯入柳州城,一連三日都是如此。
    三天時間集聚的文運,已經絲毫不比四國太學宮聚集數十年的積累少了。
    此刻文聖越發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天下讀書人不該隻出於門閥勳貴,有了科舉這條入士之路,天下的讀書人將會越發的興盛,越來越多寒門士子會走出大山。
    “文聖前輩最近三天,一直抬頭看天,不知有何講究?”
    見到向自己走來的顧潯 ,文聖急忙轉身嗎,朝著顧潯一拱手道:
    “我在看蘇先生締造的盛世。”
    顧潯臉上浮現一抹無奈,用開玩笑的口吻道:
    “前輩這儒家聖人的一聲‘先生’,我實在擔不起,會折壽的。”
    文聖雙手交叉於胸前,認真的看著顧潯。
    “若是你都擔不起‘先生’二字,當今天下還真無人能擔了。”
    這話從李孺的嘴裏說出來或許輕了些,從文聖口裏說出來,分量可就不同了。
    畢竟儒家四聖之中,他是最有可能出任下下一任儒聖之人。
    儒聖並非特指一人,而是儒家之首的統稱,擔起儒聖二字,便意味著可以統領整個儒家,而不是局限於儒學宮。
    儒聖算是天下讀書人心中學問最高者的稱呼。
    顧潯坦言。
    “我做這些,其實更多的是基於自身利益出發,沒有前輩心中那般大義凜然。”
    “我是一個俗人,貪財好色,不願做什麽聖人。”
    文聖隻是微微一笑。
    “千百年後,沒有人會記得我這位文聖,可一定會記得你這位科考的開創者,新政的推行者。”
    “科考和新政,將會是一個劃時代的變革。”
    這話顧潯倒是無可辯駁,尤其是科考,會隨著時代更新,但一定會不分朝代的延續。
    這東西屬於原本自己的那一方天地之中,已經得到了最好的佐證。
    “現在站在蘇先生身後的,或許隻是柳州百姓,將來必會是天下百姓。”
    “這一點,明州百姓和江州百姓,便已經是最好的佐證。”
    終究是儒家聖人,說出來的話滴水不漏,讓顧潯啞口無言。
    “哎,算了,隨你老怎麽喊吧。”
    文聖一臉得意,他能坐上文聖,靠的就是這張嘴皮子。
    年輕時,他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能說會道 ,靠著鐵齒銅牙,不知捕獲了多少小婦人的芳心。
    當當當。
    銅鑼聲響起,也就意味著科考史上第一個交卷之人產生。
    試卷沒有作答完畢,便離開考場,是不會有銅鑼聲響起的。
    “前輩,你猜猜看著第一個交卷之人,會是誰?”
    文聖老頑童般的朝著顧潯翻了一個白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還能是誰,除了君朔我想不到別人。”
    君朔和吳名,作為當今天下新一輩中的領頭羊,若是吳名在,第一或許還有些許懸念。
    現在壓根不用想會是他人,絕對是君朔無疑。
    何況這小子參加了柳州大戰,對現在的柳州局勢了如指掌,作答起來必然是得心應手。
    果然,不一會君朔便滿麵春風了走了出來,老遠便朝著顧潯顯擺道:
    “這科考第一人的位置,君某就當仁不讓了,哈哈哈。”
    這家夥有個壞毛病,愛顯擺,比不上白馬銀槍鄧子武,但絕對是鄧子武第二。
    用他的話來說,他就是喜好這點名聲,萬眾矚目的感覺,享受。
    “怎樣,我說第一便是第一吧。”
    “交卷第一 ,這狀元郎也必然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文聖一臉笑意的站了出來,看的君朔滿身雞皮疙瘩。
    “君朔見過文聖前輩。”
    文聖一臉意味深長,用老氣橫秋的口氣說道:
    “小朔,難怪你師傅總說你像一道風。”
    “你知道是什麽風嗎?”
    君朔果斷搖搖頭,文聖道:
    “是吹牛逼的風。”
    這般粗俗的話,若是從他人口中說出倒是不覺得如何。
    可它偏偏從文聖的口中說出,顧潯當場笑噴,君朔當即臉黑。
    “前輩,你好歹是儒家聖人,怎能說出這般這般粗俗的話。”
    “哎,此言差矣,我隻是重複了你師傅的話而已。”
    君朔歎了一口氣,滿是無奈和心酸,都說了家醜不可外揚,那老不死怎麽老是給自己這鬼穀唯一的獨苗拆台呢?
    心中暗自下定決心,斷他半年的錢糧,讓他沒錢逛青樓,就不會這般滿嘴閑言碎語了。
    這老不羞的,簡直是鬼穀之恥。
    看著鬱悶的君朔,文聖哈哈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 他。
    “你那師傅混蛋是混蛋了點,不過心裏還是念著你的。”
    君朔一臉狐疑的接過書信,心想那老不死會想自己?
    沒有自己約束,他才好日日下山逛青樓吧。
    君朔直接打開信封,一張紙上就潦草的寫了幾個紅字。
    “兔崽子,快點貪它個千八萬兩來,為師要餓死了。”
    這紅字,還是不是用墨水寫的,倒像是用青樓女子的胭脂寫的。
    好家夥,這老不死的放火燒自己下山,十有八九是想要自己賺錢供他逛青樓。
    真不要臉。
    文聖似乎猜到了信中內容,試探性問道:
    “那老家夥不會又逛青樓去了吧?”
    “也不怕折了腰。”
    托自己帶信時,還以揭不開鍋為由,從他這裏借了一百兩。
    君朔滿麵愁容,攤上這麽一個活寶師傅,也是無奈了。
    哪家師傅會帶著自己弟子逛青樓?
    可這老家夥經常幹。
    天天喊著天下女人是老虎,結果天天往山下青樓去。
    文聖歎了一口氣,誰又能想到現在的風流老鬼,曾經也是一個癡情郎呢?
    傷透心的癡情兒,餘下的便隻有風流了。
    莫笑風流客,誰不曾情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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