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不是懷疑顧潯，而是擔心九黎屆時不願出兵，亦或者倒向蚩冥。
    對於九黎這個合作夥伴，顧潯還是無比信任的。
    他曆來的作風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放心，一旦蚩冥出兵，九黎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懂。”
    有顧潯的這句話，柳如煙心中再無顧忌。
    “小弟弟，天下一統，可別讓姐姐等太久喔。”
    顧潯看著柳如煙撲朔迷離的眸子之中，似有熠熠生輝的光芒，輕輕點頭道：
    “我努力。”
    柳如煙捂嘴一笑，媚態橫生，故意調戲顧潯道：
    “今晚要不要女帝姐姐幫你暖床呀？”
    說罷，她朝著顧潯眨巴眨巴水靈的眸子。
    咳咳咳。
    顧潯輕輕咳嗽幾聲，笑道：
    “柳姑娘，你就莫要調戲我了。”
    柳如煙收起了調戲之色，一臉無趣道：
    “一點情調都沒有，就能違心敷衍人家幾句。”
    “姐姐可沒時間陪你，去見見凝雪，還得趕回宮中上早朝呢。”
    以往心中最討厭朝會，此刻心中倒是沒有那般厭惡了，反而隱隱期待女帝身份麵世的這第一場朝會。
    自今日之後，她便會以女帝的身份，坐在皇位之上，柳繼祖將永不複存。
    作為五大帝都之一的錦官城，天黑之時便會關閉四方城門，不過城中並不實行宵禁。
    雖然比不得原來柳州城，現在的洛陽成城那般熱鬧繁華，但也別具一番風味。
    已經習慣戴上麵紗的柳如煙，牽著趙凝雪一路閑逛。
    兩個天下一等一的權勢女子，都默契的閉口不談天下大事，而是聊些家長裏短。
    買東西好似都是女子的天性，兩人沿途，隻要見到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湊上去看一看。
    看一看的結局就是這樣也買，那樣也買。
    幸好身後跟著的青紅，隻要有吃的，拎多少東西都無傷大雅。
    若是換做顧潯和李子陵這樣的大男人，估計心裏已經在嗶嗶賴賴了。
    不過顧潯也未能幸免於難，身上的錢財都被趙凝雪搜刮一空，變成了胭脂水粉，美食衣裳。
    “小子，記得欠我一頓酒錢。”
    掏了二十兩銀子買了兩壇西陵名酒竹葉青的李子陵痛心疾首。
    原本是想狠狠宰顧潯一筆的，誰知這家夥錢財全被被凝雪搜刮去了，也不知道長點心眼，留點私房錢。
    “真別說，這竹葉青的味道還真不錯。”
    李子陵白了慢悠悠喝酒的顧潯一眼，罵罵咧咧道：
    “十兩銀子一壇的酒，不好喝才怪。”
    “李將軍，不要這般小氣嘛，回到京城，幾百兩銀子一壇的酒管夠。”
    李子陵當即露出警惕目光，這小子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心裏指定又在謀劃什麽，想要騙自己去長安。
    “長安城的酒有一股子老妖婆腥臊味，我喝不慣。”
    “還有大將軍交代了，不能凝雪去長安。”
    計劃落空的顧潯猛灌了一口酒，說道：
    “那就無法了，出了長安我便是窮光蛋，請不起喝酒。”
    李子陵心中暗道小滑頭外加摳門神。
    “沒事，我回去洛陽城中喊，某人差我一頓酒，死不要臉的。”
    顧潯忍不住豎起拇指，不愧是鄧子武的師傅，臉皮確實一樣厚。
    “確實是死不要臉的。”
    一襲白衣，身軀長槍筆直的李子陵慢悠悠喝酒，舉手投足間，皆透著一股超然物外的風度。
    他 那盛世美顏，就連顧潯都隻能自歎不如。
    一路上，已經不知引得多少女子怦然心動。
    看著一雙雙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神，他不由歎氣道：
    “我也想過不要臉，畢竟我不喜歡靠臉吃飯。”
    顧潯嘴角微微抽搐，真他娘不要臉。
    不過這張臉確實讓人嫉妒。
    見顧潯不想搭理自己，話癆症的他繼續喋喋不休道：
    “小子，你要知道不要臉也是一種本事。”
    “像我這樣，走到哪裏都萬眾矚目的男人，想不要臉都不行呐。”
    ...........
    顧潯自動屏蔽他的話語。
    天色尚未明，一輛馬車悄然出宮又入宮。
    馬車之上，裝滿了胭脂水粉，以及各種女子衣裳。
    回到寢宮，陰司婆婆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陛下，該換裝更衣，準備早朝了。”
    柳如煙沒有換回劉繼祖裝扮的意思，直接讓陰司婆婆幫其更衣，換上龍袍。
    “陛下，你這是？”
    陰司婆婆看著身穿龍袍，正對著銅鏡看著裝的柳如煙，提醒道：
    “陛下，在耽擱，便等不及變了。”
    柳如煙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今日朕便這般上朝。”
    與其坐等柳宗揭穿自己女子身份，倒不如直接明了的站在眾臣麵前。
    他很好奇那些大臣見到他們叩拜了十餘年的皇帝，竟然是一個女子，會露出何等神情。
    “陛下，此事需不需要與鄧國公商議一二。”
    “你的身份事關西陵安穩，還望陛下三思。”
    柳如煙明白陰司婆婆想法，果斷拒絕道：
    “無妨，反正瞞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與其等著王叔主動出擊，倒不如提前讓天下得知朕女子身份。”
    “此事朕心中自有分寸。”
    “是老奴多嘴了，還望陛下責罰。”
    柳如煙知道陰司婆婆是擔心自己暴露女子身份後，壓力太大，方才善意提醒。
    她看向月落之後，一片漆黑夜空，黎明之前的黑夜，最是黑暗，亦如當下自己處境。
    若是連麵對黑暗的勇氣都沒有，又如何得見光明呢？
    自今起，她將要走出黑暗，以柳如煙的身份，讓萬民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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